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九章 新春大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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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张辰现在还这么年轻,而藏协的老会长们有多是他的师门长辈一类的人物,以他在受哦仓结合古玩行的名望与权威,足以升任为藏协的名誉会长了。
  现在的张辰,在收藏界那就是据对的权威,陈老、董老和石老这些老前辈,比他多的也就是几十年的阅历了,在鉴定方面可以说已经完全被张辰超越了。
  宁琳琅是张辰的妻子,现如今也已经是藏协的理事,对张辰的能耐之了解和熟悉就不说了。作为收藏界新生代的佼佼者,还是由张辰亲自带入行,并且代为传授的张沐,自然也知道张辰的眼力如何。
  虽然她们对这幅叶卡捷琳娜二世的肖像并不能完全看明白,但是多少也能看出个七八分来,再有张辰的肯定,仔细分辨和鉴定后,也已经能够确定这幅画的确就是那位当年俄罗斯皇室御用画师的作品了。
  和张辰的妖孽程度不能比,但张沐现在也算是个捡漏的能手了,否则她也保不住自己在汇德斋的地位。可毕竟进入收藏圈的时间有限,真正自己收上来的顶级宝贝也就那么几件。也没有像张辰那样变态的投入与产出比。
  对于张辰这种走到哪里大漏就捡到哪里的妖孽型运气和眼力,还是极度羡慕和佩服的,只不过这人是自己的弟弟,又是内心里深深喜欢的男人,不会有嫉妒的成分就是了。
  现在这幅叶卡捷琳娜二世的肖像已经说明白了,那另外的一幅画想必也不会太简单了。张辰在收藏界可是一向以非漏不出手而闻名的,这幅画的价值至少要在五百万美金左右,严格来说就算花个五十万国币也是一个超级大漏了,完全没必要再用一件破烂玩意儿当做搭头。
  想想当初他可是连续两次从同一个人手上,通过买普通货色的搭头捡大漏。而且两次都是超级大漏。而这次的这幅画,更是作为五百万美金物件的搭头,其价值不能说和王维的那幅作品相比,至少也要和之前那幅宋徽宗轴子相当了吧,否则怎么配得上张辰这个妖孽的名声,怎么能值得张辰这么重视呢。
  只不过这西洋油画的鉴定相对要麻烦一些,从画面上很难看出太多的信息,具体的年代更是不可能做到,一般来说能够大致估摸出作品是新玩意儿还是老玩意儿。就已经是了不得的高手了。
  真正要了解一幅油画的历史和价值,必须要通过长时间的研究和辨别。从画框、背板、画布、颜料等多个方面去综合观察,甚至还要结合一些历史上的记录,以及通过对不同画家的画风等等诸多方面的分辨和研究,才能够拿出一个差不多的结论来。
  而今天张辰收来的第二幅画,画框已经用红漆遮盖住了,仅仅从重量上可以估摸出应该是什么料子的。颜料等方面也只是能够看出应该有些年头,至于到底是多长时间的,因为这两幅画都是常年被搁置,没有得到很好的保存和养护。已经很难看出什么端倪了。
  张沐和宁琳琅纵然有着不低的实力,之前那幅叶卡捷琳娜二世的肖像,因为油画框之类的可以参考,还能看出一些问题来,但是面对这样一幅画还真是很难分辨了。
  不过张沐这人有个好处,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不懂是一种耻辱,只要有什么不明白的。哪怕是一些很细小的地方,她也会很主动去请教别人,师叔伯甚至是太师叔之类的都行,而张辰这个代为传授她知识的弟弟。就更是不用说了,这也是张沐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大发展的重要原因。
  看了看自己抱着的这幅画,光线暗淡的房间里,有花棱格子的窗户,有简单的烛台等布置,还有一些应该是总宗教饰物的东西,看起来应该是一个修道院的房间了。画面中一个女人站在窗边,双手交叉在胸前,面露极度愤怒的表情,就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雌狮。
  这个感觉让人很奇怪,一个金发的女性,看起来也算是比较漂亮,穿着上也能看出是有一些身份的,房间的摆设也能算的上有些讲究,这本来应该是让人感觉很华贵之类的感觉。可画面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落寞的,冷酷的,颓废的感觉,画中的女人也极为反常,让人觉得她内心相当愤恨,但是却又不得不和现实妥协甚至退让。
  这实在是有些太奇怪了,一般来说画作要表现的即使不是正面的东西,也不应该是这样的一种感觉。确切地说,这种感觉不应该是一幅油画能够带来的,西洋画画面的表现力不可能有这么夸张,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渲染力。即使是华夏传统的绘画艺术,或者经过几千年沉淀、积累,传承下来的艺术,已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这样。
  可这幅油画却偏偏做到了,这不能不让人称之为神奇了。再看看窗栏外边隐约的景象,那应该是一个绞首台的样子,台上还晃荡这一个刚刚被绞首了的人。这样的一个背景,更是为这幅画增加了一丝肃杀之气,也更让人觉得有些阴森的感觉。
  一幅油画能够做到这样,的确是相当不简单的。而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切,完全是两个人的功劳,一个就是这幅画的作者,把西洋油画完全发挥到了一个极致;另外的一个人就是张辰。用他那神奇的意念力,为这幅画增添了一抹类似于画魂的东西,让这幅画看起来更加真实了。
  在这幅画在创作之初的时候,应该也是一幅相当了不得的作品,但是因为这么多年下来的损坏和不保护,本来的画面已经失去那种极为夸张的渲染力了。张辰在拿下这幅画之后,就及时通过意念力对画面进行了修复,注入了一丝灵性的油画,要比它刚刚被创作出来的时候更加有渲染力,所以才会达到这样的一个程度。
  在张沐仔细观察这幅画的时候。姜圣懿也开始观察了,既然刚才那幅画不简单,这幅也应该不简单的。她对于国内自己的古玩还是一知半解呢,对西洋油画这类的东西就更是了解不多了,但是她却有着对张辰的完全信任,他相信张辰绝对不会是一个捡破烂的。
  不得不说姜圣懿是个很聪明,而且也很有灵性的人,很快就发现这画有些不对劲了:“咦,张辰。这话好像有些什么不对劲啊,我怎么感觉这幅画要比刚才在展馆里边的时候鲜亮了不少。画面上的内容页比之前更……,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有些被画龙点睛了似的。”
  这丫头还真是有些能耐啊,张辰暗赞了一声,但是也要及时把这个说法压下去,免得有什么被怀疑了,自己万一一时间圆不了谎那可就麻烦了。
  抓着方向盘回头看了张沐抱着的画一眼,扭过头继续驾驶,道:“刚才在展馆里是因为光线的问题。展示用的灯光和外边的自然光完全不同,视觉上的差异也就很大了。还有就是,刚才在那个画主人那里,大家的心思都放在了价钱上,一部分还被周围吵杂的声音干扰着,自然不可能完全去体会这幅画。现在画已经是我们自己的了,心情也和刚才不一样。看起来自然会有些不同。尤其是当你知道这幅画很可能有极高的价值之后,更是不可能用之前的眼光去看待它,那么你能看到的东西自然就更多了。”
  听了张辰的话,姜圣懿仔细一想。还真就是那么回事。这就好像是一个人似的,在他的地位很平凡的时候,即使打扮得再华贵,也不会有多少人觉得他怎么样;但是当他的身份突然从路人甲变成大人物的时候,那种光芒自然就会出现在所有人眼里,那就是怎么看怎么高了。这无关于狗眼看人低,正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镶,即使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衣衫褴褛地蹲在那里举个小饭盆,别人也会一样把你当做乞丐的,这就是身份带给人感觉。
  既然张辰说这幅画是了不起的,现在也明显看到了画面的不同寻常,姜圣懿就更是想要知道一些这幅画到底是怎么个神奇法了。
  从后边敲了敲张辰的座椅被,问道:“张辰,那你说说这幅画到底有什么来头,是不是要比这幅叶卡捷琳娜二世肖像还厉害?”
  反正距离道酒店还有一会儿时间,张辰索性就在路上给她们说道说道:“要说这幅画,那可真是不简单,而且是很不简单。就单单是从画面的表现力来看,首先这幅画的坐着就不会是无名之辈,至少也应该是大师级的,而且这幅画还是这位作者的巅峰之作。
  好了,先不说作者的问题,毕竟这个还不能完全确定。就说说这幅画的内容吧,当然这内容也是很有料的,并且涉及到俄罗斯罗曼诺夫王朝的皇家秘史,也许就是一个历史真相的佐证也不一定呢。”
  说完顿了顿,一边打着方向让车拐了一个弯,一边问道:“你们都应该看过《鹿鼎记》吧,琳琅你看过没有?”
  “我看过一部分电视剧,但是并不完整。”宁琳琅刚到华夏的时候,没什么朋友,每天据跟着董老学习,业余的时候也啃过一些古装的电视剧,其中就有《鹿鼎记》。这时候听到张辰这么说,聪明的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两只大眼睛眨了几下,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师兄,你是说,这画里边的女人是那个‘索菲亚’公主?”
  张沐虽然对外国的历史并不很熟悉,但是一些大事还是都有了解的,宁琳琅这么一说。她也想到了这幅画的内容是怎么回事了。
  唯有姜圣懿本身的专业和历史没什么关系,听的有些迷迷糊糊的,但她却是的的确确看过《鹿鼎记》的,当然知道里边有一位索菲娅公主。
  不解地问道:“这画上的人就是那个索菲亚公主?我一直以为那只是小说里杜撰的人物呢,感情还在很有这个人啊,可即便她是公主,也不可能比女皇更能让一幅画有价值吧,这个我还是多少明白一点的。”
  张辰笑了笑,道:“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叶卡捷琳娜二世的确很厉害。她可以囚禁了自己的丈夫,然后统治了全俄罗斯,并且让俄罗斯达到了那个时期欧洲势力的顶峰,成为罗曼诺夫王朝乃至俄罗斯历史上唯一被冠以‘大帝’这个称呼的女皇,也可以让自己的情夫波尼亚托夫斯基成为波兰国王。
  以实力来论,她的确是世界历史上最彪悍的女性之一,堪比唐朝的武则天和英格兰的欧洲祖母维多利亚女王。和她扯上关系的文物和艺术品,自然会在价值上得到一个很大的提升,而因为她本人也是一个艺术爱好和。俄罗斯的冬宫就是她自己的私人博物馆,也让和她有关的文物更加增值百倍。
  但是还有一点。能够让艺术品的价值暴增的,那就是物以稀为贵。和这位女皇能够扯上关系的文物、艺术品太多了,这么多的东西来评分一个人的影响力,多多少少都会摊薄的。而索菲娅公主这个人,虽然影响力没有女皇大,但是胜在和她相关的文物极少,而且这个人在历史上的名声不比叶卡捷琳娜而是小太多,所以这幅画就更有价值了。”
  “照你这么说,这个索菲娅公主也是一个历史名人。而且还是个很有地位的。那小说里边说的,她绑架了自己的两个兄弟做大小沙皇,自己做了摄政女皇,这些事都应该是真的喽?”姜圣懿绝对能够算得上是聪明,只要给他一点指点,马上就能够明白很多。
  张辰呵呵一笑,道:“你说的没错。差不多就是小说里讲的那个样子,当然真正的原因并不是那位可爱的韦爵爷,而是这位索菲亚公主通过自己的手腕做到的。
  这位索菲娅公主,是沙皇阿列克谢一世的女儿。阿列克谢一世的子女们都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儿子都相对体弱多病,女儿却身强体壮。索菲亚在她的皇兄菲奥多三世去世后,就通过各种手段架空了杜马会议,并且以武力威胁,成为了俄罗斯国家的‘女摄政’,以‘公主陛下’和‘大公’的名义签署文件,把她的两个弟弟扶上了伪沙皇的宝座,有她自己来长官国家。
  后来伪沙皇彼得,也就是后来的彼得一世,俄罗斯历史上的另外一位大帝成婚,要求清政。但是索菲亚却想要自己做女沙皇,一只把持着俄罗斯的政务,不交还给成婚的沙皇彼得,最终导致俄罗斯皇室再次发生惨案。索菲娅公主最后被彼得大帝打败,关进了修道院,一直到她死去为止。
  而这幅画的内容,应该就是那位索菲娅公主在修道院被囚禁时候的场面。画面中窗户外绞首台的背景,应该就是象征代表索菲娅公主的势力已经彻底倒台,而她本人也因为这件事彻底失去了参与俄罗斯帝国政治斗争的资本。”
  说着,张辰又想起了姜圣懿曾经去冬宫参观游览过,又道:“如果你去俄罗斯的时候到过‘特列恰克夫美术馆’,你就会看到一幅和这幅画有些类似的油画,内容也有部分相似的地方。和我们今天收到的叶卡捷琳娜二世肖像一样,这幅画也是被当作样板模仿过的,并且也一样是名家大师。特列恰克夫美术馆的那幅,就是俄罗斯一位绘画大师伊里亚.叶菲莫维奇.列宾,在十九世纪末的时候,参考了众多修道院之后,按照这幅画的内容,重新创作的一幅作品。”
  “那这两幅画的作者是同一个人吗,能够被两位大师级别画家模仿,那得是多厉害的人啊。”姜圣懿毕竟不是内行人,不可能从画风等方面看出什么不同之处,直观地认为两幅画同时出现,又都是备大使级的画家模仿过的,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位作者了。
  宁琳琅也已经知道,姜圣懿有了在收藏方面发展一下的意思,作为闺蜜的她,当然不会看姜圣懿的笑话,或者吝于指点,笑着道:“圣懿你这回可就猜错了,从绘画风格上来看,这两幅画应该不是一个人的作品。那幅叶卡捷琳娜二世肖像,应该是作者达到成熟期之后的作品,而这幅索菲亚公主的画则是中早期的作品。中早期走这种路线的画家,在成熟期之后不可能会表现出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画风,而且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影子。最重要的就是,这幅索菲亚公主的画,应该是在更久之前的作品,俄罗斯皇室历史上的宫廷画家中,没有一位有那么长时间生命的。”
  宁琳琅说得很正确,这两幅画的确不是一个人的作品。张辰倒是指导这幅画的作者是谁,可画框上的红漆还没有去掉,他当然不会说出这幅画作者的名字,那不是和自己过不去,想着办法揭自己的老底吗。
  只能是接着宁琳琅对于年代上的判断去说明,道:“嗯,琳琅的判断很正确,这两幅画的创作年代相差很远,至少应该在八十年左右。目前虽然还不能断定这两幅画的作者,但是在我所知道的范围中,还没有任何一位画家,能够在中早期之后,还能够活过八十年的,这幅索菲亚公主的画,应该是十七世纪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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