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露馅
  对穆岑倒是越发的喜欢起来。在宫内,梅姬呆了几十年,见过形形色色的皇子公主王爷郡主,但是却极少看见穆岑这样谦逊的人。
  对自己礼貌,不过是因为她是太后身边的人。
  而能真正做到心口合一的,少之又少。
  穆岑是为数不多的例外。
  她低头看着穆岑,穆岑也丝毫不介意,亲自脱下梅姬的鞋子,仔仔细细的给梅姬按摩了起来,交代荷香准备了热水,一点点的热敷着,之前的疼痛似乎也在穆岑的手里,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梅姬忍不住点头。
  很快,御医也匆匆赶来,穆岑这才站起身,但是并不着急走,而是耐心的解释:“先前姬姑姑是不小心摔倒了,大概是脚踝崴了些,姑姑的膝盖骨也不太好,这个季节有些冷,可能也是要开些药止疼的……”
  御医听着连声点头,再看着穆岑的时候,不免都有些佩服:“你是……”
  “穆岑。”穆岑淡淡笑了笑,“我就只能浅显的知道这么些,还有劳大人了。”而后穆岑才看向梅姬,“姬姑姑,既然御医来了,我就不在这里耽误您休息了,我先行告退。”
  “穆小姐,奴才今儿谢谢您了。”梅姬颔首示意。
  穆岑笑:“姬姑姑客气了,穆岑不敢当,那您好好休息。”
  说完,穆岑并没在梅姬的东偏殿多呆,带着荷香离开了东偏殿,朝着穆王府入住的院落走去。
  而自然,这么多年,穆岑不曾回过穆王府,宫内的奴才也不可能准备的这么周全,所以穆王府住的院落,并没穆岑的位置,而穆岑就住在了相对偏远的地方,和穆王府的人拉出了很长的距离。
  自然,这也是陈之蓉事先安好的。
  宫内的等级森严,到了穆岑这里,自然就不会像穆王府那的规格。
  穆岑倒是不介意。
  反倒是荷香说着:“小姐,侧妃娘娘现在都敢这样欺辱您呢,明明您才是王府的嫡女,却仍然把您安排在这样的地方。”
  “荷香,在宫内不可乱说。”穆岑低声警告,“宫内乱说,是死罪,知道吗?”
  荷香被吓的脸色白了白。
  “何况,安排这事,也不是侧妃所为,最多是她活动过关系,安排来人怎么住,都是内务府的事,嗯?”穆岑淡定的解释。
  穆岑住的地方偏远的很,从东偏殿出来还需要不小的一段距离。
  若是一会过了时辰,来不及出门到太后那请安的话,穆岑就是坐在府中,锅就从天上砸下来,含冤而死了。
  穆岑沉了沉,没说话。
  在她走出几步的距离,在抬眼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了在石狮子后站着的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再看着穆岑的眼神,却带了一丝的别有深意。
  穆岑大方的看着李时渊。
  荷香也已经注意到了,立刻跪了下来:“奴才见过四殿下。”
  说不出原因,荷香对李时渊总有一丝的恐惧,李时渊什么都不说,就只是这么单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荷香都抑制不住内心的那种恐慌的感觉。
  总觉得,下一秒她会一不小心得罪了李时渊。
  而后就人头落地了。
  所以荷香佩服穆岑面对李时渊的时候可以淡定自若,好似完全被李时渊影响到。
  李时渊很淡的扫了一眼荷香:“起来吧。”
  荷香吓的不敢动。
  穆岑倒是直接的把荷香扶了起来:“行了,你先过去,一会我就过去了。”
  “小姐——”荷香局促了下。
  穆岑挑眉,荷香这下才嗯了声,快速的朝着偏殿的位置走去。
  李时渊看着穆岑离开,这才似笑非笑的开口:“主子的胆子肥的上了天,这奴才的胆子比老鼠还小?”
  “中元节前,四殿下是没事干,还能专程跳了时间在这里堵着我?”穆岑没理会李时渊的调侃,倒是嘲讽的问了句。
  李时渊也没立刻回着穆岑的话,而是朝着穆岑走进。
  这人越发的靠近,身上的檀香味也变得明显了起来,穆岑也没后退,这里毕竟是深宫,不似落雪楼那般可以肆意的放肆。
  深宫之内,皆是帝王的眼线。
  一直到李时渊走到穆岑的面前,李时渊却忽然勾住了穆岑的下巴,穆岑拧眉,空气都跟着安静了片刻。
  “明晚准备好了吗?”李时渊忽然问。
  穆岑回过神:“四殿下这么关心我?”
  “想嫁太子,还想在父皇面前跳《雪女》,不怕回头父皇让你入宫?”李时渊淡淡反问。
  穆岑倒是笑了起来:“我要入宫为妃,那四殿下再见我的时候,就要行礼了,这样也不错。”
  李时渊的手一怔,忽然就这么用力了一下。
  穆岑冷不丁的吃了通,差点叫出声,而李时渊已经淡定的收回手:“穆岑,你倒是想的美。”
  穆岑比了比天空,这才继续不咸不淡的说着:“现在是白天,白日做梦,刚好。”
  李时渊低头轻笑一声,穆岑也已经不着痕迹的和李时渊拉开了距离,李时渊不可能没注意到,但是李时渊也没戳穿穆岑的那点想法。
  安静了一阵,李时渊已经站到了穆岑的边上:“本王送你过去。”
  穆岑想也不想的要拒绝:“不用了。”
  李时渊安静了下:“你会走?”
  穆岑及时咬住了自己的舌头,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她差点露馅了。这是这一世,穆岑回来后第一次入宫,而荷香也是如此,两个从来没来过宫中的人,怎么可能会走到自己住的地方。
  荷香虽然先离开了,但是一路上也是跌跌撞撞的问过去,知道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大概的方向。
  李时渊是多精明的人,这种时候承认了,指不定李时渊还能怎么想。
  “怎么了?”李时渊低头看了一眼穆岑。
  穆岑立刻回过神,摇头:“没什么,那就有劳四殿下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李时渊想做的事情穆岑阻止不了,穆岑也不会浪费力气阻止。何况,这是在宫中,李时渊都不怕了,她穆岑更不需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