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五章 夜间,发现
  “标记?”
  云兮兮心中大哭,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做标记?!
  然而,锦沐笙却再没给她解释的意思。
  眸中一闪而过一丝极其阴暗的诡色,想起昏迷中,反反复复见到的,被旁人搂在怀中的云兮兮。
  然后,一低头,在云兮兮的肩膀上,用力咬下。
  “唔——”
  云兮兮猛地埋脸,吃痛地弓起后背!
  锦沐笙察觉,一手,慢慢从后,抚上她的手臂,安慰般地轻轻揉了揉。
  ……
  “主人,您回来了。”
  朝露站在门口迎接云兮兮,看到她别扭地歪着脖子,有些纳闷,“您怎么了?”
  云兮兮动了动脖子,摆手,“我没事。怎么样了?”
  朝露点头,“小蛙送消息回来了。”
  云兮兮一笑,摸了摸百宝兜,答应,“嗯,那就去瞧一瞧吧。”
  ……
  位于京城城东烟墩桥附近的一条名叫卫巷的巷子里,正住着六品官员太学博士周进的府邸。
  家中奴仆不多,却也两进两出。
  不比富宅豪门雕梁画栋,却也花团锦簇十分精致。
  入了亥时,屋子里不管主仆,早已歇下。
  偶有一声蛙鸣,似乎在预兆着,夏日已经到来。
  一只小青蛙,蹦到了赵芳菲的床头。
  “呱呱”地叫了两声。
  赵芳菲陡然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
  入手一片粗粝触感,顿时满心灰暗。
  轻叹了口气。
  朝外唤了一声,“春兰。”
  却不听回应。
  疑惑地批衣起身,走到外间,看到那软榻上,本应躺着贴身丫鬟的地方空空如也。
  皱了皱眉。
  又往外看了一眼。
  发现房门竟是虚掩的。
  心头疑惑更重。
  恰逢此时,又听到门外两声青蛙的鸣声。
  她顿了下,随即像是被那蛙声吸引了一般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夜色之中,小院静谧而安然,只有如水的月光,在树枝花叶上,洒下一片微蓝的光。
  她迟疑了下,似乎不知自己为何要走出来。
  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刚要回屋。
  却看到,那边丫鬟的偏房,亮着灯。
  想了想,便走了过去。
  屋子里住着的是她的贴身丫鬟春兰,今夜本该她值夜,不知为何,就自己回了屋子?
  她走到窗户边,本打算问一声的。
  谁想,一抬眼,居然看到了让她几乎无法置信的一幕!
  她新婚的夫君,居然搂着春兰,在屋里,一番颠鸾倒凤!
  两人亲密的模样,分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赵芳菲几乎当场叫出声来,却一把捂住嘴。
  就看里头,渐渐事毕。
  周进一个翻身,春兰顺势趴在她的怀里。
  笑得无比娇媚,“老爷,您这样总是偷偷摸摸地来寻奴婢,要是让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呀!”
  周进刚刚餍足,正是疼爱她的时候。
  闻言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发现也好,正好将你提做姨娘,也不必这么偷偷摸摸的了。”
  春兰嗔怪地拍了他一下,“您还知道奴婢与您现在这般是见不得光的呀!总归这家中是您做主,您若真心喜欢奴婢,不如就直接提了奴婢呗?奴婢将来伺候您,也能更尽心不是?”
  周进却不满地皱了皱眉,“现在怎么也不能触怒她,得要让她先把手里的地契和银票交出来才是。”
  窗外,赵芳菲几乎五雷轰顶。
  不敢相信,深爱的夫君与信任的丫鬟,不仅背着她有了这样的,苟且之事!
  而且,居然还这般算计着她手里丰厚的嫁妆!
  她心神俱裂,不想,两人后面的几句话,却叫她几乎发疯癫狂!
  “老爷,可她今日去寻了那个驱魔司的什么司长,还指望着能治好脸呢!若是真治好了,您要休她,岂不是就没有理由了?”春兰担心地问道。
  周进却不在乎地笑了一声,“不过一个从外头来的野路子,沽名钓誉罢了,还能比得过无极观的道士?且等着吧,等那女人的脸彻底毁了,我再一番好言安慰,让她心甘情愿地将手里的东西交出来,再将她赶出去!到时候,这个家,就交给你做主。”
  春兰笑得满是欢喜,“老爷真是坏死了。”
  周进一看她这个样子,立时又不耐起来,一把将她再次按住,低声骂,“小S货!看我不……”
  “呀!”
  窗外。
  赵芳菲捂着嘴,连连后退。
  泪水如决堤了一般,滚落在她那张满是疙瘩丑陋难看的脸上。
  她忽然一咬牙,拔腿就要冲那房门而去。
  却被人,从后头,一把拽住。
  扭头一看,眼睛骤瞪。
  居然是云兮兮!
  她张了张口,“云……”
  却见云兮兮摇了摇头,立时噤声,被拉着,离开了那处。
  屋子里,周进疑惑地朝外看了一眼,“是不是有人?”
  春兰正刻意讨好着呢,哪里在意,一把抱住他,娇笑,“哪里有人?”
  “呱呱。”
  两声蛙鸣。
  周进这才放下心来,扑了过去。
  ……
  前院周家用来招待客人的正厅里,赵芳菲哭得不能自抑。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忽而又摇摇头,“定然是春兰那个贱蹄子撺掇得官人,我,我要将她,将她……”
  云兮兮在一旁看她,“真的是春兰么?”
  赵芳菲一顿,半晌,忽而一下瘫软在椅子里,绝望地含泪摇头,“为什么?他为什么啊!”
  三年前初见,她是京城五品知事的千金,他是一个乡下赴京赶考的穷小子。
  上香的路上,马车意外损坏,路过的他,顺道帮了一把。
  从那之后,她便对他芳心暗许。
  暗中资助了他在京城读书生活的所有费用,直到他皇榜题名,要被外放到地方,做一名父母芝麻官。
  她就求着父亲,甚至不惜差点跪断了腿,也要下嫁给此人。
  家中父母满心无奈,又是疼惜女儿,便找了所有的关系,拜托了无数的人,让他留任京城。
  还在这卫巷给他们买了一套宅子,让女儿带着丰厚的嫁妆田铺地契银两,嫁给了这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赵芳菲边哭边说:“他说极爱我的脸,说我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说我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叫他心里怜惜,百般疼爱,恨不能放在手里,天天捧着爱着。”。
  这么说着,赵芳菲哭得更厉害了,“他的这些话,原来都是骗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