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2(大结局)
  “我想看看你。”书小曼的眼眶微微红了,纤细的身子在他怀中不可自抑地轻颤。
  身后人的手臂下意识收紧了,“刚刚接到紧急任务,去要南非一阵子。”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三五个月。”
  书小曼趁他不注意,猛地转过身,纤细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你骗人!”
  严顷被书小曼抱住的那一瞬间胸口如遭电击,震颤过后传来短促的麻痹感,这两年来一直空洞的心终于被填满了,那个曾吹着寒风的洞口也终于迎来了春天般的温暖。
  这份温暖,令他眷恋,令他渴望,令他撒不开手。
  严顷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应她的拥抱,只是将这份悸动深深藏在心底。
  “你病了,怕自己死了我会伤心对不对?”
  严顷有些吃惊,“你去了医院?”
  “嗯。”
  “蒋文静告诉你的?”
  “不,我早就知道了。”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围,徘徊在书小曼眼底的眼泪终于翻涌而出,湿了严顷的衣襟,而她早已顾不得旁人的侧目,“我两年前就知道了,你怕自己的病情拖累我,所以才将婚期推后,我记得你当初让我等你两年的,现在两年的期限到了,你是不是该兑现当初的承诺?”
  严顷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但他依然不动声色地反问,“你在说什么?”
  公交车报站,书小曼拉着严顷下车,“我会告诉你我在说什么。”
  “去哪里?”严顷无奈地跟在她身后。
  书小曼只是埋头往前走,手心却紧紧攥着他的袖子,“不知道。”
  “往前走是我家,左拐是商场,右拐是公园。”温馨提示。
  书小曼顿了一下,然后右拐。
  严顷叹了口气,“罢了,既然被你抓住小辫子了,那就索性说清楚吧。”
  书小曼倒是好奇他还有什么说辞,“你说。”
  “我的原定计划是用余生的时间周游23个国家,每个国家待一年,四处流浪、居无定所,所以不适合结婚。”
  “嗯。”书小曼冷哼,还编上了?“那23年以后呢,你最多也才五十几岁,后面有什么打算?”
  严顷没想到她居然会对这个问题如此较真,“23年以后的事到时候再计划,但是我估计自己是不会结婚了,黄昏恋不适合我。”
  “嗯,我听明白了,也就是你打算单身一辈子了。”书小曼猛地收住脚,转身看他,“那当初向我求婚是什么意思?好玩吗?”
  严顷显然早已想好了说辞,“那是感情炙热时的冲动之举,后来冷静下来之后,我发现自己不愿被一段婚姻束缚住自由和梦想,所以只能选择辜负你。”
  书小曼一步步揭穿他,“那你的病怎么解释?”
  “病?”严顷愣了下,回道,“你是听蒋文静说的吧?其实那是个误诊,我没事。”
  “是吗?”书小曼盯着他,“可是蒋文静说你得了癌症,不是误诊,是真的。”
  严顷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那个女人的话你也信?”
  “她为什么要骗我?”
  “很多理由。”
  “最大的理由呢?”
  “她人格有问题,心理扭曲。”
  书小曼难得点头,“从刚才到现在,总算从你口中听到了一句实话。”
  “……”
  两人找到了一处偏僻无人的角落,秋风瑟瑟中,书小曼缩了缩肩头,“你……”她一抬头就见严顷搁下肩头的包在脱衣服,“你干什么?”
  严顷对上她吃惊的表情,好笑不已,“你觉得我光天化日之下会对你做什么?”他只是怕她着凉,给她披上衣服。
  可这么一个小动作却给了书小曼灵感,“对了,这边是很冷,我们换个地方吧。”
  “换什么地方?”
  书小曼神秘一笑,“一会儿就知道。”
  严顷被书小曼拖回了家,严父看到他很诧异,书小曼解释道,“叔叔,我陪阿顷回来拿点东西。”
  “那就吃完饭再走。”
  “好。”
  严顷有种被绑架的无奈感,关上房门,书小曼第一件事就是扑上去抱住严顷的脖子,然后重重咬了一口,严顷吃痛,却没有挣扎,任她发泄,书小曼咬着咬着就咬不下去了,她舍不得伤害他,即使心中怨着他。
  严顷感觉到脖子间有潮湿感,原来是某个倔强的小女人抱着他哭了,“现在不生气了吧?”
  “生气!非常生气!”书小曼呜咽着。
  “好,那就继续咬,咬到你不生气为止。”
  “你为什么看到我这么平静?”她第一次质疑严顷对她的感情,“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他帮她只是因为心地善良吗?换做旁人,一个陌生人,就如同他当年救的那个小男孩一样,他是不是也会义无反顾地帮他们?
  严顷的心猛地一紧,看着她梨花带泪,楚楚动人的模样,他好想将她揉进怀里狠狠疼惜,他好想告诉她自己有多想她,可那之后呢?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理智告诉严顷,一切的拖沓都只会给书小曼带来更深的伤害,若不是自己当初拒绝得不够彻底,书小曼也不会这样心存希翼,生生耽搁了自己两年的青春,“对,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从两年前我们分手的那一刻起。”严顷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晰。
  书小曼震惊地抬头看他,似乎在辨别他的话是否真实。
  严顷逼迫自己迎视她的目光,“我确实生过一场病,但是已经好了,我也确实在生病的期间想明白一些事,在我的余生,想要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我已经加入动物保护协会,未来的很多时间并不属于我,所以我无法再给另一个人足够的陪伴,抱歉,我们已经分手了,小曼,你一直是个爽快的女孩,不该在这件事上放不开手。”
  书小曼从严顷的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坚定,她的心开始激颤,“可是我当初提分手是不想你为难,却从未想要真的要分手!”
  “那就现在想,还不算迟。”
  “迟了……”书小曼眼眶含泪,“阿顷你不可以这样的,你喜欢小动物没有关系,你想要自己的时间去做自己爱做的事情也没关系,我都支持你,但是你不能丢下我,就连小动物们都需要伴侣,没有谁会喜欢形单影只。”
  严顷望着泪意盈盈的书小曼,心很痛,“抱歉,我不喜欢有负累,我喜欢走世界的时候无牵无挂。”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书小曼感觉自己再厚脸皮也做不到死缠烂打,她哭泣着冲了出去,正撞上回来吃饭的严母。
  “这是怎么了?”严母的话未问完,书小曼已经掩面而去。
  正在收拾桌子的严父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刚才回来时还好好的。”
  严母一顿足,“一定是那臭小子惹小曼生气了!”扬声喊道,“小顷,你躲在房间里面干什么呢?还不快去追你媳妇?”回头一看,有个包搁在椅子上,“这是小曼的包吗?”
  “应该是吧。”
  “我帮她收起来。”严母拿起包,“这孩子也真是糊涂,拉链都没拉就这么敞着,万一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正说着话,手心一滑,包包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跑出大半。
  严母弯腰去捡,“这是什么?”手中拿的赫然是一份报告单。
  严父正要上前看,却被开门而出的严顷见到,他忙上前两步,一把夺了过去,细看之下,严顷的脸色变了。
  “儿子呀,你手上拿的那个是什么?谁病了?小曼生病了吗?”
  严顷却什么都没说,转身回房,重重关上房门。
  一个电话拨出去,“蒋文静,小曼包里的这个报告单是怎么回事?”
  相比较严顷的烦躁,蒋文静显得格外悠闲,“怎么样?喜欢我送你的这份新婚礼物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的报告呢,是我跟你开的玩笑,这份报告才是真实的。”蒋文静慢条斯理道,“也就是说,你真的可以周游23个国家了,只是,你还愿意走出去吗?不想跟你心爱的女人厮守吗?”
  “神经病!”一向斯文好脾气的严顷也忍不住骂人了。
  “能看到你如此激动的情绪,也不枉费我花的这番心思,怎么了?已经把你心上人伤得透透的了?”蒋文静得意洋洋道,“我就知道,以你的脾性肯定会为了她好而把她推开,啧啧,好可惜,这出好戏我没能亲眼看到。”
  “蒋文静,你该看心理医生了!”严顷愤怒地挂了电话。
  “小顷,去哪儿?”
  严顷不理会严母的问话,快步而出。
  “别管他,大概是去找小曼了,我们先吃。”严父招呼严母。
  “你说这孩子风风火火的,都三十的人了,一点都不稳重。”
  严顷凭着直觉寻过去,“小曼!”不远处的人行道上,一个女孩的身影如此熟悉。
  书小曼回头,看到严顷正在对她招呼,那璀璨的眸子在日光下赛过太阳的光华,刺得人睁不开眼,而他唇边的笑容,大大的绽放,仿佛春暖花开般。
  书小曼的心‘砰砰’跳。
  “小心!”严顷的脸色骤然变了,他急切想赶到她身边,却因为笨拙的腿而摔倒。
  在倒地的瞬间,严顷仿佛看到一辆大型的渣土车呼啸着将书小曼淹没。
  绝望与悔恨如扑面而来的浪头一下子将他打翻,谁也无法预料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他凭什么给她规划人生?如果不是因为来找他,她又怎么可能出事?
  不行!他要救她!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要救她!
  纵身而起,却差点撞上一个弯腰扶他的人,“小曼?”严顷惊呆了。
  “怎么了?”书小曼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中发毛。
  严顷猛地将书小曼整个人纳入怀中,紧紧抱住,“谢天谢地,你没事……”没有什么比她安然无恙更重要了。
  书小曼一脸迷茫,她没事啊。
  下一秒,红唇便被封住。
  周围人来人往,书小曼的双颊红透,她急忙推开严顷,“不是不喜欢我吗?这又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的玩具吗?高兴起来就玩玩,不高兴了就丢一边?”
  严顷看定她,见她眼睛因为哭泣还红肿着,鼻尖也是,红红的像只可爱的兔子,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残泪,“对不起……”
  “不许说‘对不起’!”书小曼打断他。
  “那说什么?”
  “说你爱我!”
  “你爱我。”
  书小曼跳脚,“不是,你应该说‘我爱你’!”
  严顷收住唇角的笑,湛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直望得书小曼脸红耳热,然后只听得他说,“我爱你。”声音低柔而有力。
  “嗯。”书小曼很受用,得寸进尺,“说你会娶书小曼为妻,一辈子不离不弃!”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书小曼纵然脸皮再厚,也有点不好意思。
  “好。”
  “好什么好?”
  “我会娶书小曼为妻,一辈子不离不弃。”
  “真的?”书小曼可是见识过他的反复无常。
  “现在就去领证。”
  “看来是真的。”书小曼捧住严顷的脸,重重亲了一口。
  周围人纷纷鼓掌,祝福一对有情人。
  书小曼深深鞠了一躬,“托大家吉言,我们会幸福的,谢谢!”璀璨的笑容绽放在每一个人心间,纯净的笑,清透的脸,好美的女孩。
  从民政局回来的路上,书小曼捧着小红本本爱不释手,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慎重收好后才挽住严顷的手臂,将脸贴到他的肩膀上,腻歪的像只小猫,“阿顷,既然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决定跟你坦白一些事。”
  严顷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仿佛是掉进了一个坑。
  “比如……”书小曼笑得像只使坏的小狐狸,“车祸的事。
  ……
  斜阳西下,照见熙攘的人群中平凡的一对对,如凡世间的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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