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执念太深
沈朝臣闻言皱眉。
她说的不错，皇后是中宫之主，她是有权宣见自己的亲人的，更何况今天也不是汪清荷被贬之后第一次进宫，皇上若是因为这事儿生气，早就让人打她了，岂会等到今日。
所以，她多半是被皇上迁怒了……
他如是想着，旋即启唇。
“秋美人落胎是宫中大事，而你在这节骨眼儿上又频繁进宫，难免不会让人怀疑到什么，所以……”
“沈朝臣，你怎么这么蠢，我只是一介庶女罢了，那秋美人肚子里的孩子与我何干，我为何要跟她过不去！”
汪清荷见他越说越偏，不免动了气。
“我之所以被皇上责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知道了他和裴寂的秘密！你知不知道，当年你父亲之所以出事，是陈阁老和裴寂一手策划的，他们诬陷了你父亲！”
沈朝臣听见这话，恍然愣了一下，下一瞬又淡淡笑了。
“清荷，你太激动了，身上的伤口才刚敷过药，千万不能动怒，我叫玲珑过来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
汪清荷见他起身就走，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
“沈朝臣，你、你不信我的话？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你知不知道这个秘密是慎美人亲口告诉我的，她正是因为在六年前从皇上口中偷听到了这件事，所以才会失宠，她……”
“既然已经保守了六年，那她为何要选择在这时候说出来，还偏偏让你知道了？”
沈朝臣回过头反问她。
汪清荷怔了一下，瞬间无言。
对啊，如此重大的秘密，慎美人为何会突然说出来？
姑姑那天也说过，以皇上的性子，如若慎美人当真知道了他的秘密，皇上绝对不会放过她！
难道、难道当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犯傻，从头到尾只有她相信了慎美人的话？
沈朝臣瞧着她呆愣的模样，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旋即将她的手拿开。
“清荷，六年的时间足够我成长了，我也不再是六年前那个冲动幼稚的沈朝臣，且不说别的，单说裴寂，如果他当真陷害了我父亲，那他在六年前根本就不会娶念安过门，你明白吗？”
汪清荷愣愣看着他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们对裴寂的了解又有多少，他这个人向来心狠手辣，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以不计后果地牺牲任何人！”
沈朝臣却摇头笑道：“你错了，我不是了解他，只是明辨是非，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就算他没有那些罪名，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善终，为官者的气节和心胸，他一样都没有，所以会走到那一步，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这么说或许有些不孝，但确实是事实。好了，你才刚醒，不宜思虑过多，还是好好休息吧，至于其他事情，等你伤好之后再说。”
汪清荷见他说完便走，整个人气得直咬牙。
“沈朝臣，你这个蠢货！”
他居然不相信她，他凭什么不相信她，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有问题，慎美人那番话即便有捏造的成分，但她直觉还是有几分真实性的。
六年前的沈尚书在朝中如日中天，祖父都没少与他来往，可谁知一夕之间便成了出卖东离的罪犯。
一只在朝堂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就让人抓到他的把柄，所以慎美人把那个秘密说出来之后，她才会无条件地相信了，因为她觉得那就是真相。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一步，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她，为什么！
玲珑进来的时候，见她咬牙切齿地趴在床上，背上的衣裳也染了红，明显是伤口又裂开了，赶忙把药拿来。
“小姐，大夫说了您现在得静养，能侥幸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上天垂帘了，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您让奴婢怎么活啊……”
汪清荷恨恨抓着床褥说：“玲珑，我不甘心，明明计划好的事，根本不可能失败的！我绝不相信裴寂是清白的，他当年一定做过什么！”
玲珑拧眉说道：“即便定安王真的做了什么，但事已至此，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呀，谁也不知道慎美人为何会突然改口，小姐，您说这事儿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
汪清荷经玲珑提醒，心里猛一咯噔，后背顿时泛起一阵凉意。
“你、你是说，慎美人她利用了我？”
玲珑抿唇点头，“奴婢只是觉得，慎美人若当真是无意中说了那番话，怎么就偏偏让您听到了呢？还有，她既然答应了您的计划，又为何会突然在定安王妃面前改口呢？您确实威胁了她不假，但那些话并不是您教她说的，而是她本来就知道的秘密呀。”
汪清荷闻言，闭上眼沉思了一会儿，旋即攥紧双手。
“玲珑，你说的不错，这件事确实有问题，我去的晚，并不知晓具体的情形，但姑母后来派人跟我说过，沈念安从一开始就没相信慎美人的话。
而慎美人脖子上的刺青也是她先发现的，如此才有了后来的事，如此看来，这陷阱极有可能是沈念安一开始就挖好坑等着我跳下去的！”
沈念安，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
玲珑见她目中又露出狠色，犹豫道：“小姐，奴婢觉得，这件事不见得和定安王妃有关系……”
汪清荷立时变了脸色，“玲珑，你站哪边的，没看见我都被她害成什么样了，居然还向着她说话！”
“不是的小姐，奴婢只是就事论事，奴婢真觉得此事应该和定安王妃没有关系！”
玲珑害怕地摇摇头，虽然也怕汪清荷会惩罚自己，但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
“小姐，您想想，定安王妃若想设计坑您，为何要拐这么大一个弯从慎美人身上下手？
还有，那慎美人跟定安王妃可从未有过交集，照理说她们两个是不认识的，若慎美人当真是定安王妃的人，那昨日在宫里，定安王妃一定会尽力保住她，岂会揭穿她西凉细作的身份？”
还有一点她没说，那就是定安王妃费心安排一场，最后只死了一个慎美人，小姐则挨了二十棍便没事了，这不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吗？
如果定安王妃的目标是小姐，那她从一开始制定计划的时候就不可能放过小姐才对。
汪清荷凝神听着玲珑的话，也觉得这丫头分析得有道理。
但这件事即便不是沈念安设计的又如何，她们之间的债，早就算不清了。
“慎美人死了是她活该，敢在皇上面前一口咬定我，就该有以死谢罪的自觉，但是沈念安也别以为我会就此垮了，哪怕舍了这条命，我也一定要把她杀了！”
玲珑闻言，知她心中执念太深，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心里甚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说的不错，皇后是中宫之主，她是有权宣见自己的亲人的，更何况今天也不是汪清荷被贬之后第一次进宫，皇上若是因为这事儿生气，早就让人打她了，岂会等到今日。
所以，她多半是被皇上迁怒了……
他如是想着，旋即启唇。
“秋美人落胎是宫中大事，而你在这节骨眼儿上又频繁进宫，难免不会让人怀疑到什么，所以……”
“沈朝臣，你怎么这么蠢，我只是一介庶女罢了，那秋美人肚子里的孩子与我何干，我为何要跟她过不去！”
汪清荷见他越说越偏，不免动了气。
“我之所以被皇上责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知道了他和裴寂的秘密！你知不知道，当年你父亲之所以出事，是陈阁老和裴寂一手策划的，他们诬陷了你父亲！”
沈朝臣听见这话，恍然愣了一下，下一瞬又淡淡笑了。
“清荷，你太激动了，身上的伤口才刚敷过药，千万不能动怒，我叫玲珑过来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
汪清荷见他起身就走，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
“沈朝臣，你、你不信我的话？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你知不知道这个秘密是慎美人亲口告诉我的，她正是因为在六年前从皇上口中偷听到了这件事，所以才会失宠，她……”
“既然已经保守了六年，那她为何要选择在这时候说出来，还偏偏让你知道了？”
沈朝臣回过头反问她。
汪清荷怔了一下，瞬间无言。
对啊，如此重大的秘密，慎美人为何会突然说出来？
姑姑那天也说过，以皇上的性子，如若慎美人当真知道了他的秘密，皇上绝对不会放过她！
难道、难道当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犯傻，从头到尾只有她相信了慎美人的话？
沈朝臣瞧着她呆愣的模样，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旋即将她的手拿开。
“清荷，六年的时间足够我成长了，我也不再是六年前那个冲动幼稚的沈朝臣，且不说别的，单说裴寂，如果他当真陷害了我父亲，那他在六年前根本就不会娶念安过门，你明白吗？”
汪清荷愣愣看着他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们对裴寂的了解又有多少，他这个人向来心狠手辣，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以不计后果地牺牲任何人！”
沈朝臣却摇头笑道：“你错了，我不是了解他，只是明辨是非，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就算他没有那些罪名，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善终，为官者的气节和心胸，他一样都没有，所以会走到那一步，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这么说或许有些不孝，但确实是事实。好了，你才刚醒，不宜思虑过多，还是好好休息吧，至于其他事情，等你伤好之后再说。”
汪清荷见他说完便走，整个人气得直咬牙。
“沈朝臣，你这个蠢货！”
他居然不相信她，他凭什么不相信她，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有问题，慎美人那番话即便有捏造的成分，但她直觉还是有几分真实性的。
六年前的沈尚书在朝中如日中天，祖父都没少与他来往，可谁知一夕之间便成了出卖东离的罪犯。
一只在朝堂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就让人抓到他的把柄，所以慎美人把那个秘密说出来之后，她才会无条件地相信了，因为她觉得那就是真相。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一步，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她，为什么！
玲珑进来的时候，见她咬牙切齿地趴在床上，背上的衣裳也染了红，明显是伤口又裂开了，赶忙把药拿来。
“小姐，大夫说了您现在得静养，能侥幸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上天垂帘了，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您让奴婢怎么活啊……”
汪清荷恨恨抓着床褥说：“玲珑，我不甘心，明明计划好的事，根本不可能失败的！我绝不相信裴寂是清白的，他当年一定做过什么！”
玲珑拧眉说道：“即便定安王真的做了什么，但事已至此，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呀，谁也不知道慎美人为何会突然改口，小姐，您说这事儿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
汪清荷经玲珑提醒，心里猛一咯噔，后背顿时泛起一阵凉意。
“你、你是说，慎美人她利用了我？”
玲珑抿唇点头，“奴婢只是觉得，慎美人若当真是无意中说了那番话，怎么就偏偏让您听到了呢？还有，她既然答应了您的计划，又为何会突然在定安王妃面前改口呢？您确实威胁了她不假，但那些话并不是您教她说的，而是她本来就知道的秘密呀。”
汪清荷闻言，闭上眼沉思了一会儿，旋即攥紧双手。
“玲珑，你说的不错，这件事确实有问题，我去的晚，并不知晓具体的情形，但姑母后来派人跟我说过，沈念安从一开始就没相信慎美人的话。
而慎美人脖子上的刺青也是她先发现的，如此才有了后来的事，如此看来，这陷阱极有可能是沈念安一开始就挖好坑等着我跳下去的！”
沈念安，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
玲珑见她目中又露出狠色，犹豫道：“小姐，奴婢觉得，这件事不见得和定安王妃有关系……”
汪清荷立时变了脸色，“玲珑，你站哪边的，没看见我都被她害成什么样了，居然还向着她说话！”
“不是的小姐，奴婢只是就事论事，奴婢真觉得此事应该和定安王妃没有关系！”
玲珑害怕地摇摇头，虽然也怕汪清荷会惩罚自己，但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
“小姐，您想想，定安王妃若想设计坑您，为何要拐这么大一个弯从慎美人身上下手？
还有，那慎美人跟定安王妃可从未有过交集，照理说她们两个是不认识的，若慎美人当真是定安王妃的人，那昨日在宫里，定安王妃一定会尽力保住她，岂会揭穿她西凉细作的身份？”
还有一点她没说，那就是定安王妃费心安排一场，最后只死了一个慎美人，小姐则挨了二十棍便没事了，这不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吗？
如果定安王妃的目标是小姐，那她从一开始制定计划的时候就不可能放过小姐才对。
汪清荷凝神听着玲珑的话，也觉得这丫头分析得有道理。
但这件事即便不是沈念安设计的又如何，她们之间的债，早就算不清了。
“慎美人死了是她活该，敢在皇上面前一口咬定我，就该有以死谢罪的自觉，但是沈念安也别以为我会就此垮了，哪怕舍了这条命，我也一定要把她杀了！”
玲珑闻言，知她心中执念太深，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心里甚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