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你还记得。霍意迟露出一个微笑,去洗手吧。
  好。裴釉应完以后,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我把羽绒服脱了放在哪儿?你这儿很暖和,我现在有些热了。
  放沙发上吧。
  或者那一边有架子。
  霍意迟指了个方向,裴釉看了看:那我挂在架子上吧。
  行。
  裴釉先去把羽绒服和挎包挂着了,才去了浴室洗手。
  霍意迟抬脚去了厨房。
  裴釉是喜欢猫的。
  但也只是喜欢别人家的猫。
  她自己养的话,她会害怕麻烦,更害怕自己会养不好。
  所以她基本上不考虑养猫。
  只是关系好的朋友们基本上都不养猫,大家觉得能够养活自己就很艰难了,没有更好的能力去养活一个生命。
  裴釉也这么觉得的,哪怕她很闲,她也没有车贷房贷的烦恼。
  这也是她意外霍意迟会养小幸的原因之一。
  不过管那么多呢,来都来了,她可以玩很久的猫。
  茶几底下有逗猫棒,裴釉看见了拿到了手里,对着依旧躺在地上的小幸发起诱惑攻击。
  只是不知道小幸是不是真的是成熟的大猫咪了,对逗猫棒提不起一点兴趣的样子,任由裴釉在那千方百计地勾引,它就是一动不动。
  裴釉:
  裴釉又蹲在了它面前,伸出手揉了揉它的柔软的肚皮:不是吧,小幸,你现在怎么会是这样的猫。
  小幸:喵~
  嘿。
  我没有夸你的意思,你怎么还一脸骄傲呢!
  裴釉说完自己就笑了,又把手放在了小幸的脑袋上:但是你很可爱。
  霍意迟一直没关厨房门,注意着客厅的动向。
  见裴釉在那自言自语半天,不禁失笑。
  裴釉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将视线一转,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裴釉清了下嗓子:小幸现在多沉啊?
  她记得这是只母猫。
  八斤多。霍意迟给自己绑着头发,双手都放在了脑后,有一阵子没称了。
  不胖也不瘦。
  是。
  霍意迟为了方便做饭,扎了个高马尾,看起来跟个高中生似的。
  裴釉又看了她两眼,想了想说:很少看见你扎马尾。
  是吗?霍意迟走过来。
  裴釉在地上直接坐下了:是啊,很少,常年都披着。
  我高中是扎马尾的,批发的话班主任会说。霍意迟走到电视的面前,蹲下来拉开了柜子,从里面取了个激光笔出来,它喜欢玩这个,逗猫棒喊不动它。
  裴釉一下就兴奋了:是吗。
  不是疑问的语气。
  霍意迟递过去,还是回答了一下:是。
  裴釉没有忘记刚刚的话题:所以你哪个中学的啊?管那么宽。
  二中。
  我一中。
  我知道。
  裴釉眼神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你以前说过。霍意迟又站了起来,你陪它玩吧,我要上班的时候,它就很无聊,现在难得来人跟它玩。
  霍意迟的目光又在裴釉的身上逗留了一下:更何况,你还是它的老朋友。
  行。
  等霍意迟将厨房的门关上,裴釉就按起了激光笔。
  果然这一招对小幸有效,整个猫的精气神一下就不一样了。
  裴釉将激光笔指在哪儿,它就往哪儿扑。
  非常灵活,跟刚刚的慵懒比起来,仿佛不是同一只猫。
  裴釉玩得很开心,时间就这样被拉长,没多久就闻到了饭香。
  小幸玩累的样子,去了沙发上自己舔毛。
  裴釉把激光笔放回了原位,又去洗了个手,就敲了一下厨房的门。
  霍意迟把门打开,她还拿着铲子:怎么了?
  裴釉举着手机:需要给你拍一张吗?
  她也很有敬业精神。
  很多恩爱的情侣都是把细节做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的。
  霍意迟愣了一下:行。
  不过
  不过我不想要我扎马尾的图片被发出去。霍意迟的意思很简单。
  裴釉能够理解。
  哪怕她觉得霍意迟扎没扎马尾都是一样的好看。
  我懂,那我不拍了。裴釉就要收起手机。
  霍意迟轻轻挑了下眉:我不介意你拍了自己存着拿出来欣赏。
  你真的好臭屁。裴釉捏紧了手机。
  霍意迟反问: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
  那我拍吧。
  发给你,你自己存下来臭屁。
  霍意迟没有拒绝:好。
  裴釉的拍照技术还不错,她找了好几个角度,拍出来的照片都很满意,于是全部发给了霍意迟的微信。
  只是没想到意外发生了霍意迟的马尾没扎紧。
  你怎么拿的是一次性头绳啊。裴釉看着她的头发散了下来,立马就有些慌了。
  霍意迟正炒着菜,她也没空的手出来弄头发:我又不怎么下厨。
  你不怎么下厨你冰箱里怎么会有菜。裴釉有些焦急地看着霍意迟的头发。
  她担心头发就这么自由地散下来,要是有调皮的一两根跑到锅里。
  那霍意迟的所有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
  是我妹买的。霍意迟也没管自己的头发。
  裴釉看不下去了,她在这方面有些强迫症:我她顿了一下,我可以帮你把头发扎起来吗?
  霍意迟斜睨了她一眼,随后嗯了一声。
  厨房的空间很大,裴釉就走到了霍意迟的身后站着,也不会觉得挤。
  两人差不多高,裴釉的手腕上一直都有戴着一根头绳的习惯,她将头绳取了下来。
  霍意迟背对着裴釉,在听见裴釉的请求之后她几乎就压不下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了。
  你矮一点身体。裴釉在她身后出声。
  霍意迟收敛了表情:哦。
  她说完配合地岔开了双腿,让自己矮了一点点。
  裴釉呼了一口气,她的双手抓着霍意迟的柔顺的头发,慢慢地拢在了一起。
  她没怎么给别人扎过头发,有些手生。
  因此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一点儿也不理想。
  马尾扎得像是野草似的。
  裴釉自己看完都沉默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下。
  霍意迟柔声问道:好了吗?
  好了。
  霍意迟立马站直了自己的身体:怎么样?
  裴釉自己都有点嫌弃这个作品:还好你好看。
  你刚刚还在说我臭屁,现在又夸我好看。霍意迟轻哼了一声。
  不冲突。
  那你帮我拍几张,我想看看效果。霍意迟又神色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
  裴釉面露难色:你确定?
  她自己是真的觉得自己扎得好烂。
  确定。
  那好吧。
  裴釉又给霍意迟拍了几张,发给了对方:快炒好了吗?
  是。
  你出去吧。
  再逗会儿猫就可以吃饭了。
  行。
  裴釉出了厨房,不再捣乱。
  她没有再拿出激光笔,只是坐在沙发上,安静地撸着猫。
  不对,她还在玩手机。
  她在欣赏自己刚刚拍下的霍意迟。
  她突然间想起来,霍意迟在大学时期的时候,做过一份兼职,是淘宝模特。
  店家很喜欢霍意迟的脸和身材,就邀请霍意迟去。
  霍意迟去了,拍了几套照片,再也没有去过。
  裴釉一直忘了问原因。
  她不是不好奇,只是当时觉得两个人的身份很尴尬,就没有问关于这个的半点。
  今天她想起来了,就不会再错过这个机会。
  等霍意迟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以后,裴釉就看着她: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霍意迟摆着筷子。
  你大学时候,去做过一回淘宝模特,我没记错吧?裴釉虚了下眼睛,细细回忆了起来,是一家服装店,我陪你去过拍摄棚。
  霍意迟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是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
  裴釉犹豫着说:刚刚看给你拍的照片想起来了,一直不知道你后来为什么没继续跟那家店合作了。
  那家店的老板很恶臭。霍意迟很平静的语气。
  裴釉一听她这么形容就明白了。
  可能就是看着霍意迟年轻漂亮动手动脚了。
  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她也不会继续。
  哪怕当时给霍意迟开的酬劳好像不低。
  霍意迟也给猫弄了晚饭,是主食罐头。
  小幸闻着味儿就开始兴奋了,围着她的腿打转。
  裴釉吃着饭,跟看热闹似的。
  等霍意迟把猫碗放下,小幸就一顿狂吃,而霍意迟就蹲在一边,眉眼都很温柔的模样。
  裴釉踌躇了一下,又拿出手机,将这幅画面给拍了下来。
  画面很美好,拍照就是为了记录。
  她其实不知道霍意迟在这里住了多久,但看起来有些冷清的样子。
  很多东西的摆设都很治愈强迫症,而正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像是少了烟火的气息。
  裴釉吃了饭,主动去洗碗。
  霍意迟没拦着她,自己在沙发上坐着看手机。
  裴釉拍的马尾造型的她都还不错。
  霍意迟最终保存了一张。
  裴釉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现在也不早了,我可以回去了。她笑着说,我奶奶说不给我做晚饭,真的好狠。
  你奶奶很可爱。霍意迟的眼神带着羡慕。
  裴釉:啊
  裴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裴奶奶跟霍意迟的奶奶对比起来,那可是一点儿都不狠了。
  霍意迟摆手:没事。
  话音一落,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霍意迟露出歉意的表情,去了书房接电话。
  裴釉又蹲下来跟小幸玩了会儿,见霍意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就走到了玄关处,准备换鞋先回去。
  她始终觉得自己在这里是一种打扰。
  但霍意迟刚好就在她换好鞋子之后,从书房里出来了,看着她要走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意外:刚刚接了下午帮忙的阿姨的女儿的电话,非得感谢我。
  裴釉眼睛弯弯:好人一生平安。
  我送你。霍意迟朝着玄关处走过去。
  裴釉摇头:不用,我记得路,一会儿我自己打个出租车就好了。
  那你注意安全。霍意迟也没坚持。
  我会的。
  我上车以后会记得把司机的信息发给你。
  两人的对话莫名客套。
  裴釉心中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好。
  圣诞节快乐。
  裴釉攥着自己的包,她就站在霍意迟的面前。
  霍意迟的身后还有小幸的猫影。
  裴釉挣扎了两秒钟,问道:你可以把脑袋低一点吗?霍意迟。
  霍意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照做了。
  裴釉伸出手,放在了霍意迟的脑袋上。
  她的头绳已经收了回来,霍意迟的头发现在散开的。
  裴釉轻轻地揉了一下,眼里的笑意浓郁:早上就想这么安慰你。
  圣诞节快乐。
  第26章 公司
  霍意迟失眠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 怎么也睡不着。
  不论是睁眼还是闭眼,眼前的画面都自动跳转到裴釉揉自己脑袋的场面。
  从来没一个人这样揉她的脑袋。
  裴釉除外。
  这感觉很奇异也很微妙。
  霍意迟觉得自己有些上/瘾。
  林放在十点给她发了消息过来,说明天会过来看猫。
  霍意迟回了个嗯之后,纠结了很久, 还是问起来了自己的表妹:【你喜欢被摸头吗?】
  【不喜欢。】
  【谁摸我头谁就得死。】
  霍意迟皱着眉:【那蔡向羽呢?】
  【那没事了。】
  【他不一样。】
  霍意迟:【行了, 晚安。】
  林放和蔡向羽是恋人关系,裴釉和她也是恋人关系。
  是不是正是因为这样, 裴釉才想到了揉她脑袋这招呢?
  霍意迟陷入了思考里面。
  她很想很想, 裴釉对她做这个动作的意义之外, 还参杂着喜欢。
  一点点也行。
  可事实上的情感更多的是可怜, 因为她有这样的遭遇。
  其实已经足够了,霍意迟觉得。
  是她太贪心,为这样的一个动作可以反复播放好多遍。
  裴釉的眼里像是有光, 霍意迟在她放下手之后抬起头来看,像是一下撞进了耀眼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