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肚明
  “再说,本王对你的兴趣,你并不是不知道。”李时渊的眸光始终一瞬不瞬。
  穆岑也不回避,就这么看着:“所以四殿下就笃定我一定会接受你的提议吗?”
  “你不会吗?”李时渊面不改色的看着穆岑。
  穆岑没说话。
  李时渊已经走到穆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而后才淡淡开口:“以本王和你几次交手来看,本王觉得你没心,但是在望香楼内,本王却忽然发现,你并不是没心,而是对着人来的。龙绍云你就想护着,不是吗?”
  穆岑是真的没想到李时渊可以这么观察入微,就连这样的细节都不曾放过。
  她默不作声的看着,耐心的等着李时渊把话说完。
  “既然护着龙绍云,你能看见龙绍云深陷泥潭吗?你心里不清楚,你嫁给龙绍云的话,会带来什么麻烦?你先前刻意勾引过二哥,二哥是当今太子,他是什么人,你会不清楚吗?”
  李时渊的每一个字都显得格外犀利,每一句话也都在点子上:“他得不到的东西,更不可能轻易的拱手让人。就算你和龙绍云顺利成了亲,从大周去了边关,你以为太子就会善罢甘休吗?”
  “……”
  “龙绍云手中的精兵强将,是父皇和太子最为忌讳的,太子笼络不到龙绍云那么只有一个结果,就是除之而后快,再加上龙绍云还让父皇把你在指婚给他,这讨厌更上一层,他下手不会心慈手软。”
  李时渊说这些话的时候,就这么倨傲的站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就在木桌上敲打着规律的节奏。
  穆岑明白李时渊话里的意思。
  既然李时渊看的出自己不想牵连龙绍云下水,就势必会在这件事上妥协,但是穆岑却讨厌透顶李时渊这样拿捏人的方式。
  和李时元的霸道残酷比起来,李时渊才是最为阴险和腹黑的人。
  上一世,如果不是自己用异能控制住了李时渊,那么那一场夺嫡之战最终的胜利者,只可能是李时渊,而非是李时元。
  因为李时渊远远比李时元更懂得什么是运筹帷幄。
  “穆岑。”李时渊却忽然开口叫着穆岑的名字。
  穆岑看向了李时渊,李时渊这才继续说着:“在你从望香楼逃脱之后,那天晚上所有的舞娘都死于李时元的旨意里。你以为他就只是毁了一个望香楼吗?不,所有和望香楼有牵连的产业都被他毁的干干净净的。”
  穆岑惊愕了一下。
  “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李时元不会冒一丝一毫的风险。就连带你要想找的人,和东西,都让他彻彻底底的销毁在了望香楼内。”李时渊说的面无表情的。
  几百条人命华为灰飞烟灭,仿佛就是这些皇子们手中的棋子,没任何的怜惜,只有自己的目的。
  穆岑的呼吸在瞬间就局促了起来,这样的杀戮,总让她不断地想起上一世在凤清宫内的杀戮,遍地尸体,遍地哀嚎,还有那刺鼻的血腥味,你看着你在意的人,一个个在你面前倒下了。
  而最后,那利剑指向了你,你被永远的封存在了水银这种,再也无法动弹。
  “够了。”穆岑低吼一声。
  李时渊倒是没在说话。‘
  屋外的小五听见动静匆匆而来:“大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穆岑回过神,冷静下来,这才开口说着:“没事小五,你先下去。”
  “是。”小五的声调仍然带着怀疑,“奴才就在门口,大小姐有事的话叫一声,奴才就会出现。”
  “好。”穆岑应着。
  而后,她压低声音看着李时渊:“四殿下,你和我说这些到底有何用意。”
  “穆岑,你心知肚明。”李时渊冷淡的说着。
  穆岑冷笑一声:“行,龙将军和我成不了婚,我成为四皇妃,难道四殿下就可以从这件事里逃脱了吗?你不要忘记了,太子对于你,也始终不是放心的。”
  李时渊淡淡一笑:“本王和龙绍云的身份本就不一样,何况,龙绍云是主动要皇上指婚于你,而本王则是要你主动提出。以你的聪慧,这并不难做到。是你主动提出的,太子又何必牵连于本王?”
  “李时渊,你这算盘打的真好。”穆岑嘲讽的看着李时渊,“四殿下不怕娶我回府,我和太子同仇敌忾吗?”
  这话好似把李时渊彻底的逗笑了:“你会吗?”
  穆岑不言不语的站着。
  “穆岑,本王和你的想除去的人难道不是一个吗?”李时渊淡淡反问。
  穆岑的手心越发的攥紧了拳头。
  而李时渊却没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穆岑,怎么决定,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穆岑听着李时渊的话,就这么冷淡的笑着:“四殿下,我从无要和龙将军成婚的意思。皇上指婚,四殿下就怎么能确定我逃不过这个指婚令呢?如果真的到走投无路的境地,我自有办法,就不劳四殿下操心了。”
  李时渊是真没想到穆岑这么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我没兴趣当将军夫人,我也一样没兴趣当四皇妃。我的目的,也从来不会轻易改变。”穆岑把自己的想法表达的清清楚楚的。
  李时渊挑眉,倒是也没为难穆岑:“本王拭目以待。”
  穆岑不再理睬李时渊,低头快速的把手中的绣图完成,两日后就是中元节,她没多少时间了。
  李时渊也不曾离开,就在一旁站着。
  再看着穆岑快速走针的手法,他的眉头渐渐的拧了起来,在穆岑的手即将落下下一针的时候,忽然,她的手就被李时渊扣住了。
  绣花针直接刺入了穆岑的拇指,鲜血瞬间跟着流了出来。
  穆岑嘶了一声——
  她真的觉得自己遇见李时渊就从来没有过好事,不是被人看光,就是被人追杀,要么现在就连绣花针都能刺到自己。
  要知道,除了最初跟着李若兰学习刺绣的两三年,穆岑经常被绣花针刺到外,这样的事情就再没发生过了。
  沉了沉,穆岑的脸色也格外难看:“四殿下,你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