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学弟好，哈哈哈”
“弟弟辛苦啦。”
“终于不是经纪人代发的了，和弟弟贴贴！”
宗继和于洋发的微博不是一个画风，很快被粉丝们辨认出来。宗继收到了许多夸奖与鼓励，比起通过入学考试，更难能可贵的是宗继在这件事里面表现出来的用心与坚持。
没有多少人能在离开学校两年后，两个多月就把之前遗忘的知识全部捡起来。哪怕宗继本身就聪明，也要为此付出无数努力和汗水。
只重学高一上下期的知识点是不够的，还要加上部分初中知识点。宗继早上睁眼是看书，晚上闭眼前也是看书，比高三还要辛苦。
给刘旺和孙大娘打了报喜电话，宗继休息了一个白天，身上不适的感觉消退，不过在齐重焰躺下时，他还是后怕似的躲了躲。
“今晚不做，乖。”齐重焰伸手把宗继揽近，亲了下他的额头，“睡吧。”
见他似乎真的不打算作什么，宗继放松紧绷的身体，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过去。
圣凡的总部就在京市，于洋约了十点半和约尔克见面，早上九点四十，于洋接了宗继从公寓出发。
宗继穿着圣凡的印花t恤，侧身系安全带的时候领口滑向左肩，于洋像是被电了一下猛地收回视线，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好家伙，齐导是属狗的么。
“洋哥，我的成绩单呢？”宗继昨天没法出门，成绩单是于洋去学校帮他领的，顺便带回来一本厚厚的校规。
“在我包里面，你自己拿吧。”于洋开车腾不出手，用下巴示意他放在两个座椅间的公文包。
拉开公文包的拉链，里面有个透明的文件夹，里面就是他的成绩单，宗继忍不住拍了张照发给齐重焰。
【棒！】齐重焰再次夸他，宗继无比满足。
约尔克比上次见面胖了一些，据他说是因为国内的食物实在是太好吃了，他控制不住。
“你比上次更迷人了。”约尔克敏锐地感觉到了宗继身上的变化，脑海中灵感迸发。他让宗继两人稍等，执笔将抓住的灵感画到之上。
寥寥几笔，细节后面再补充。
宗继的成绩单没有问题，约尔克扫描了一份放到代言人提案中，那么剩下来的事就是谈条件了。
圣凡开出的条件比安热沙优渥，代言期两年，宗继出席活动的服装由圣凡提供，并且每季度会送宗继新款，而宗继每年需要为他们拍摄四条广告和六套平面照。
总酬劳是三百万。
广告和平面照于洋没有意见，可以趁宗继放假的时候拍，不会耽误他的学习。
但三百万，低了。
待《还佛》上映，宗继在娱乐圈的位置必然会飞速上升。
一百五十万买宗继的一年可以，三百万两年，不行。
尽管谁也说不准《还佛》能取得怎样的票房，但于洋必须表现出自信。
约尔克这个老狐狸一直拿宗继的粉丝数说事，强调他才四百多万的粉丝，他们以前的代言人都是千万粉丝数的大明星。
“约尔克先生，宗继的粉丝数是实打实的，没有注水。”于洋早有准备，他给了约尔克一份资料，里面包含了宗继自注册微博以来，粉丝上涨的情况和时间节点，以及后台相关数据。
代言费的事情一天谈不拢，宗继留于洋在京市和约尔克讨价还价，跟齐重焰回了青溪。
下飞机先去租车，不用孙大娘到镇上接，齐重焰一路开到院门口。
不年不节的日子村里只剩些老人，连小孩都去外面打工的父母那过暑假了，村里显得冷冷清清的。
“大娘！”堂屋的大门开着，宗继两步跑进去。
“哎。”孙大娘从厨房走出来，宗继没戴帽子，她稀罕地看着宗继的黑发，“头发长好了。”
楼下没有空调，天花板上的吊扇呼啦啦转着，吹着风不觉得热。
“大娘。”齐重焰也打了招呼，他用的理由跟过年一样，是来玩的。
“哎哟，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下次再这样大娘可不让你来了。”孙大娘看着齐重焰从行李箱拿出大包小包，嗔怪道。
“大娘，今年稻子都晒完了啊？”回来的路上田野里空荡荡的，孙大娘养的鸡在院子里啄着散落的谷粒。
“晒完了，我昨天刚装了仓。”孙大娘开了里屋，“我煮的新米，等会你们吃吃看香不香。”
把齐重焰带的大包小包收进柜子里，孙大娘又跟着他们上楼。
“家里就客厅装了空调，你们晚上就睡这屋吧，我把沙发给你们铺好了。”
客厅里是两用沙发，平时支起来一面坐垫一面靠背，放下来就是一张床。原本的茶几被推到了靠墙的地方，空出来的位置展开沙发，看上去跟床没多大区别。
宗继偷偷看了眼齐重焰，发现他嘴角挂着明显的笑意，不由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让他收敛点。
饭还没做好，孙大娘把空调遥控器给他们找出来就下去了，齐重焰把装了两人衣服的行李箱放到茶几旁边，在铺着凉席的沙发上坐下。
宗继把两人的洗漱用品拿出来：“我去给大娘帮忙。”
他走了齐重焰也不会一个人待在上面，随他一块去了厨房。
八月份的高温天气，离开有电风扇和空调的区域，动几下就开始冒汗。吃了晚饭，孙大娘拿起蒲扇，问宗继要不要去村口乘凉。
宗继看着齐重焰满额头的汗水说不去了，外面太热，他想洗了澡去楼上吹空调。
外面蚊子也多，吃饭的功夫宗继被咬了两个包，孙大娘拿了盘蚊香叫他们点在客厅里。
“那你们在家吹空调吧，我出去溜一圈。”
孙大娘出去了半个多小时，给宗继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小继啊，杨婆婆不大好了，你明天去看看她吧。”若是宗继没回来孙大娘不会跟他提，但现在人回来了，该去看看。杨婆婆跟宗奶奶关系很好，平时也把宗继当半个亲孙子对待的。
“杨婆婆怎么了？”宗继很是惊诧，过年不是还好好的吗？
“食道癌晚期。”孙大娘的神情有些悲痛，她之前是听说杨婆婆病了，恰好赶上秋收，一直没忙得过来，以为是什么小病，刚去村口听人聊起来才知道竟然这么严重。
说是没多少日子了。
“好，我明天早上去看杨婆婆。”宗继听到癌晚期几个字脸色瞬间煞白，身体晃了下差点没站住，齐重焰在后面扶了他一把。
“哎，我下去了，你们早点休息。”孙大娘叹了口气，下楼去了。
等她走了，宗继彻底放任自己倒在了怀里，他被杨婆婆的坏消息勾起了心里不好的回忆。
宗奶奶也是癌症晚期走的。
“你别哭，春儿。”齐重焰用指腹擦去宗继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着。
宗继缓缓止住眼泪，仰头望着齐重焰：“你明天陪我一起去看杨婆婆好不好？”
“好。”即便宗继不说，齐重焰也是要陪他去的。
杨婆婆跟大儿子住在离村口最近的院子里，昨天晚上太晚了，不好去打扰，早上孙大娘锁了门，三人提着东西一块过去。
进了院门，左手边第一家就是杨大叔的房子，堂屋门开着，杨大婶招呼着迎出来。
“小继回来了。”杨大嫂笑容勉强，“小齐又过来玩呢？”
虽然齐重焰过年只在村里待了几天，但他模样出众，让人见了就记着了。
“嗯。”齐重焰话不多，宗继把手上的营养品递给杨大婶：“大婶，我们来看看杨婆婆。”
这两天村里来探望的人不少，杨大婶谢着接过，把他们领到杨婆婆住的那间屋子。
因为癌症晚期，杨婆婆行动已经不太方便了，每天吃喝拉撒都在屋里，所以房间里的味道并不是很好闻。
但没有人在意，宗继竭力克制着不要流露出悲伤，扬着大大的笑脸冲着躺在床上的老人喊：“杨婆婆我来看您啦。”
杨婆婆躺着没睡着，她有点耳背，转过头来疑惑地啊了一声。
杨大婶凑到她耳朵边：“是小继来看你了，你认出来没？”
宗继也靠近床边，让杨婆婆看得更清楚。“哦，小继啊。”杨婆婆认出了宗继，伸出手来，宗继将其握住：“杨婆婆。”
老人的手干瘦得只剩一层皮，宗继仿佛直接握住了骨头，他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
“小继吃花生吗？我这两天身体不太好，让你大婶给你挖去，我今年种了两块地的。”
杨婆婆没什么精神头，聊了一会几人就出来了，让她好好休息。
“你们坐会，我去给小继挖花生。”她给三人倒了茶，拿上背篓和锄头就要下地。
宗继赶忙叫住她：“不用了大婶，我们坐会回去了。”
“那不成，你杨婆婆种花生的时候就跟我念叨，说你爱吃，要多种点。”
杨大婶坚持，孙大娘开口了：“也不急这一会，你们跟她说了她得的是什么病吗？”
“哪敢说呢。”杨大婶放了锄头背篓坐下来，“我妈一直当自己生的是小病，前两天还支着拐杖要下地干活，把我和老杨吓死了，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劝回来。”
“不过昨天他二妹来了，说了通糊涂话，我估计我妈心里有数了。”
提起二妹杨大婶气得不行，她跟老杨一直把人瞒得好好的，结果她昨天一来，走到病床就说了句“妈你有没有什么话要留给我们的。”
“哎哟喂，老杨脾气那么好的人，当场给她气了个倒仰，骂她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杨婆婆的二女儿也是村里的名人了，十九岁远嫁，逢年过节回来一次，每次都能把杨大婶一家气上三五天，一张嘴说话贼难听。
孙大娘听完也一脸愤愤，癌症这病跟心态有很大关系，心态好的往往都能活得更久，杨大婶他们把杨婆婆瞒着就是想老人以为自己是小病，不要焦虑，结果杨二妹一句话就让他们前功尽弃。
“我妈之前一顿还能吃大半碗饭呢，昨天听了那话，晚上连小半碗都没吃到。”杨大婶说着忍不住擦眼泪。
癌症晚期，谁也劝不出什么会长命百岁的话。杨大婶也想通了，不管怎么着，他们好好伺候着，能多一天是一天。
从杨婆婆那回来的三人都有些沉默，尤其是宗继，难过得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中午杨大叔背了半背篓花生过来，虽然杨婆婆生病，但家里的活不能不做，他早上出去挖红薯去了，听媳妇说宗继他们来过。一口气没歇又去地里挖了半背篓花生。
看着还沾着泥土的花生，宗继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把孙大娘和齐重焰心疼得不行。
村里的老人没有体检的意识，平时有些什么小病小痛大都是找镇上药房里的医生拿点药，一旦查出来是癌症了，几乎都是晚期，鲜有例外。
宗继回来本来只是打算玩两天就走，但杨婆婆的事让他有了别的想法。
下午，孙大娘陪宗继去了趟村委办公室，周末办公室里只有一位值班的干部，孙大娘熟稔地叫他小欧。
“大娘来了。”小欧是两年前来村里当村官的，刚毕业的大学生，斯斯文文的，人礼貌又有耐心，村里的大爷大娘们都挺喜欢他，“这就是宗继吧，我看了你演的电影，今天终于见着真人了。”
小欧要去给他们倒水，孙大娘拦住说不用，他们来是有点事想跟他商量。
“什么事大娘您说，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小欧笑着让他们坐，目光放到宗继身上。
“我想给村里捐一笔钱，用于年龄六十岁以上的老人，给他们每年安排一次免费体检。”
宗继说出前来的目的，小欧愣了下，笑笑：“现在国家政策好了，我们每年都有定期组织免费的体检活动的，帮老人查高血压和心脑血管问题。”
“弟弟辛苦啦。”
“终于不是经纪人代发的了，和弟弟贴贴！”
宗继和于洋发的微博不是一个画风，很快被粉丝们辨认出来。宗继收到了许多夸奖与鼓励，比起通过入学考试，更难能可贵的是宗继在这件事里面表现出来的用心与坚持。
没有多少人能在离开学校两年后，两个多月就把之前遗忘的知识全部捡起来。哪怕宗继本身就聪明，也要为此付出无数努力和汗水。
只重学高一上下期的知识点是不够的，还要加上部分初中知识点。宗继早上睁眼是看书，晚上闭眼前也是看书，比高三还要辛苦。
给刘旺和孙大娘打了报喜电话，宗继休息了一个白天，身上不适的感觉消退，不过在齐重焰躺下时，他还是后怕似的躲了躲。
“今晚不做，乖。”齐重焰伸手把宗继揽近，亲了下他的额头，“睡吧。”
见他似乎真的不打算作什么，宗继放松紧绷的身体，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过去。
圣凡的总部就在京市，于洋约了十点半和约尔克见面，早上九点四十，于洋接了宗继从公寓出发。
宗继穿着圣凡的印花t恤，侧身系安全带的时候领口滑向左肩，于洋像是被电了一下猛地收回视线，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好家伙，齐导是属狗的么。
“洋哥，我的成绩单呢？”宗继昨天没法出门，成绩单是于洋去学校帮他领的，顺便带回来一本厚厚的校规。
“在我包里面，你自己拿吧。”于洋开车腾不出手，用下巴示意他放在两个座椅间的公文包。
拉开公文包的拉链，里面有个透明的文件夹，里面就是他的成绩单，宗继忍不住拍了张照发给齐重焰。
【棒！】齐重焰再次夸他，宗继无比满足。
约尔克比上次见面胖了一些，据他说是因为国内的食物实在是太好吃了，他控制不住。
“你比上次更迷人了。”约尔克敏锐地感觉到了宗继身上的变化，脑海中灵感迸发。他让宗继两人稍等，执笔将抓住的灵感画到之上。
寥寥几笔，细节后面再补充。
宗继的成绩单没有问题，约尔克扫描了一份放到代言人提案中，那么剩下来的事就是谈条件了。
圣凡开出的条件比安热沙优渥，代言期两年，宗继出席活动的服装由圣凡提供，并且每季度会送宗继新款，而宗继每年需要为他们拍摄四条广告和六套平面照。
总酬劳是三百万。
广告和平面照于洋没有意见，可以趁宗继放假的时候拍，不会耽误他的学习。
但三百万，低了。
待《还佛》上映，宗继在娱乐圈的位置必然会飞速上升。
一百五十万买宗继的一年可以，三百万两年，不行。
尽管谁也说不准《还佛》能取得怎样的票房，但于洋必须表现出自信。
约尔克这个老狐狸一直拿宗继的粉丝数说事，强调他才四百多万的粉丝，他们以前的代言人都是千万粉丝数的大明星。
“约尔克先生，宗继的粉丝数是实打实的，没有注水。”于洋早有准备，他给了约尔克一份资料，里面包含了宗继自注册微博以来，粉丝上涨的情况和时间节点，以及后台相关数据。
代言费的事情一天谈不拢，宗继留于洋在京市和约尔克讨价还价，跟齐重焰回了青溪。
下飞机先去租车，不用孙大娘到镇上接，齐重焰一路开到院门口。
不年不节的日子村里只剩些老人，连小孩都去外面打工的父母那过暑假了，村里显得冷冷清清的。
“大娘！”堂屋的大门开着，宗继两步跑进去。
“哎。”孙大娘从厨房走出来，宗继没戴帽子，她稀罕地看着宗继的黑发，“头发长好了。”
楼下没有空调，天花板上的吊扇呼啦啦转着，吹着风不觉得热。
“大娘。”齐重焰也打了招呼，他用的理由跟过年一样，是来玩的。
“哎哟，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下次再这样大娘可不让你来了。”孙大娘看着齐重焰从行李箱拿出大包小包，嗔怪道。
“大娘，今年稻子都晒完了啊？”回来的路上田野里空荡荡的，孙大娘养的鸡在院子里啄着散落的谷粒。
“晒完了，我昨天刚装了仓。”孙大娘开了里屋，“我煮的新米，等会你们吃吃看香不香。”
把齐重焰带的大包小包收进柜子里，孙大娘又跟着他们上楼。
“家里就客厅装了空调，你们晚上就睡这屋吧，我把沙发给你们铺好了。”
客厅里是两用沙发，平时支起来一面坐垫一面靠背，放下来就是一张床。原本的茶几被推到了靠墙的地方，空出来的位置展开沙发，看上去跟床没多大区别。
宗继偷偷看了眼齐重焰，发现他嘴角挂着明显的笑意，不由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让他收敛点。
饭还没做好，孙大娘把空调遥控器给他们找出来就下去了，齐重焰把装了两人衣服的行李箱放到茶几旁边，在铺着凉席的沙发上坐下。
宗继把两人的洗漱用品拿出来：“我去给大娘帮忙。”
他走了齐重焰也不会一个人待在上面，随他一块去了厨房。
八月份的高温天气，离开有电风扇和空调的区域，动几下就开始冒汗。吃了晚饭，孙大娘拿起蒲扇，问宗继要不要去村口乘凉。
宗继看着齐重焰满额头的汗水说不去了，外面太热，他想洗了澡去楼上吹空调。
外面蚊子也多，吃饭的功夫宗继被咬了两个包，孙大娘拿了盘蚊香叫他们点在客厅里。
“那你们在家吹空调吧，我出去溜一圈。”
孙大娘出去了半个多小时，给宗继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小继啊，杨婆婆不大好了，你明天去看看她吧。”若是宗继没回来孙大娘不会跟他提，但现在人回来了，该去看看。杨婆婆跟宗奶奶关系很好，平时也把宗继当半个亲孙子对待的。
“杨婆婆怎么了？”宗继很是惊诧，过年不是还好好的吗？
“食道癌晚期。”孙大娘的神情有些悲痛，她之前是听说杨婆婆病了，恰好赶上秋收，一直没忙得过来，以为是什么小病，刚去村口听人聊起来才知道竟然这么严重。
说是没多少日子了。
“好，我明天早上去看杨婆婆。”宗继听到癌晚期几个字脸色瞬间煞白，身体晃了下差点没站住，齐重焰在后面扶了他一把。
“哎，我下去了，你们早点休息。”孙大娘叹了口气，下楼去了。
等她走了，宗继彻底放任自己倒在了怀里，他被杨婆婆的坏消息勾起了心里不好的回忆。
宗奶奶也是癌症晚期走的。
“你别哭，春儿。”齐重焰用指腹擦去宗继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着。
宗继缓缓止住眼泪，仰头望着齐重焰：“你明天陪我一起去看杨婆婆好不好？”
“好。”即便宗继不说，齐重焰也是要陪他去的。
杨婆婆跟大儿子住在离村口最近的院子里，昨天晚上太晚了，不好去打扰，早上孙大娘锁了门，三人提着东西一块过去。
进了院门，左手边第一家就是杨大叔的房子，堂屋门开着，杨大婶招呼着迎出来。
“小继回来了。”杨大嫂笑容勉强，“小齐又过来玩呢？”
虽然齐重焰过年只在村里待了几天，但他模样出众，让人见了就记着了。
“嗯。”齐重焰话不多，宗继把手上的营养品递给杨大婶：“大婶，我们来看看杨婆婆。”
这两天村里来探望的人不少，杨大婶谢着接过，把他们领到杨婆婆住的那间屋子。
因为癌症晚期，杨婆婆行动已经不太方便了，每天吃喝拉撒都在屋里，所以房间里的味道并不是很好闻。
但没有人在意，宗继竭力克制着不要流露出悲伤，扬着大大的笑脸冲着躺在床上的老人喊：“杨婆婆我来看您啦。”
杨婆婆躺着没睡着，她有点耳背，转过头来疑惑地啊了一声。
杨大婶凑到她耳朵边：“是小继来看你了，你认出来没？”
宗继也靠近床边，让杨婆婆看得更清楚。“哦，小继啊。”杨婆婆认出了宗继，伸出手来，宗继将其握住：“杨婆婆。”
老人的手干瘦得只剩一层皮，宗继仿佛直接握住了骨头，他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
“小继吃花生吗？我这两天身体不太好，让你大婶给你挖去，我今年种了两块地的。”
杨婆婆没什么精神头，聊了一会几人就出来了，让她好好休息。
“你们坐会，我去给小继挖花生。”她给三人倒了茶，拿上背篓和锄头就要下地。
宗继赶忙叫住她：“不用了大婶，我们坐会回去了。”
“那不成，你杨婆婆种花生的时候就跟我念叨，说你爱吃，要多种点。”
杨大婶坚持，孙大娘开口了：“也不急这一会，你们跟她说了她得的是什么病吗？”
“哪敢说呢。”杨大婶放了锄头背篓坐下来，“我妈一直当自己生的是小病，前两天还支着拐杖要下地干活，把我和老杨吓死了，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劝回来。”
“不过昨天他二妹来了，说了通糊涂话，我估计我妈心里有数了。”
提起二妹杨大婶气得不行，她跟老杨一直把人瞒得好好的，结果她昨天一来，走到病床就说了句“妈你有没有什么话要留给我们的。”
“哎哟喂，老杨脾气那么好的人，当场给她气了个倒仰，骂她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杨婆婆的二女儿也是村里的名人了，十九岁远嫁，逢年过节回来一次，每次都能把杨大婶一家气上三五天，一张嘴说话贼难听。
孙大娘听完也一脸愤愤，癌症这病跟心态有很大关系，心态好的往往都能活得更久，杨大婶他们把杨婆婆瞒着就是想老人以为自己是小病，不要焦虑，结果杨二妹一句话就让他们前功尽弃。
“我妈之前一顿还能吃大半碗饭呢，昨天听了那话，晚上连小半碗都没吃到。”杨大婶说着忍不住擦眼泪。
癌症晚期，谁也劝不出什么会长命百岁的话。杨大婶也想通了，不管怎么着，他们好好伺候着，能多一天是一天。
从杨婆婆那回来的三人都有些沉默，尤其是宗继，难过得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中午杨大叔背了半背篓花生过来，虽然杨婆婆生病，但家里的活不能不做，他早上出去挖红薯去了，听媳妇说宗继他们来过。一口气没歇又去地里挖了半背篓花生。
看着还沾着泥土的花生，宗继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把孙大娘和齐重焰心疼得不行。
村里的老人没有体检的意识，平时有些什么小病小痛大都是找镇上药房里的医生拿点药，一旦查出来是癌症了，几乎都是晚期，鲜有例外。
宗继回来本来只是打算玩两天就走，但杨婆婆的事让他有了别的想法。
下午，孙大娘陪宗继去了趟村委办公室，周末办公室里只有一位值班的干部，孙大娘熟稔地叫他小欧。
“大娘来了。”小欧是两年前来村里当村官的，刚毕业的大学生，斯斯文文的，人礼貌又有耐心，村里的大爷大娘们都挺喜欢他，“这就是宗继吧，我看了你演的电影，今天终于见着真人了。”
小欧要去给他们倒水，孙大娘拦住说不用，他们来是有点事想跟他商量。
“什么事大娘您说，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小欧笑着让他们坐，目光放到宗继身上。
“我想给村里捐一笔钱，用于年龄六十岁以上的老人，给他们每年安排一次免费体检。”
宗继说出前来的目的，小欧愣了下，笑笑：“现在国家政策好了，我们每年都有定期组织免费的体检活动的，帮老人查高血压和心脑血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