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让我们治愈彼此吧!
  “这是什么?”蒋傲珊看到雷滋一手捂着脸,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老式的手表递给她。
  “无论如何,请你收下这个礼物。求你……”雷滋充满发懵又哀伤的眼神让蒋傲珊愤怒的情绪有所缓和。
  虽然迟疑了几秒钟,但她还是接过了手表。
  “带上这块手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能感应得到。”雷滋转身,在就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说了一句:“我会想你。我觉得,你也会想我。”
  哎,谁能真正忍心失去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男人啊。即使这个男人的出现,完全搞乱了你的生活,还让你自己,以及别人质疑你是精神病。但这男人带给你的快乐,才是你在漫长岁月里回顾的温馨吧。
  时间流逝,一切如常。蒋傲珊又恢复了霸道女总裁的研发生活。但是,发生过的事情,怎么能像没有发生过呢?我们的蒋傲珊虽然因为被“幻局”欺骗而发怒,但冷静下来之后,也是会怀念和思念的。这不,在雷滋留下哀怨的眼神离开之后,蒋傲珊在漫长的日日夜夜里,却时不时地想起雷滋带给她的那些混乱。
  在办公室里扔牛奶盒时,她想起了雷滋在她办公室舔着牛奶盒说她可爱的一幕;开车在路上的时候,她想起她的腿受伤,雷滋摸着她的腿,超能力缓解腿伤的一幕;在厨房里摆放新杯盘的时候,她想起了雷滋第一次去她家收拾厨房的“垃圾”时把她抱在怀里的一幕;在浴缸里泡澡的时候,她想起在雷滋的浴缸里,看到他漂浮在她上空的一幕;在公园散步看到公园里的雕塑时,她想起雷滋给她介绍废品乐园里那些废品雕塑时得意快乐的一幕;拿着雷滋给她的手表时,她想起雷滋几次对她说“我爱上你了”那一幕……
  “我真是病得不轻,被那家伙整了,我还居然在想念他?”
  “什么?我也会想你?做梦去吧!谁要想你!”
  “那家伙不是用超能力给我施了法吧?我一定是又产生‘想念’的幻觉了……”
  蒋傲珊总是这样,在一个人的时候,自言自语,叨叨咕咕,一次又一次否定她动了真心这个事实。
  “我肯定是疯了,要不然为什么非要戴这块表?”
  “还真是不行,不戴上这表,我就没法心安。”
  蒋傲珊好几次试图摘下她在雷滋离开时就戴上的那块雷滋送她的表,但不到1分钟,她就会再次把表带回去。
  不是有那么句话嘛:我们恋的不是物,是和物产生联结的那个人和记忆。我们的蒋傲珊对雷滋送的那块表的态度,就说明了这个道理。
  不过,蒋傲珊依然有两个执拗走不出来:一个是,骄傲的她居然因为爱情被算计了;一个是,被秩序感困扰的她居然要接受一个毫无秩序的人。
  就在拧巴的,纠结的思绪里,她还是反思了自己过去的做法与无法控制的焦虑所引发的歇斯底里。她访问了很多员工,希望他们说出对她制定的各种制度的真实感受,他们也从最初的谨小慎微到最后的直抒胸臆。
  “比如智能家居项目,从调研客户需求,配备研发小组成员,到研发思路设计,再到出现芯片设计图……只要其中的任何一个环节错误,我们就要从最开始重新来做,又退回到第一步,这种过分细致的苛刻要求,就很不合理,浪费了很多时间和人力物力……”
  “你在质疑我的严谨?”蒋傲珊攥紧两只拳头,在她就要发作的时候,她的眼前神奇地出现了5岁时和爸爸妈妈一起过生日的自己。看到自己甜甜而可爱的笑容,她紧绷的情绪立刻放松了。“不过呢,过分的严谨却拖慢了工作进程,确实是需要改进的。”她竟然心平气和地回馈了员工。
  “因为会议室里的鲜花没有按照您规定的盆数和位置去摆放,就要延后会议,直到鲜花摆回您要求的状态,才能开会。这实在是本末倒置的吹毛求疵……”
  “会议室的布局出了问题当然会影响开会效果!”蒋傲珊皱起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就在她要继续回怼员工的时候,她的眼前出现了12岁时,自己接过校长颁发的奖状那一刻,她笑得心满意足,她想要发怒的心情也跟着缓和下来。“不过,那种想法可能有点小题大做了,我会改进以后的行政管理方式。”她向员工坦承了自己的苛刻。
  “我真怀疑您是不是做过监狱的管教员,或者您是不是缺乏智能调节的机器人。管理您的公司和员工,没有一点情商做调节,没有一点人情味。就比如大雪天吧,整个团队的人都迟到了,您竟然就扣了整个团队的绩效奖金……”
  “你!”蒋傲珊忽悠一下站起来,就要开始教训员工了,但是眼前浮现出刚开始创业时,第一次获得天使投资的喜悦一幕,她看到自己感谢团队,含泪微笑的一幕,她又平心静气地坐了下来:“没有人情味的老板确实不可爱,要改,要改……”她还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
  就这样,蒋傲珊的“秩序规则应激障碍症”在逐渐好转。每当她因为管理员工或者自己实验时遇到问题,她都能在歇斯底里发作的瞬间看到自己人生中快乐的瞬间。于是,快乐的情绪抵消了焦虑和愤怒的情绪。
  不再那么苛刻和歇斯底里的蒋傲珊变得越来越可爱了,管理层对她的好评度增加了,员工们也更愿意和她交流了。
  “那个家伙的手表,还真是神奇……”蒋傲珊又站在她宽大而明亮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风景,她开始怀念另一处的场景。“我难道是在想念那所集装箱的破房子吗?”她嘴角含笑。
  坐回到办公桌上,蒋傲珊打开了网络,看到了黎俊被打的消息。新闻的标题只是“知名芯片设计师被暴打入院”,但蒋傲珊知道,黑富绝对不会放过害他儿子的人。不过,看到黎俊脑袋都被打成了猪头,她还是十分不厚道地笑了,而且,笑了很久。她笑了很久,倒不是完全地幸灾乐祸,而是她想起了黎俊临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话。
  “谁能算到,这个世界上,会出现千年难得一遇的大傻X呢!这不是真爱,这是真疯。”
  当然,还有雷滋傻乎乎的那句。
  “那么,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进展到这里,和我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魔法书里影像的莎莎比亚勾住我的脖子,对我说:“其实,雷滋只是按照我们的剧本在行动,他也挺无辜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帮他解释解释。”
  “应该,还可以顺便帮他治治病。”我点头表示肯定:“那你把我一瞬间送到蒋傲珊面前呗?”
  莎莎比亚露出坏笑,对着我吹了一口气,我就感觉到身子晃了晃。
  再睁开眼,我已经坐在蒋傲珊的对面了。
  “啊!”蒋傲珊吓了一跳,我明明还能看见她前一秒的甜蜜笑容呢。
  “那么,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重复了雷滋的那句话。
  “你是谁?”蒋傲珊困惑地看着我。
  “那个,是这样,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
  ……
  于是,蒋傲珊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了宇宙医生给雷滋做的诊断。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天生一对’,也许说的就是你和雷滋吧。他在他诺大的星球里,都没有找到一个和他频率一致,为他解决错乱症困境的人,却在地球上找到了你这颗神奇的‘解药’。”我发表着我的高见。
  “我呢,最讨厌你这种,以为自己是神,是救世主,来拯救人类爱情的小说作家。你们这种女人,完全没有理性,没有谨慎,不遵守规则,不按常理出牌。”骄傲的蒋傲珊又开始咄咄逼人了,但是她手腕上的表却在闪烁发光,她迟疑了几秒钟之后,居然把高傲的姿态收了回去:“我知道了,谢谢你。不送。”
  她虽然缓和了语气,却抬手摆出了“送客”的手势。我只能瞥一下嘴,灰溜溜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越走越觉得心里堵得慌:我来的时候,可是扑棱一下变到蒋傲珊的面前的,怎么走的时候,莎莎比亚就不给点魔法,让我也扑棱一下变走呢!
  往后的日子里,蒋傲珊依然没有联系雷滋,她就是一头扎进了实验室,没日没夜地搞芯片研发项目。也对,她接的那个“智能家居”的项目已经到了十分重要的攻坚阶段了。
  我们的雷滋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怀疑,他会不会又发生了故障,失常的超能力把他带去了某个荒芜的星球上回不来了。
  三个月的时光又悄悄划过。
  转眼间,就迎来了傲芯集团设计的“智能家居”的发表会,合作的公司和厂方代表,还有新闻媒体都来到了布置奇特的发表会现场。
  “集装箱的房子?”“漂浮的书架?”“可以像玫瑰花一样自动开放的‘浴缸’?”……
  参会的人们纷纷议论着那些奇异的智能家居的设计。
  蒋傲珊盛装打扮,一袭红裙,美丽夺目。她手里拿着遥控器,对着书架按动按钮,书架就上下移动,仿佛在漂浮一般神奇;对着浴缸按动按钮,浴缸就显现出开花,闭合,不同的状态;对着床按动按钮,床的两层就出现了分离状态,睡在上层的人就像是悬浮在半空中一样奇异……
  “每个人,都有自己拥有超能力的幻想。试想想,如果我们在自己的家中,就能和心爱的人一起漂浮在床上,进入开花的浴缸,或者是观看书架的表演,那是不是很奇妙,很有趣,很快乐呢?所以,我们这一次的‘智能家居’在主控芯片的设计上,不仅考虑了安全性,实用性和便携性,我们还充分考虑了趣味性和精彩性。”蒋傲珊的衣领上别着麦克风,她慷慨而谈的推介和生动有趣的示范,让参会的人都耳目一新,叹为观止,还爆发出阵阵掌声。
  “是的,家具,也可以是活得;生活,也可以是规则之外的小小惊喜。”蒋傲珊温柔地看着所有充满期待注视着她的眼睛:“你们喜欢这样的设计吗?”
  “喜欢!”“很赞!”“酷!”
  大家络绎不绝地发出赞叹。
  “总裁,是什么激发了您设计这套‘智能家居’的灵感呢?”一个女记者提问。
  “是一个,捡破烂儿的男人。”蒋傲珊甜蜜的笑意再次泛起。
  与会人员一片惊叹。
  “其实,我很想念他。”蒋傲珊公开表达:“我还专门为他设计了一款产品,这款产品,我只生产了一件,而且,只给他用。那是为他的‘专属定制’。”
  “是吗?那个‘专属定制’有名字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麦克风中传来,人群中,一个穿得西装笔挺,闪着浅玫瑰色眼眸的人一步一步向中央位置的蒋傲珊靠近。
  “它的名字是:爱情频率。”蒋傲珊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男人,笑着举起了一块心形的手表:“这块表,是按照我的心跳,脉搏,磁场来设计的,无论我是否在你身边,它都会永远陪伴你,让你拥有精准的能力,变成厉害的超人。”
  雷滋已经站在了蒋傲珊的面前,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转了一圈,人群中也发出了欢呼和起哄的声音。
  “这些天,你都去了哪里?我让你滚,你就音信皆无地滚了啊?”蒋傲珊娇嗔地搂着雷滋的脖子。
  “遍布全球的废品雕塑都卖了,我当然要制作新的雕塑啊。制作雕塑需要废品,我当然只能跑遍全球去收废品了。”雷滋在嘴唇在骄傲女总裁的嘴上轻轻一吻,他的脸蓝得就像蓝精灵。
  “那,你下次捡破烂儿,能不能带着我一起去啊?”蒋傲珊的脸红扑扑地像个红苹果。
  “一定!”雷滋流下了一滴浅玫瑰色的眼泪。
  “好香,你以后要多流点眼泪,我就不用买香水了。”蒋傲珊一把抓过雷滋的衣领,狠狠地亲下了雷滋的棕色嘴唇。
  可是,由于动作太大,雷滋一下子撞到了后面的背景板上,一大片小串灯掉落下来,不偏不倚地散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那些灯,又亮了!将两个人幸福地包围,闪闪亮亮,美丽美好。
  他们仿佛回到了初次遇见的时刻:一个惊慌失措,一个心动无比。
  在爱魔社看到这大团圆结局的我们,也被这闪亮接吻的一刻感染了,我无限向往地说:“神啊,赐给我一个外星人吧!”
  “原来,你告诉她可以治愈雷滋的事,她听进去了。她一头埋在实验室里,是在制作解除雷滋错乱症的‘解药’。”莎莎比亚擦了擦感动的眼泪:“我能向他申请个香水专利吗?每年让他给我哭个五吨六吨的眼泪出来。”
  “其实,我就可以满足你的愿望啊!我是神,也有超能力,不一定非要外星人,对不?”Easylove借机搂住了我的肩膀。
  “别理他!所有来路不明的家伙,都可能会搞乱你的生活。”方夜爵一把拽过我,把我紧紧搂在他的手臂里。
  “但意外的邂逅,永远是最美妙的缘分,不是吗?”Easylove笑呵呵又把我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