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孩子是谁的?
  南明廷藏的深,也是在最近才派了血雨阁的人过来协助他,可是这有什么用?人都没有给捉回来,还全都死在了那里。
  不过幸好还有一份单子在手上,不然这一把还是没有任何赢面。
  可以说,自从楚俏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原本平静的生活全部被打乱。要是她没出山就好了,他可以继续做他的太子殿下,母后也可以坐在那位置上直到死去。
  更让他觉得无力的是自己想要拥有她的欲望。
  在他们没有出现之前,他过的虽然有些苦痛,但好歹也是顺风顺水的,可是偏偏他们来了志源城。
  赵宏志请的是血雨阁的杀手,虽然计划没有成功,但是也不怕血雨阁的人将他信息泄露。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血雨阁的人跟南可硕会有瓜葛。
  没多久,南可硕就将血雨阁的单子给递交上去,东垭玛将单子揉成一团,忍着怒意。
  “首辅最近动作是越来越猖狂了,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孤这个王?”
  南可硕静默一旁,等着东垭玛将怒意发泄出来之后才回道:“听说先王的事,是三殿下联合首辅一起做的局,目的就是陷害王上,之后全因三殿下残暴不仁的品行,令百姓怨声载道,首辅才又先一步揭露三殿下的罪行,王上才得以出来,之后估计也是有想让王后诞下子嗣,细心栽培,谁知道没有按他所想的去发展,才会着急选妃一事。”
  听他提起之前的事,东垭玛脸色沉了下来,南可硕说的,自己那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没有自己的势力,斗不过首辅,只能作罢。
  东垭玛恍然又想起北锡瞿的话,强忍着怒意,将心情平复下来。
  现在朝中的势力渐渐明了,他即使再怎么没脑子,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首辅给处置了,不然放着南可硕一家独大,那他在朝堂之上可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东垭玛状似疲惫的揉着眉心,目光真诚的看着南可硕,“如今,孤身边可就只剩你了。”
  “臣定不负王上信任。”
  这话,北锡瞿也跟他说过,可是最后……
  东垭玛放手让南可硕去做这件事,将赵宏志的势力给打压一截,这样一来,赵宏志势必会去反扑回来。
  即使最后不能两败俱伤,也要叫他们吃点苦头。
  木公公手上拿着信笺,进了长明殿。
  “王上,亥大人的信。”
  南明义看都没看一眼,反正信上内容左右都是跟北锡瞿有关的,他现在不是很关心他的事。
  “搁那吧。”说完就接着翻阅手中写着密密麻麻的纸张。
  “这次要招揽的才子比往年的多,这样一份份看过去哪里看的过来?余先生最近不是得了闲?”
  南明义轻笑,“得了吧,他年岁也不小了,还是让他安心待在家里过些舒心日子吧。”
  “王上哪里的话,昨儿个他还进宫找老奴念叨呢,说这考生都开始考卷了,他不仅没有接到命令当主考,还连考卷都没摸着一下,怕王上把他给忘了呢。”
  南明义顿了顿,摇头失笑,伸手将一叠考卷交给木公公,“那就把这些送到国子监,让余先生即可过来阅卷,耽误了时辰,孤可是要责罚的。”
  “是。”
  木公公将封好的考卷给抱在怀里,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亥舸送来的信被遗忘在一边,寂寥又安静的落放在折子上,等着人将它给拆开查看。
  隔天,一大早,长崎殿里热热闹闹的,都在讨论昨天的考卷事情。
  “王上驾到!”
  一声唱和,让嘈杂的长崎殿安静下来,百官纷纷归于原位,半俯着身子,等着南明义在龙椅上安坐好。
  等百官行完礼,南明义才道:“平身。”
  瞥见原本空着的位置多了个人,南明义嘴角溢出一丝笑意,“什么风把余先生也给吹过来了?今天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吗?怎么孤还没进来就听到众卿家议论纷纷,不知所谓何事?”
  余光中抚了一把白须,眼里闪着精光,从怀里掏出一张卷纸:“幸得王上垂怜,老臣才又摸上了考卷,这是片刻不得马虎,生怕费了王上一番苦心,这不,还真叫臣给翻出一张好卷。”
  “哦?”
  木公公适时上前接过卷纸,呈给了南明义浏览。
  “老臣昨天看了这篇文章,就觉得此人未来成就无可限量,遂,偷偷派人去找了这个考生,一见大为震惊,王上可知原因?”
  “孤哪里知晓,先生何不直说?”
  “此人居然是为一名女子。”
  余光中这话一出,朝堂又开始议论起来,南明义皱眉,抬手止住了众臣的话头。
  “女子?怎会有女子来赴考?”
  负责此次考试的官员抖着身子站了出来,“此事是臣监管不力,让女子乔装混进了考场。”
  南明义仔细的看了手中的文章,也觉得纸张里的文字表达妙不可言,“此女确实心有一番天地,只是可惜了。”
  “怎会可惜?难道王上不打算录用此女?”
  “孤知道先生爱才惜才,但是古往今来,还真没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南明义手上的考卷一直没放下过,言语之中尽是惋惜。
  “那王上何不做这个开创先例的第一人?”
  这句话可不得了,南明义不禁打趣道:“果然是余先生。”
  虽然打趣着余光中,但是南明义真的开始认真琢磨起来。
  朝中的人都知道余光中在王上心中的份量,更是在全国读书人里有着一定话语权的顶级人物,他说这话十有八九就会被定下来,但是……
  “古往今来,不缺乏有才情的女子,但是为何没有一个入朝为官的?先生怎么不从中思量几分?”苏汀即使穿着一身正经的红色官服,也掩盖不了眉宇间流淌而出的风流潇洒之意。
  “苏侍郎何不先看看此女写的文章?”余光中底气十足,没在怕的。要让女子入朝为官本来就不太容易,要是真的这么顺利被同意了,他才觉得没有挑战性呢。
  木公公又将考卷递给苏汀,苏汀一目十行看过去,最后竟然一字一句的斟酌话里的意思。
  将考卷重新递给木公公,苏汀抿唇,“才情算是上等有余,但也不算是绝等。”
  “王上,苏侍郎说的也没错,古往今来有才情的女子比比皆是,但是都没有一个有这份胆量站出来参加考试的。被思想所影响,一个都不敢站出来为自己而活的人,纵使才情再高,也会在之后受到更多束缚,此女有这份胆量,已是实属难得。”
  南明义点头,但是也没有轻易下定论,“此事孤暂时不多做评价,让那女子继续参与之后的考试,要是她能进朝堂上,孤就考虑考虑。”
  “王上圣明。”
  习柠还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了,仍在准备后一段考试的事情。
  原本她跟小翠准备去西国的,但是路途遥远,她怕小翠吃不消,而且一路赶过去,也怕把盘缠给用完,所以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来了志源城。
  她被刘美善折磨着,自然不甘心屈居于人下,总想着出人头地,所以一有空她就会跑到街道上的书屋里躲着,想着进官家去教那些闺阁小姐学识。
  这次会进考场完全是偶然,被人莫名其妙塞了一张通行证,然后考官看到她手上的证件,就催她进考场,说马上就要关门了。
  稀里糊涂的进来之后,看到考卷上的问题,下意识的就答了,然后就是交卷。
  她不抱什么希望,但是也不会就这么放弃,万一就有这么一丝机会呢?她为了更好的生活,可以扮做男子入朝为官,一生不嫁。
  习柠路过福乐街,听到前方一阵喧哗。
  陌慎阴沉沉看着茗嫦,手钳制着她没放开过,小蝶面带担忧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帮哪边。
  “我问你话呢!肚子怎么回事?”
  茗嫦莞尔一笑,“就是大人所看到的这么回事啊,这也算是奴家失误,忘记服用避子药了,不过这个孩子,奴家都还不知道是谁的呢,大人怎么就这么激动啊?难不成还以为是您的吗?”
  陌慎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茗嫦秀眉轻蹙,有些恼怒的看他,“大人您弄疼奴家了。”
  习柠看了下眼前的情形,大概推断出一段爱恨情仇的故事,看着女子隐隐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周围又都是围观看戏的群众,出于对女子的同情心,习柠上前帮忙了一把。
  “怎的净胡说?”
  陌慎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矮小男人,面色越发阴沉。
  茗嫦瞟她一眼,立马就知道这人是位女子,所以也就没有拆穿她,而自己又有事情,不能在陌慎这里耽误太久的时间。
  “是奴家的错,他曾与奴家有过一段露水情缘,但是公子要相信奴家,奴家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您一人而已。”
  “我自然是信你的。”习柠赞许的点头,这闲事果然没有管错,复又看向陌慎紧拽着茗嫦手腕的手,有些薄怒:“这位大人,请你先松开我夫人,她还怀着身子呢。”
  陌慎没有理她,眼睛都没离开过茗嫦身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跟我说实话!之后要是被我查到这是假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茗嫦颇为委屈的看着习柠:“公子……”
  “孩子是我的,这位大人请你放手!”
  “呵,消失这么久,就给我勾搭上这么一个小白脸了?”陌慎终于赏了个正眼给习柠,越看心越沉,“你放弃了我这么一个有钱有势的,去找了一个矮小还穷酸的男人?”
  穷酸这个字眼刺激到了习柠,只见她收起了刚刚的好脾气,换上了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样,“有钱有势了不起吗?最后她还不是选择跟了我?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有爱情吗?你有夫人吗?你有孩子吗?你没有!但是我有!我温柔体贴照顾人,她刚好就是缺这么一个照顾她的,我们过的幸福美满比什么都重要!更重要的是,你一个小小衙役,是哪里来的自信说有权有势的?”
  茗嫦:“……”
  这小姑娘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入戏了?
  瞧瞧刚刚那番话说的多么理直气壮,她都差点信了肚子里孩子是她的了,更别说旁人了。
  陌慎气的浑身发抖,“好一对狗男女!”
  “呵,您高贵,那就请您放手,不要再纠缠不清了,对我夫人影响不好,比我夫人高贵的小姐们多了去了,您也没必要在这里钻牛角尖,您请这边走。”
  茗嫦听的都快要给这个小姑娘鼓掌了,多么正直啊!
  陌慎不甘心的看着一边的茗嫦,她看着这男人的眼里尽是崇拜,非常刺眼。
  松开了钳制她的手,掩下落寞的眼,“最后问你一次,孩子是谁的?”
  “她的。”
  茗嫦回答的毫不犹豫,陌慎自嘲一笑,“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选择的。”
  “怎么说话的呢?话本子看多了?想以权逼人啊?是不是还要拆散我们一家子啊?后不后悔是你说了算的吗?”
  茗嫦嘴角直抽抽,这个小姑娘是真的不知道陌慎的身份吧,以他财力,真的会做到的。
  小姑娘也是出于好心帮她,茗嫦自然也不会真的让她因此引祸上身。
  “大人,奴家最后郑重的说一次,孩子真的不是你的,若是您真的很喜欢奴家,那就请您从奴家的角度来考虑考虑吧,放过我们。”
  鬼才信这一番话!
  陌慎阴笑,不再多加纠缠,转身离开了福乐街。
  小蝶犹豫再三,还是跟了上去。
  茗嫦揉着发红的手腕,一语不发的看着那两人背影,敛了心绪。
  “孩子是他的吧。”习柠一语道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这可能就是青楼女子的悲哀之处吧。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了。”
  “诶?你怎么知道的?”
  茗嫦笑笑没说话,习柠不好意思的挠头,“我还以为没人会发现呢。”
  “刚刚那人,以后见了记得绕路,他是陌家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