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巳水宫-荒野孤坟
  这口棺材出奇的大,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东西好像也不太像是什么棺材。外形特别的方正,看上去倒更像是一口鱼缸,只不过不是透明的。
  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我没有察觉到丝毫的戾气。
  张敏冲我挥了挥手,我俩便小心翼翼得迈步进了屋子。
  这间房子里除了这口棺材,还有四个奇怪的木塔,分别立在房子的四个角落里,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木塔的造型也很少见,三根木脚落地,驮着一个底托,那底托是八卦形的,上还立着一个阴阳图,最上面则是一个又尖又细的木锥子,像根避雷针。
  有意思的是,这四个木塔的造型有些细微的差别,八卦形的底托分别各缺少了一卦,这
  让我想起了火尸案子中的残八卦。
  我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隐约记得阴门录中有类似的图案,形状与这个木塔有几分相似,书中称它为“镇五路”,就是通过八个卦相的缺失组合,达到改变五行属性的目的,这是一种阳性的器物,说白了,就是为了提升阳气,压制阴气的。
  而这四个“镇五路”分别缺了与金,木,火,土相关的卦相,应该是为了抑制水性而设下的,与火尸案中的残八卦是异曲同工。
  趁着我查看这些“镇五路”木塔的时候,张敏凑到那口奇怪的棺材前仔细盘查起来,她发现这个方方正正的棺材不是木头的,而是由墨色的厚玻璃制成,而且连接的地方全都上了厚厚的封胶,显然是为了防水而做的特殊处理。
  这玩意真的是一个活脱脱的鱼缸呀。
  “鱼缸”的上面盖着一个盖子,反倒不是玻璃,而是一块竹子编成的木板,与封在大门上的材料如出一辙。
  张敏叫我过来,冲着“鱼缸”使了使眼色,我明白她的意思,我俩合力,将盖在上面的竹子盖板拆了下来。
  “鱼缸”一开盖,一股子窜鼻子的清香味立马飘得整个屋子到处都是。
  我们下意识得捂住了鼻子,往“鱼缸”里面一看,全都吓了一跳,这口“鱼缸”里装了满满一缸的水,水的颜色是金黄色的,简直是金光闪闪,晃得人眼睛都挣不开。
  而水面上,飘着一具尸体,赤身裸体,尸体的旁边则飘满了花瓣,五颜六色,还很新鲜。
  “黄银百花露”,我和张敏同时脱口而出。
  这是阴门录中记载过的一种方术,这归为一种下露。用黄金外加白银,化成金银水,然后添加一种叫做散丹粉的东西,其实也是各种矿石碾碎,融合而成的粉末,可以让金银保持液体的状态,并且能溶于水,在加上各种鲜花的花瓣,泡在水中,可让花瓣十年不腐。
  这种方术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保存尸体,防止尸体的腐坏。
  据说当年蒙古人灭宋,蒙古骑兵一路打到四川,兵围钓鱼城,几十万人马久攻不下,蒙古大汗蒙哥中了飞石,再加上蜀中酷热,客死战场。忽必烈得到蒙哥毙亡的消息,为了争夺汗位,紧急回撤,途中为了保存蒙哥汗的尸体,就采用了这种“金银百花露”的方术。
  再去看泡在液体中的尸体,我不由得心里一惊,按照我的猜想,这具死尸应该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女人,邵阿娇。
  但意外的是,这是一具男尸,而不是女尸。
  男尸的死相很不好看,五官狰狞得都要拧到一起了。他的面部有明显的水肿,口鼻处有泡沫性出血留下的痕迹,眼睛中有充血,这是溺水死亡的特征。
  而除此之外,有一点很怪异,就是他的眉心处,有被灼烧过的痕迹。
  张敏简单看了看剩下的七魄穴位,并没有存阴的痕迹,这和我的感觉也很一致,我没有感觉到尸体的身上有戾气。这也更说明了,昨天晚上那个女人不是这具死尸。
  这具尸体是谁留下的,这房间中的气局阵法又是什么人设下的,我的心里充满了疑问,从之前调查的情况来看,董世强有最大的嫌疑。
  但这会儿我们也很难查清这里面的门道,没办法,我和张敏只能将屋子恢复了原样,暂时退了出去。
  我们三个人在镇子里转了一圈,四下查看,果然是走的一个人都不剩了,食堂和小饭店全都关了门,已经将近中午,我们只能回到了十七号院,幸好来时带了不少的方便面和速食食品,这两天还能熬过去。
  吃过饭后,我带着张敏和白小青,沿着昨天夜里我追出去的方向,一路查找,最后追到了矿区边缘的悬崖处。
  悬崖是岩石结构的,目测高度得有个五六十米,下面是乱草丛,再往前就是越来越茂密的树林,直到远处山峦重叠,烟瘴袅袅,一片浓绿色的林海,那里就是乌蒙原始森林的腹地。
  张敏带了攀岩绳,我们观察了一番,觉得岩壁并不算陡峭,只要找好路线,还是很好下去的。所以很快,我们就钉好了攀岩钉,张敏打头阵,我和白小青随后,下到了悬崖的底部。
  扒开乱草荆棘,我们很快就摸到了原始森林的边缘,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长满了各种植被,根本就无路可走。
  我们三个散开,四下查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不过很快,张敏就发现了蹊跷,有一处的植被有明显倒伏的痕迹,显然是被踩踏过。而且这处痕迹很深,不像是新踩出来的,是常年累月形成的。
  沿着痕迹往前摸,我们竟然在密林中寻找出一条小路来,说是小路,其实就是乱草丛被人踩踏过,形成了倒伏的痕迹。
  走了大约半个来小时,再回身看,发现我们已经完全进入到这片林子里了,身后已经看不到悬崖,也找不到我们进来时的模样。我心里有点犯嘀咕,这片林子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而且这里面的树木很密,灌木杂草长得也很高,不少的地方有一人多高,视线很不好。再加上来的时候也没留下记号,再往里面走,恐怕会有危险。
  我叫住了走在最前面的张敏,打算招呼她和白小青往回走。
  张敏却没回应我,而是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突然间就身子往下一滑,从我的眼前一下子就消失了。
  这一幕让我顿时一惊,心说不好,出事了。我俩的距离不过也就是三四米远,中间还隔着一个白小青,但是夹杂在我们三个人中间的草木却很高,几乎过腰,所以我看的并不是很清楚,搞不明白张敏是蹲下了身子,还是出了意外。
  正在我纳闷的时候,白小青也突然一闪身子,整个人也消失了。
  不对,肯定是出事了。我赶紧赶了过去,扒开草丛,追到她俩消失的地方后,突然脚下一软,扑哧一声,整个人像是坐上了滑梯一样,裹着一路的尘土往下滑。
  等我滑到底停下来的时候,黄土扬得到处都是,呛得人嗓子眼儿发痒,我赶紧挥了挥眼前的土,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白小青和张敏已经站在了我的眼前,一个掏出了手电,另一个揉着自己的屁股,一个劲得掸着自己的衣服。
  我回身看了看,发现自己是从一个洞口滑下来的,洞口不大,还能看见光,一人宽窄,周围长满了杂草,很隐蔽,所以刚才我们三个谁也没看见,全都中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