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深握住她那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放到脸上摩挲，一遍又一遍，如同挚宝。
  顾凉妍想要抽离，却根本没有那个力气。
  “你、你放开……”
  她低低出声，喷出的气息在氧气罩上留下白色水雾。
  顾凉妍的眼像是睁着，又像是闭合，要不是他此时正握着她的手，他都要觉得，她要离他远去了……
  这种心痛的感觉，这种失落至极的感觉，就算他和顾嫣柔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曾有过。
  “我不放，我爱的人一直是你，我怎么会放开？”何云深喃喃低语，深情地吻了吻她的手背。
  “你是来看我笑话吗？”
  顾凉妍吃力地把头偏到一边，不去看何云深那诱人深陷的眼。
  他爱的一直是顾嫣柔，怎么可能是她？
  “凉妍，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何云深低低出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他的唇齿间传出，“你在记者招待会上说的那些的话我都记得，你说你和顾嫣柔穿着一样的衣服，或许是这样才有了后来那些事，凉妍，你知道我是错把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当做了顾嫣柔，我……”
  “没错，我早就发现了。”既然何云深既然问起这些，那她再逃避也没有什么意思。
  她抿了抿发干的唇，虚弱地说道：“我偷看你，你也偷看过我，可我到底比一般的女孩要敏感。
  自从一开始你那么做后，我就怀疑有人偷窥，不自觉地就留了个心眼。
  有那么一两次，我离平时的地方近了一点，这样就可以看清楚你的模样，你或许没有注意，但我是确确实实看清了你的样子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是你，我一直小心思慕的男孩……
  何云深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有多开心，我恨不得马上过去跟你表白！
  可是，我想了很多。
  顾嫣柔，赵淑曼，我的家庭是畸形的，是肮脏不堪的！
  它不允许我有美好纯洁的爱情，一旦有了，她们会想尽办法地破坏，让我痛不欲生！
  于是我犹豫了，我不能就这样告诉你，我对你的感觉。
  我天真地想道，你反应也是这样念着我的，不如我就等你来告诉我，那样的话，至少不会那么惹人注意。
  那时趋炎附势的人很多，很多问题学生时不时地往我书桌里塞情书，我知道他们没安好心，也知道顾嫣柔收的情书绝对不会比我少。
  如果是你主动，就不会招惹太多的目光，我知道的，在那个午后的树荫底下，有着不少交往学生谈情说爱，他们会看着我，看我向一个不知名的男生表白，让我受尽白眼。”
  说到这里，顾凉妍突然叹了口气，目光渐渐地变得迷离：“从那天起，我主动离你更近，希望你能记起每个中午，我们相见的情景。
  我一天天，一次次躲开众人的视线来到你身边，希望引起你的注意，可你却像压根儿没看见我一样，我不解极了。
  后来我才知道，你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孩，她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妹妹，和我穿着一样衣服的顾嫣柔。
  你宁愿相信她才是那个女孩，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