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答案,管它去死
  韩芸汐迷迷糊糊地往一旁看去,只见龙非夜倚靠在一旁,阖眼小憩,那张冷峻得人神共愤的脸,此时此刻特别安静,仿佛是一幅画,怎么看都是一种享受。
  韩芸汐震惊着,下意识抿紧了嘴唇,生怕吵醒他。
  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他寝宫的床榻上,头顶是高耸奢华的伞状垂帐,身下是极致柔软的白狐裘,身上盖着的是轻如鹅毛的真丝锦被,而周遭则是和他身上一样清新的气息,特有淡淡龙涎香。
  一切的一切,彰显高贵的同时,也代表了这个男人的最隐私的睡眠偏好和习惯,躺在这里算是完全踏入了他的世界,会令人惶恐。
  她想起身,却又该死的迷恋这份舒适和安全。
  就在这个时候,龙非夜突然睁开眼睛,斜眼看来,“醒了?”
  呃,他什么时候醒的,还是,他一直都没有睡着,只是假寐而已?
  “刚醒,我……怎么了?”
  她故作迷茫,她知道解毒系统一升级完成,她就完全恢复正常了。
  解毒空间里那未知的领域,她走不进去,想必还有待开发升级吧。如果毒池水是激发解毒系统升级的话,还有什么东西会激发解毒系统二次升级呢,还有多少未知的功能有待被开发?
  韩芸汐想不出来,但是,她相信惊喜会越来越大的。
  她正走神,龙非夜突然来了句,“你有心事?”
  怎么突然这么问?
  这下,韩芸汐是真迷茫了,她摇了摇头,眼色特无辜,“没呀……我,我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疲惫了吧,身子有些虚。”
  “遇到什么麻烦了吗?”龙非夜又问。
  韩芸汐特不明白,还是摇头,心事和她昏迷有直接的关系吗?
  龙非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起身来,“赵嬷嬷,传顾太医过来。”
  韩芸汐怎么都不明白龙非夜那是什么目光,直到顾北月将诊断结果大致说了一下之后,她才明白怎么回事。
  她只想说,顾北月简直就是个天才,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挖出病根了。
  “王妃娘娘,劳心者多病,若有烦心事莫忍藏于心,身体要紧。”
  说顾北月不好奇,那是骗人的,只是龙非夜在侧,他也不好多问,只开了一些安神宁神的药物,便告辞了。
  龙非夜靠在一旁,双臂环胸,冷冷问,“有什么想不开的事,说来本王参详参详。”
  韩家一切顺利,医馆名气越来越响,秦王府内,她又刚刚掌权,如获自由身,这个女人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心事呢?
  当然,她本身就是一个谜,身上自然有他掌控不到的事情。
  以她的性子,能让她想不开劳心劳神以至于昏迷的,究竟会是什么事呢?
  龙非夜非常想知道,他冷冷地看着韩芸汐,等着她回答。
  韩芸汐哭笑不得着,就算天塌了,她也不会有想不开的事儿!
  忽视了龙非夜质问的目光,她起身下榻,淡淡道,“殿下,臣妾真的没事。”
  “韩芸汐,你有事瞒着本王?”龙非夜执着想知道。
  然而,这种怀疑的语气让韩芸汐特别不舒服,他是她的谁呀,她多的是不想让他知道的事好不好!
  韩芸汐转身过来,耐着性子说,“臣妾确实有心事,臣妾心堵得慌,怎么都想不明白,也气不过。”
  心堵气不过?谁欺负她了吗?
  龙非夜冷眸中掠过一抹认真,没出声等她说下去。
  韩芸汐也没犹豫,直接道,“殿下,臣妾就是不明白殿下凭什么让臣妾搬回来住,虽然臣妾不过是个挂名的秦王妃,可难道偌大的秦王府就没有臣妾偏居一隅之地吗?”
  昏迷一场,她可没忘记这一茬。
  以她的性子,既然问出来了,就没有缩回去的道理,必定要一个答案的。
  龙非夜始料未及,眉头陡然锁成了一个川字,韩芸汐却特轻松,捋了捋刘海,双眸清亮,一片坦荡荡,“殿下,臣妾搬出去不打扰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臣妾搬回来?”
  看着这个女人无所畏惧,敢爱敢恨的目光,这一刻,龙非夜的目光也变得炙热起来,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放纵自己一把了。
  然而,最后,冷漠还是取代了他眼底的炙热,他连看都没有再多看韩芸汐,冷冷说,“没为什么,你想搬就搬吧。”
  他说完,面无表情和韩芸汐错身而过,很快就消失在门口了。
  人都走了,韩芸汐却似乎愣在刚刚那一刻,只觉得心口忽然之间空荡荡起来,像是被掏空了,连脑袋都空了,暂时无法思考,就是手心特疼,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疼不得不握紧了才能缓解。
  为什么,明明就只有一点点的喜欢,却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的难过呢?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直到赵嬷嬷端药过来,韩芸汐才回过神。
  “王妃娘娘,这是刚刚熬的,顾太医吩咐要趁热就喝掉。”赵嬷嬷催促着。
  韩芸汐看过来,没动。
  “王妃娘娘,有什么心事要不跟老奴说说,别闷在心里,伤了身子不好,你都没瞧见殿下有多担心你,一直守在你身边呢。”赵嬷嬷认真说。
  因为,他对她,始终有所怀疑吧?
  他不是还很好奇天心夫人的来头吗?
  韩芸汐却笑了,淡淡道,“这药不要熬了,我没事了。吩咐下去,马上把云闲阁的东西都搬回水仙居,以后那就叫云闲院。”
  赵嬷嬷始料未及,惊得险些摔了手里的药汤,“王妃娘娘,怎么……可殿下那边……”
  “殿下知道的,马上去办,我还等着补眠呢!”
  韩芸汐冷声命令,说完就走,身影优雅,步伐洒脱,别有一番风骨。
  既然她敢问就承受得起任何答案,能搬出去便好,人自在,心也自在,至于其他的……她想,“管它去死”!
  最郁闷的莫过于赵嬷嬷和夏管家那一群人了,一天里搬了三趟,最后一趟还是在天快亮的时候,真搞不懂这两主子到底是闹的哪一番呢。
  几乎是所有下人们都在偷偷打赌,赌这两主子还会闹腾下去,可是,龙非夜没有再过问,而韩芸汐也从此在云闲院里住了下来,几日下来却都特平静。
  日子就这么过着,终于,这一日,太后上门来探望宜太妃了。
  刺客阴谋落败,太后的心情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当初事情炒得沸沸扬扬的,她老人家没来探望,怎么会时隔一个多月再来呢?
  韩芸汐琢磨不透。
  太后来秦王府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每次来仪仗都摆得高规格,秦王府上上下下全都得出迎,宜太妃也不例外。
  一番劳民伤财,劳心费力之后,总算把这尊大佛请上大殿主座,对比起太后,韩芸汐突然觉得宜太妃并没有那么可恨。
  “宜太妃,刺客的事情哀家都清楚……”太后这一开口,就充满了明目张胆的挑衅。
  她都清楚?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是吗?
  偏偏,宜太妃和韩芸汐都无法揭穿她,且不说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也不是那么容易扳倒她老人家的,毕竟她背后还有一个皇帝撑腰。
  “宜太妃,你受惊了。可怜宛如那孩子……唉,多好一个孩子就这样,你们说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太后感慨道。
  宜太妃一早在被太后的仪仗折腾得够累了,听了这两句话,眼底的怒火都快藏不住了,若非袖中紧紧窝着拳头忍着,她早就爆发,而太后最喜欢看的,正是宜太妃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叹息一声,又继续说,“宜太妃,你不过是当养母的,尚且因她心伤,若是她的亲生父母知晓了这件事,那还了得?”
  宜太妃的脸色煞白煞白的,身子控制不住发颤,似随时都会扑过去和太后同归于尽,韩芸汐立马发现不对劲,太后好像在试探什么,她连忙走过去,急急按住宜太妃的肩膀,给她力量。
  “母妃,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别多想了,幸好您没事,要不,难过的该是殿下……和臣妾了。”
  韩芸汐说重了“殿下”二字,这下宜太妃才从愤怒中冷静下来,她暗暗吐了口浊气,端起茶来啜饮。
  太后这才正眼看向韩芸汐,而韩芸汐刚好也朝她看去,四目相对,韩芸汐并没有退怯,她转移了话题,“太后,皇后娘娘好些了吗?还念着长平公主吗?”
  揭伤疤是吧,谁不会?
  天心夫人娘救了她的性命,她救了太子的性命,这个老东西还如此恩将仇报,日后最好别再有求她韩芸汐的时候,否则,她一定连本带利讨回来!
  韩芸汐两个问题简直是在太后伤疤上撒盐,太后的脸立马就不客气沉了下来,“韩芸汐,哀家和你母妃说话,还没你cha嘴的份!”
  韩芸汐皮笑肉不笑,“臣妾也是关心皇后娘娘,还望太后娘娘见谅。”
  又提皇后!
  太后怒极了,这个时候一旁的李嬷嬷连忙出声,“主子,别忘了正事,咱们可是为宛如小姐的事情来的。”
  韩芸汐狐疑了,还有慕容宛如什么事?
  太后调整了下呼吸,恢复雍容华贵的闲适姿态,“哀家见到宜太妃安好,这心里高兴,都忘了这事了。”
  她笑着朝宜太妃看来,语重心长地说,“宜太妃,你就别难过了,哀家在皇上那替宛如求了个封号,敕封宛如为宁硕长公主,她伺候你这么多年了,也该有个名份。皇帝说了,圣旨要下到她乡下本家去,也算让她光祖耀宗。你可得准备准备,把人都找齐了,别闹笑话了。”
  这话一出,韩芸汐和宜太妃皆惊,圣旨怎么说也得下到平北侯府去,居然要下到乡下本家,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