第5章 父亲病危
  其实,父亲还有个弟弟,也就是我的二叔,他叫做楚青云,打从我生下来,在我的记忆力,恐怕也只见过他三、四次而已,听父亲说,二叔在镇上开了一家古玩店,他一直在镇上照顾生意,所以很少回到农村的老家。
  可最近,二叔每隔两三个月,便会回家一次,每次回来,都会和父亲去我们楚家的古玩店商谈一些事情,一谈便是一夜。
  有时候在家里的饭桌上,二叔也会与父亲谈一些我听不懂的词汇,什么倒斗,仇家,明器等等,当然,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二叔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准备许多我没听过也没见过的好吃的和好玩的。
  而且一有时间,二叔便会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带着我满村子的跑,村里的人好像都很怕二叔,他们一见到二叔,不是远远的躲起来,就是和二叔恭恭敬敬的打招呼,我能看得出来,他们看二叔的眼神当中,都充满了那种叫做“惧怕”的情绪。
  总的来说,我这不经常见面的二叔对我的溺爱,其实并不弱于我的父母。
  因为二叔经常回来的缘故,我在村里的孩子圈中,竟然稀里糊涂的成为了龙头老大,所有孩子都怕我,而我的死党李东,因为二叔给我带回来的那些好吃的和好玩的,这家伙为了分一杯羹,干脆直接拜了我当他的老大!
  就这样,九岁的我和李东一同经历的鬼童事件之后,在好吃的和好玩的的促使下,正式结拜成了兄弟。
  除去这些小插曲,要说我的生活是否有改变的话,也有一点……
  鬼童事件结束的两个月之后,父亲的一句话,便改变了我的生活……父亲竟然要教我打拳,而且还是练的我们楚家祖传的拳,它有一个很霸气的名字,鬼脉拳!
  在那个时代,哪个少年心中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大侠梦?而父亲所谓的打拳,在我的心中,不亚于要传授我绝世武功,这股兴奋劲就别提了,激动的我一整晚都没睡踏实。
  之后,每天早晨起来之后,父亲都会先泡上一壶浓茶,然后在院子里教我打一套他口中的鬼脉拳,打完一套拳之后,母亲便会把准备好的早餐端上来,吃过饭,我就与李东一起去上学,然后放学,睡觉,每天都是如此。
  久而久之,我却发现,父亲教我的那套所谓的鬼脉拳,倒是和太极拳差不多,动作缓慢的让人昏昏欲睡。
  毫无悬念,我不想再练下去了,虽然当年热播大街小巷的《太极宗师》也是用的这种拳术,但怎么看人家的太极拳,也比我练的拳要厉害。
  对于我的小孩子心性,父亲并没有妥协,而是强制性的要我和他学拳,对于这一点,与父亲达成了某种共识的母亲,出奇的没有反对。
  就这样,在父亲的强制要求下,我从不间断的开始打起了这套鬼脉拳,久而久之,每天坚持打完一套鬼脉拳,已经成为了我继吃饭和睡觉之外的第三种本能。
  然而,我却意外的发现,自从的练了这套鬼脉拳之后,我的头脑不是一般的清晰,记忆力也要比普通人强很多,凭借这个优势,我以全村以及全镇第一名的成绩考进镇上的重点高中。
  在镇上读高中的时光是枯燥无味的,这也促使了我每天早上都比其他学生早起半个小时,去操场打一套鬼脉拳来打发无聊的时光,自然而然,我的奇怪举动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同学们眼中的怪物。
  值得一提的是我的死党李东,这家伙长大之后更壮了,可是却不务正业成为了一枚小混混,在村里也是臭名昭著,不学无术的那类人,虽然成为了咱村年轻人之中的一方霸主,但无奈这家伙学习成绩实在是太差,初中毕业了之后,他便去外地当兵了。
  这样简单的生活,不知不觉的便持续了十年,就在我考完了高考,满心欢喜的从高中毕业,准备回到村里等待大学的入取通知书之时,一个恍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却是让我痛不欲生!
  父亲病危!
  我毕业那天,在镇上有生意的二叔早早便在校门外等我了,就在我踏出校门的那一刻,二叔那异常强壮的身躯便火急火燎的从他那辆桑塔纳轿车上冲了下来,刀削般的脸庞上竟少有的露出了焦急之色,要知道,二叔可是一个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气势型领导者!
  在两千年中期,桑塔纳虽然算不上什么豪车,但在我们这种偏僻的镇上,也算得上是好车了,毕竟我二叔的古玩店这几年赚了不少,而且二叔脾气火爆冲动,喜好打抱不平,身手非常了得,寻常三五名练家子根本不是二叔的对手,在八、九十年代,像二叔这种性格的人,身边很容易聚集起一帮唯命是从的兄弟,久而久之,二叔在镇上的买卖越做越大,发展到现在,也算是镇上割据一方枭雄了,道上的人都称呼二叔一声楚二爷!
  “小风!快跟我回家,你爹病重,恐怕没有多少日子了!”二叔抓住我的手,根本不等我作出任何的反应,直接将我按进了桑塔纳的副驾驶座位上,随后便发动了汽车,朝着村子的方向急驰而去。
  “爸爸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可能突然病危?二叔,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啊?”我试探性的朝着二叔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似乎在期待二叔下一刻哈哈大笑的拍着我的脑袋,承认他在撒谎。
  然而,我猜错了,二叔真的没有骗我!
  “你老子其实早就身患重病,只是怕影响了你的学业才一直没告诉你!”二叔的表情异常凝重,“你想想,你在镇上读高中的三年,除了过春节让你和我一起回去之外,甚至连寒暑假都让你住在我这里,这是为什么?就是怕你回家看出他的病!”
  二叔说的是实话,而这一点,却被我忽视了!
  我坐在车上久久不语,只是怔怔的望着车窗外不断向后飞逝的风景。
  两个小时后,二叔的车停在了我家的门口,望着眼前无比熟悉的院子,我竟然不敢打开车门,因为我害怕见到病危的父亲!
  注:明器,通冥器,乃是墓中的陪葬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