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努力,是为了有一天,把曾经的愿望都逐一实现
  “你小子,真是狠啊,你回来,居然连我都不知道!”洪炫涛拍着白昼的肩膀,笑逐颜开。
  “大哥,我会特意郑重向你解释的。”
  “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吗?”白昼向三个人发出了邀请。
  “哦,不不,我们俩晚上要去接我公公婆婆,不方便不方便。”金秋识趣地连连摆手。
  “公婆?你们已经结婚了吗?为什么没告诉我?”宁芫终于恢复了对语言的敏锐捕捉能力。
  “告诉你干嘛,刺激你吗?所有人都在担心你嫁不嫁得出去,我也一样啊!”金秋话是对着宁芫说的,眼睛却盯着白昼。
  “只是领证,还没摆酒呢,摆酒的时候,让你们俩当伴娘伴郎,满意了吧?”她又拽着宁芫嬉皮笑脸地小声说。金秋自从和洪炫涛在一起后,活泼开朗得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你们俩先聊,我们俩先走啦。”洪炫涛叹服老婆的聪明劲儿,也赶紧搂着金秋撤退。
  “那,今晚我们一起吃顿饭吧。”白昼对宁芫诚恳地发出邀请。
  “我明天就要去北京工作了,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呢,算了吧。以后会有机会的。”见到白昼的宁芫,虽然又惊又喜、百感交集,但就是觉得没什么必要一见面就亲密到一起吃饭。
  “你也别多想,就当是个老同事、老同学,正好偶遇了,他请你吃顿饭,而已。”白昼居然很轻描淡写地继续邀请。
  是呀,他说得可真有道理,我这么扭扭捏捏的,反倒显得我很在意,没放下。不就是老同事、老同学吃顿饭吗,吃就吃呗。
  “我现在还有点事情要办,要不,晚上七点,我们在我家楼下见?你还记得地址吗?”他这熟稔的语气,好像她去过他家几百次似的、好像他们这么多年,一直都在你来我往似的。可张嘴就说不记得,也不是事实啊,他家的地址,哪怕这么多年了,即便从来不去想,可确实已经长在了她的心里,只要一提起,它就生机勃勃地跃然眼前。
  “好,七点,你家楼下。”她觉得:不答应,显得太小家子气了;说不记得,显得太怀恨在心了。
  让我们做坦荡真实的人吧!吃顿饭,又能怎么着呢?
  白昼之所以在这个时间会出现在铂艇,是因为他考虑再三,还是觉得:虽然他的顶头上司洪经理接受和允许他一边工作、一边读书,但洪经理也是他的大哥,肯定是更站在个人角度为他考虑的。铂艇公司并不知情,这样的状态,让他始终有一种负罪感。他想趁有个短假回来一趟,向许主任和石总说明情况。他提前和许主任、石总约了过来交流的时间。
  白昼向他们坦承他在英国这段时间以来各方面的状况。没想到许主任和石总都特别开心,说他们果然没看错人、果然好眼力,白昼本来就是个特别优秀的年轻人。他们的观点都和洪经理一样:你就一边工作、一边读书吧!石总甚至说:“那么多外派的人,多少人整天都只是吃喝玩乐,对工作应付了事,把出国外派当福利,完全顾着享受,哪里有人像你这么拼命,能考上这么好的学校、还为公司创造了这么好的效益。你得到的,都是自己努力的成果!”
  “小白,我当然希望你一直能留在铂艇,你是这么难得的优秀人才,真的是杰出青年。但是,你也不要有思想负担。你现在读的这个学校,是全世界首屈一指的商学院,培养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你毕业后,如果有更好的发展空间,你就放开来选择,不要担心我们。我们也是希望你好!”石总的这番话,不仅仅让白昼感动,许主任也感动了。
  正和白昼聊着,许主任就接到雷粤儿的电话,说起中方员工的事情,他特意提到宁芫正好在广州,许主任心想:既然白昼现在在公司,不如让小宁也在这个时间过来一下。她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是不是有缘份,但看上去、想起来,实在是般配啊。
  于是许主任故意和白昼说,她下午还有点事情想找他,让他先留在公司多走走看看、和老同事们聚一聚,实际上,她赶紧通知了宁芫过来。白昼刚离开石总办公室,许主任就把这个安排告诉了石总,石总连连点头:“你这个考虑太周到了。当年我们犯的错,希望能有机会补救。”
  和宁芫约了吃晚饭的白昼,后来又特意去找了洪炫涛,说明了这次回铂艇的原因。他解释之所以没提前和他商量,是不想让他难做。他们正聊着呢,许主任笑眯眯地说:“小白,下午我要找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就安心忙自己的吧。”小白和小宁见了面的消息,已经迅速在铂艇传遍了。大家争相打探当时的情形,纷纷感叹多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宁芫没有任何准备、任何打扮,在公司工作到差不多时间,就去了白昼家楼下。她现在住的地方,倒离白昼家真的很近,步行都可以。之前她从来没留意过,现在知道了,突然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为什么还要朝这个方向走?我真的原谅他了吗?他曾经对我的冷漠、伤害,他和骆霞一起的纠纠缠缠,让我在铂艇丢尽了的脸,我真的可以释怀吗?
  可很奇怪的是,这么多年来,尽管不忍细想,但她心底,一直都觉得那些过往,都不是他的本意、他一定有委屈。那也行,今天吃饭,就问清楚吧。干嘛要问呢?那么多年过去了,不是早就放下了吗?和他来来往往都不知道聊过多少了,如果真的没放下,怎么会对谁都不敢说的话,只会告诉他?怎么会一直把他当成另一个自己,对着他自言自语?
  这段路,宁芫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当然,迟到不是她的风格,还是整点到了白昼家楼下。
  他已经站在那里,居然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挺拔、隆重、英气逼人。他所在的地方,总是那么光亮,如同白昼、不,他,就是白昼。
  宁芫发现自己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没用啊?为什么要哭啊?这个样子,不就是已经在表态、在投降、在示弱了吗?
  他居然伸手,很自然地,轻轻擦掉了她的眼泪,深情凝望着她的眼神,让人反倒心疼起他来。
  “宁芫,我不会再让你流泪了。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谁让你保护我了?
  “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求保护的,去哪里吃?”宁芫赶紧调整自己的状态。不是说老同事、老同学嘛,不能搞得这么暧昧、这么缠缠绵绵的。
  “跟我来,我早就想好了去哪里吃。”
  他走到一辆摩托车旁,拿出两个早就准备好的头盔。
  他非常非常认真地给宁芫戴上头盔,专注且神圣的样子,仿佛在给她戴一个皇冠。
  他感觉松紧合适后,居然还用手摸了摸她的脸:“我一直都想知道,摸着这白瓷一样的脸颊,是什么感觉。”宁芫刚想拒绝,他立刻自顾自戴头盔了,让她觉得如果自己再表示不满,已经是很滞后的小题大作,只好放过他。
  “来,搂紧我的腰,不能松手啊,不然太危险了。”他特意张开胳膊,留出足够的空间,让宁芫搂上去。
  “不了,谢谢,我不习惯坐摩托车的时候搂司机的腰。我会自己抓紧座椅两侧的。”宁芫很有原则地说。
  “司机?有把开摩托车的人叫司机的吗?”白昼问。
  “不叫司机叫什么?难道叫师兄?”宁芫就是想和他拉开距离。
  “可以啊,来,你叫我一声大师兄吧!”白昼特自然地号召。
  “你死了这条心吧,八戒叫孙悟空猴哥的,只有沙僧才把孙悟空叫大师兄。”宁芫立刻点破了他的心思。
  “哎呀,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你是个小猪啊?”白昼居然惊得回过头来。连抱着腰这么占便宜的事都不肯,不是个小猪是什么?
  “你到底还去不去吃饭啊,大师兄?勤劳朴实的沙师弟提醒你啦。”宁芫始终坚守吃饭这个主题。
  “你也别多想,我就是冲着安全这个点。你坐在后面,和我一点接触都没有,到时候我连你是不是还在车上都不知道,你掉下去了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看看那么多打摩的的人,难道他们是为了和摩的司机亲近吗?当然只是为了安全,对不对?安全无小事,你不要纠结了,赶紧抱着我的腰,不然迟到了,餐厅不给我们留位置了。”眼前的他,还是白昼吗?现在怎么这么多话?还这么会劝人?宁芫觉得自己真的得重新认识认识这个突然降临的老同事、老同学。
  可是,他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啊,总不能为了面子,不顾里子吧?真要是为了争这不必要的一口气,整个人都断了气,那就得不偿失了。行行行,搂着就搂着吧。
  “我只是把你的腰是当作公交车扶手啊,没有任何想法的啊。”宁芫特意强调。
  “宁小姐,您放心,小的明白!坐好了啊,我发车了啊!”白昼其实没有开很快,安全第一啊。这是他在那个打算表白的月夜,就已经设想好的场景:他要开着摩托车,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孩,一路向前。
  他强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为了这个假设了无数次的梦想今天终于成真。
  宁芫来到这家位于水中央的餐厅,感觉怪怪的。整个餐厅黑灯瞎火,全是点的蜡烛。他们这里是停电了吗?还是为了省电?而且,怎么只有我们这一桌,其它桌子都是空空的,生意这么不好吗?那这里的菜能好吃到哪里去啊?白昼是不是离开广州太久,不知道哪里的菜好吃了?西贡那里的大排档就挺好啊,货真价实,我要不要告诉他去那里吃比较好?肯定比这里便宜得多!这种餐厅,就是吃环境、吃气氛的嘛。
  宁芫犹犹豫豫,要不要提醒他换餐厅。可这哥们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服务员过来拉椅子请他们入座,他还示意服务员不用,他亲自给宁芫拉了椅子,请她坐下。
  他问她喜欢吃什么,她只说了不吃猪肉,其它啥都喜欢。他笑着对服务员说:“那就按定好的菜单上。”
  咦,还定好的?提前安排的吗?
  菜一道道上来了,十分精致、十分用心,比宁芫想象的好吃多了。看来这家餐厅不仅仅是吃环境,也确实吃实力。
  在吃饭的过程中,服务员服务白昼、白昼服务宁芫,两相比较,着实看出了白昼比服务员细心、用心、贴心太多!宁芫忍不住趁服务员走开的时候,偷偷表扬他了:“不比较不知道,这么一对比,你这服务水平,真是超一流啊!”
  “那当然,根本没法比。他服务我,于他是一时的工作;我照顾你,于我,是一辈子的责任。”我的亲妈呀,对面坐着的,究竟是谁?不会是变成白昼样子的爱情星球来客吧?
  “你为什么要让我叫你大师兄?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假美猴王变成的假白昼?”
  “对啊,以前的白昼太不是人了,他就跑到另一个地方去修炼啦,这只是开始,他还会继续修炼的,争取成为像孙悟空一样神通广大能保护……”
  “唉,不对呀,这个比喻。你不是我的唐僧。”他突然回过神来。
  “不过,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你愿意当唐僧也行。”哦,这个人,脑子怎么这么活络了?这还是当年那个一言不发的白昼吗?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得如此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