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胃口刁
  被鲜血映得通红的眸子,带着全不掩饰的狂傲和煞气。
  裹着满身伤痕,就像是一头受伤暴怒的野兽。
  大张着嘴,一口獠牙锋利,却又阴森迫人。
  噔噔,踩着挺着的身影,许言动了,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格外清晰。
  外围,还剩下的四十来人,捏着武器却没敢上前。
  随着,许言逼近,他们也才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而手里的武器,也因为突然密集的汗珠打滑,险些拿捏不住。
  “不上是吧?好,我上!”
  咧开嘴角,许言阴恻恻地笑了,本来缓慢的步子,也在瞬间加疾。
  然后,抡着那只车门,一头闯进了剩下的人堆之中。
  铿铿,铿铿……
  金属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那只车门早就变了形,可在他手里,却比任何刀剑都来得锋利。
  一个,两个……
  人影伴着飞溅的鲜血飞出,哐当砸在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再回过神来,在场中站立的,已只有他一个人。
  勾着嘴角笑了,那裹满血迹的手臂,却不自禁地颤了颤。
  哐当一声,手里早就分辨不出原形的车门,也在那一声后,落在了地面。
  身影一晃,虚弱也是在这时才从手上,腿上,从全身涌了上来。
  抵着柱子,没让自己摔倒。
  再回头看向那一地哀嚎,抬手在脸上一抹。
  一道血痕从一边耳鬓,直接拉到了另一边的耳角。
  牙齿也被这一把,染得猩红刺眼。呵了口痰,裹着鲜血啐在地上。
  “小爷胃口刁,这批肉却太腥。回去告诉祁九,下一批,选点新鲜的送来!”
  一句话落,他在墙上一撑,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停车场外走去。
  噔噔,噔噔,沉重而又缓慢的脚步声,在地下停车场里回荡。
  许久,才彻底消失,只留下那满地哀嚎,还经久不息。
  凉风划过,站在街边,他张开了双臂。
  拂过的风,划过身体每一处肌肤,突然他有种想飞的错觉。
  闭着眼,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周围投来的诡异目光。
  一群人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疯子。
  在有人报警之前,他好歹是拦了辆车,但却没有往别墅去。
  招呼司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开了个套间。
  是在他走后,才有两支车队开到那个地下场。
  两拨人分别下车,警惕地看在对方脸上,但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大手一招,立刻往里面赶去。
  等看到里面,那犹如蚯蚓滚沙一样拧动的人影,两拨人的脸色一起变了。
  一拨人迅速扑了上去,另一拨环视一周,匆匆离去。
  就在那栋大楼之中,此时也正有一堆人坐在监控室,看着这一幕。
  “霜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这些混蛋,都想把咱们当枪使,就让他们自己斗吧!”
  “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不过,那许言,倒是个人才,你让人去查查他的底!”
  唯一坐着的女子,把手一挥,说完,把腿一放,站了起来。
  里面一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才苦笑了笑,跟了上去。
  夜却在不知不觉间更深了,洗了个澡,许言给自己上了药,包扎了一下。
  哪怕有银针止了血,但那种疼却依旧烙得他极为难受。
  躺在床上,甚至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
  人太多,他身上大大小小的,被开出了二十多伤口。
  虽然都不致命,甚至算不上太深,但这个样子,只怕有段时间不能动手了。
  “姐姐说得对,混地下的,的确什么都做得出来!”
  深吸了口气,经过这次的事情,他算对荣和堂有了个更明晰的了解。
  “如今看来,祁九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想着,他呼了口气,拳头却不自禁地捏了起来。
  “都说,恶人还得恶人磨。或许,是时候去给魏一行先瞧瞧了。”
  一言落,他翻了个身,扯着浑身的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龇牙咧嘴了好一阵子,他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是外面突然急促的脚步声把他惊醒。
  一个猛子跳了起来,落地才伸手在腰间抚了抚。
  凑到门边,往外扫去,只看到一大票人,突然来到了门口。
  “我晕,荣和堂真这么大胆子,难不成还敢在酒店里动手?”
  心头一沉,低头在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客厅的窗柩。
  九层,这跳下去,还不得被摔成肉酱?
  “完了!”
  苦涩一笑,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报警的时候。咚咚咚,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许先生,我是覃越州,您醒了吗?”
  闻言,许言的心里才突地一定,把掏出的手机又塞了回去。
  愣了一阵,裹着条毛毯遮身,咔嚓一下,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