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九章 稍安勿躁
  “昕儿……你……”君清泽的声音有些颤抖,惊愕的瞪大眼睛,手指在空中颤抖着,不敢去触碰林昕妤的身体,担心她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她死了吗?怎么回事,难道自己也死了吗?
  有了这样的猜想,君清泽抬手抚摸上自己的脸颊,又看向面前站着的女子。
  林昕妤被君清泽一惊一乍的动作给惊愕到,低头打量自己,突然噗嗤一笑,因为太过担心君清泽的身子,她都忘了换身衣服再来陪他,结果把他给吓坏了,还以为自己是聊斋里面的女鬼吧?她刚刚就听到外面守卫的两个家伙在讲鬼故事。
  看到林昕妤笑,君清泽的心里似化了蜜一般的甜蜜,只要面前这人是林昕妤,她是人是鬼,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君清泽笑了笑,“昕儿,你醒了?”表情有些僵硬,一看就是努力才挤出的微笑。
  林昕妤笑了笑,站在君清泽面前转了一个圈,拉过君清泽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一瞬间脑海似天雷滚滚,君清泽的脸刷的红了,心脏不停的狂跳着,“昕儿……”他感觉喉咙有些发涩,吞了口唾沫,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触摸的是一片揉软,还有……温热的,跟他一样心脏不停的跳动着。
  君清泽看进林昕妤的双眼,张开双臂将林昕妤拥入怀里,失而复得的感觉另他有些惊喜若狂。
  “太好了,原来,你没事。”他的声音几近喃喃,抱着林昕妤的胳膊用力了几分,真心这样,将她紧紧的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然后永不分离。
  林昕妤回抱住君清泽,轻拍他的后背,“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夜,饿了吧,我给你去弄吃的。”
  见林昕妤借机要走,君清泽的手又用力了,像个撒娇的孩子,拉着大人的手不松开,“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不许走。”
  林昕妤的额头滑下三条黑线,难道要自己告诉君清泽,她跑去浴血奋战,将那些杀手全部放倒在自己刀下?这也太破坏她在君清泽心中的形象,一定不能说。
  林昕妤转动着眼珠子,想了个借口道:“那个……你受伤了,我抱着你,所以身上才会有血,对不起,吓到你了。”
  君清泽低头凝视林昕妤的双眸,真的是这样的吗?黑暗之中,林昕妤的双眸闪闪发亮,君清泽叹息一声,问道:“这一次的偷袭,我们的人损失惨重吧?”
  林昕妤点点头,四个死亡,四个重伤,只有两个受了点轻伤。真是没想到,君清御会这么狠下了天涯追杀令,不惜一切代价要杀了君清泽,他是谎了吗?担心自己这代理太子坐不了太久,担心墨家的人会有所动作?
  此时此刻的墨府,身穿铠甲的禁卫军手持长枪将墨府围得水泄不通,不少走过的百姓纷纷转头看向重兵把守的墨府,揣测里面这是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要宫变了吗?
  相较于府外紧张的气氛,府内一片祥和,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不慌不乱,一片青菜地里,头发花白的墨来福弯着腰除着草,童笙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托着腮看着老人忙碌着,“爷爷,今天府外来了好多人,墨大人现在正在客厅里会见客人呢,听说谈的很不愉快。”
  墨来福站起身笑了笑,抬头看了眼白云朵朵的天空,“童笙,你看看,今天是多云,看来太阳是不会出来了。”
  童笙抬头看向天空,果然白云朵朵,太阳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这天也真是奇怪,说变就变。
  面色凝重的墨佑安脚步匆匆的朝着墨来福所在的菜园走来,这老爷子在府里好吃好喝就是坐不住,三个月前就张罗出一大片空地来,这边种青菜,那边种冬瓜,天气转凉,他担心这些瓜果手寒冬洗礼,找来稻草和石块将它们保护起来,如今天气晴朗,冬雪化去,这些蔬果倒是长得很好。
  “父亲,大事不好了。”墨佑安站在墨来福面前,喘了一口气道。
  墨来福点点头,“的确不好了,这天都变阴了,不知是不是又要下雪了。”
  墨佑安的额头滑下三条黑线,凑近墨来福的耳边说道:“是妹妹从宫里带出的消息,皇上快不行了,虽然韩夫子尽力在挽救,但皇上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怕是熬不了太久,如今御王霸权,将整个朝堂都收为己用,有逼宫的意思。”
  墨来福点点头,捋着胡子一脸沉重,如今京城雪灾严重,逼宫得了天下如何,能不能坐稳还是另一回事。
  墨来福问:“泽儿他们人呢,是不是也被人控制起来了?”
  墨佑安摇摇头道,“这倒没有,这两个孩子似乎早有预知未来的本事一般,这会不在京城里。”也幸好他们不在京城,否则,以赵贵妃母子的狠毒,怎么可能将君清泽这个祸患留下。
  墨来福哦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这本就是泽儿的天下啊,可偏偏被人给觊觎上,如今不只是我们,就连皇后也被软禁,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
  墨佑安倒是一脸的心平气和,“是不是真命天子,上天会告诉我们答案,我们拭目以待。”说着他看向墨来福精心打理的菜园笑道,“父亲,这些蔬果够我们吃上一个月的吧?”
  如今他们被软禁,想要跟以前那样正常出府采买也不可能,加上雪灾,如今民怨疯起,哪里都没有家里安全。
  墨来福点点头,“嗯,是啊,上两天我去砍了一些木头堆在院子里,没想到一段时间的日晒雨淋竟然长出不少菇来,我后来品尝过,这些菇烧水煮汤非常的鲜美,这些日子,我们就吃这些蔬果也够了,也能撑到泽儿回来。”
  墨佑安点点头,脸上出现一丝忧虑,“父亲,你说泽儿这是去哪里了,如今音讯全无的,不得不叫人担心。”
  墨来福笑了笑,“没消息,难道不是最好的消息吗?你啊,稍安勿躁。”
  墨佑安负手来回走动,衣服被风吹得瑟瑟作响,“不行,我的让旭汀出去找他们。”墨府有一个密道,这是墨家的家主为了自保挖出来的,这个秘密,外界没几个人知道。
  墨来福叹了口气点点头道:“也好,也好,这样我们也能更放心一些。”就算君清御刁难他们,至少墨家还有后人在,还可以为他们报仇。
  漆黑的夜,没有一丝光线亮,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子,墨旭汀跟在墨佑安身后,借着并不明亮的灯笼光芒,朝地道走去,这条路,他小时候经常来,,也在这里躲过迷藏,只是他没有走出过这个地方,因为每次他有这样的好奇心都会被墨佑安逮到,因此不知道这里通向的是哪里?
  鞋子哒哒哒的回响在空间里,闷闷的声音让墨旭汀的心情也很不好,他不过十五六岁,正是爱玩的年纪,但他被父亲寄予厚望,每天等待他的,就是读不完的书和写不完的字。
  今天父亲特意来找他,语重心长的说了一些话,他还只不过是个孩子,并不能完全理解父亲所说的话里的意思,从父亲严肃的表情里,他能看出,这件事情,对他们家族来说是件大事,关乎着家族的命运。
  终于,暗黑的甬道渐渐开阔起来,不再漆黑一片,墨佑安转头看向身边,身高只到他肩膀的墨旭汀,拍拍他的肩膀,“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都记下了吗?”
  墨旭汀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部抛开,点点头道:“嗯,记下来了,去找太子表弟,他现在……应该在京城新淮河的下游……”顿了顿,他道,“父亲,我可以提个问题吗?”
  墨佑安点点头,很有耐心的样子,借着手里微弱的灯笼光芒,凝视着面前眼神炯炯的青涩大男孩,眼里带着慈爱。
  墨旭汀问,“父亲是怎么知道表弟会在河流的下游?”
  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猜测为什么御王暂代太子事宜,处理朝堂之事,还以为是太子懦弱无能躲起来,却原来正真的太子并不在京城,才有了这一出鸠占鹊巢的故事。
  看着墨旭汀好奇的双眸,墨佑安笑了笑,“那你可听说黑龙水匪的故事?”
  墨旭汀点点头,赫赫有名,猖狂的黑龙水匪打劫货船,害得京城陷入雪灾之困,他当然知道了,这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坏人。
  墨佑安点点头,“很好,那艘货船上了京城就报案,说自己船上的所有货物都被黑龙水匪给劫走了,最引起我关注的不是货船被劫,而是货船船长乐得逍遥,每天出入花街酒巷,后来我找人打听了一番,这才了解到这个被打劫的货船船长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闲钱花天酒地。”
  墨旭汀也来了兴致,不由挑高眉追问道:“哦,那是为什么?”自从黑龙水匪嚣张事件传开后,的确没人去关心那个倒霉的丢了一船货物的船长,这点的确很值得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