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诡异的银店
  早餐的时候,墨行衍盯着宁安然手上的镯子发呆,宁安然盛了一碗排骨汤推到墨行衍面前,墨行衍拿筷子的手有轻微颤抖。
  “怎么了,最近工作压力很大吗?”宁安然的话语里满满的关心。
  “没事,有一个重要的方案还没敲定,公司要得急,刚才走神了。”墨行衍随手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
  接下来,两人不言不语,电视里《我的前半生》罗子君的上海话引起了宁安然的阵阵欢笑。
  “你手上的银镯怎么那么黑了,一点光泽度都没有了!要不明天去金店换一个吧?”
  宁安然吃好了饭正在收碗,墨行衍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宁安然停止收拾,把左手半举起,白炽灯下的镯子真的黯淡无光,刻的满天星灰黄不接,像是被蒙上一层黑雾,不再通透灵光。
  周末一大早,墨行衍就叫醒沉睡中的宁安然,宁安然嘟囔着嘴巴,打着大呵欠,晚上一直在追剧,睡得有些晚。她有点好奇,平时周末,不睡到中午墨行衍是不会叫她起床的。
  墨行衍驾车到了市中心,拽着宁安然直奔首饰柜台,看了一圈也没选到合适的款式。
  不是宁安然太挑剔,而是不舍得取下旧银镯,这个镯子于她有着很深的含义。
  这个镯子是宁安然外婆的陪嫁收拾,宁安然整理东西时候偶然发现的,所以也就一直戴在手上。
  对于墨行衍突然提出给她换首饰这件事,宁安然还是有些惊讶,她从来就不是物质至上的那类角色,如果她想换首饰,用得着等到现在么。
  一前一后走出了商城大门,墨行衍几步追过来:“要么,把这个银镯拿去清洗下吧,看你这么喜欢它的份上。”
  宁安然顿时眉开眼笑。
  车子拐过几条主道,在一个老旧的小区旁边停下来。一间挂着半截招牌的店面,写着“金银回收”。
  宁安然小声抱怨:“刚才商城的金店不是有清洗首饰的业务么?怎么跑到这儿来?”跟着墨行衍下了车。
  店里一个矮胖的男人迎了出来,对着墨行衍点头哈腰。
  宁安然下了车,小店前的污水横流,隔壁是个拉着红帘子的成人用品店,再旁边是足浴房,树荫下有个女人摇着把蒲扇半眯眼斜靠着。
  墨行衍招呼宁安然过去,宁安然踮着高跟鞋,两手提着雪纺长裙,走到柜台面前。
  那个矮胖男人弯腰捡了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递过来让宁安然脱下镯子。
  宁安然没接,那个袋上分明沾着黑色油污。
  宁安然把手伸直,左手大拇指贴着中指尽量往手心内缩,右手捏住镯子,稍一用力,镯子就取下了。
  直觉告诉自己瘦了,宁安然回忆当初带桌子镯子时白暖暖挤了小半瓶洗手液当润滑剂尝试了不下三回,都没能戴进去。
  正劝她放弃把这个珍藏起来,宁安然倔强地坚持,她确实喜欢这个满天星手镯,这桌子不仅有意义还和眼缘,就跟挑选伴侣一样,一见钟情很重要。戴上之后,手掌边缘挤得红紫,痛了好些天。
  矮胖男人接过镯子,内外打量了一番:“发黑严重,你可要注意了,银子的东西身体越好戴得越亮。上月底有个顾客来洗银,我建议他去医院检查,结果你们猜猜,居然是癌早期,后来治好了特意过来感激我。”
  男人用砂纸来回擦拭,十几分钟后把镯子放在一个小水箱里,倒了一勺白色粉末,就见镯子在里面上下扑腾翻滚,再用镊子夹出后放在清水淘洗几遍。
  宁安然觉得他有点耸人听闻,心想你有这技术,还要医院干啥吃的!
  接过镯子,转身对着太阳光,明晃晃地刺眼,镯子的表层打磨得很亮,是那种煞白无神的白。
  镯子有点余温,放在手心,似乎轻了,不再沉甸甸。宁安然上了车,墨行衍还杵在那里聊着什么,宁安然侧目过去,那个男人透过墨行衍对着她笑,小指拇转动娴熟地挖着鼻孔,宁安然觉得恶心,像是吞了一条活蚯蚓。摁了几下喇叭,墨行衍才上了车。
  “你和那人聊什么?那么有兴趣!”宁安然拉着安全带系上。
  “他说能从银镯看出一个人的体质,所以多问了两句。”墨行衍发动了车子。
  “那他说我是什么体质呢?”
  “说你太瘦了,我们去超市买菜。”
  车子发动时,宁安然看着手掌中的镯子陷入沉思。
  墨行衍的话似乎别有深意,而且今天来的这个地方也不是墨行衍一惯的风格。
  ……
  中餐很丰盛,油焖大虾,蒜蓉菜心,老鸭煲笋尖,切着八分熟的牛排,一种叫幸福的感觉在宁安然心里油然而生。
  墨行衍不停地往宁安然碗里夹着菜。
  “我得把我未婚妻,让你长肥点。”墨行衍打趣道。
  “清洗的镯子你先带上,我要记下日期,如果一段时间后又黑了,就说明不能掉以轻心。”墨行衍抬眼扫过桌上日历,日期是11月8日。
  饭后,宁安然从包里拿出手镯,在水龙头下冲了几分钟,她没有洁癖,但是想到那个矮胖男人拿过她的手镯,就觉得似乎粘了什么东西。
  时间如流水,当贺涵和罗子君分离时,剧集结束。宁安然再找了几部听说很火的剧看了开头,却没有看下去的欲望。
  原本一向准时的姨妈迟了两天,宁安然有点担忧,压住内心的躁动,准备买验孕棒,哪知第五天,姨妈哗啦啦华丽丽地隆重登场了。
  宁安然正做着美梦,孩子在草地上奔跑欢笑,她在后面追,追得无比辛苦,却看不清孩子的脸。
  只觉体内一股湿热,撑开晕眩的神经,发现纯白的床单上已印上一朵大花,花儿正裂着大嘴,对着宁安然狂笑,宁安然觉得头要炸了。
  窗台上有阳光斜着照射进来,微风拂动发梢。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样,宁安然举着手丈量着自己离太阳的距离。
  突然她发现手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