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救程萧然
  绿萝哭着说道:“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是奴婢觉得萧然姑娘在这里,又对咱们爷有了那样的心思,指不准以后会对主子不利……”
  “你呀你。”秦叶悠摇了摇头,却还是站起身来,扶起来了跪在地上的绿萝说道:“胡说八道,萧然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吗?她若不是心中有大义,又怎么会用命去换这一份解药?”
  绿萝木愣愣的坐了下来,只是一不留神 ,手却被筐络里面的针直直的扎了进去,秦叶悠惊呼了一声,忙取了白绢布来小心翼翼的帮她裹上了伤口。
  她看着已经哭得一塌糊涂的云儿说道:“你不要哭,你告诉我,你家小姐什么时候成婚,还有把你知道的关于程家和季家婚定的事情,都细细的告诉我。你不要着急,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家小姐出来。”
  秦叶悠越是听云儿的诉说,眉头便蹙的更紧了一些,道:“这个季家,定然是个公爵家族,或者钟鸣鼎食的官宦家族。”
  她心想,或许是她跟祁元修两个人远离朝廷是非,大约是朝廷上有了变动,也不曾留意。只是如此,要救下程萧然,必定要隐秘行事了。
  秦叶悠收起来了云儿送来的信,轻声说道:“你暂且现在这里住下,我与我家夫君商议一番,制定了章程出来。”秦叶悠觉得腹中有隐约的疼痛,就连说话间,都有几分吃力。
  云儿哭着离开,秦叶悠见绿萝也是脸上满是愧疚,早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秦叶悠知道她内心自责愧疚,便留了她。言语间半是责备半是关切,道:“萧然姑娘是个好的,再说了那件事情到底如何还不一定,你怎么因小失大而去隐瞒我?快别哭了,在哭眼睛都要哭肿了。”
  绿萝觑着秦叶悠的神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大着胆子说道:“主子,可是即便您不愿意听奴婢这样说,奴婢还是要劝劝您。萧然姑娘的事情,已经不是咱们能够插手的了。”
  她这样说着,神情显然是忧愁而无奈:“主子,您是知道的,离开京城那个地方,咱们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努力了。更何况,如今的朝廷局势早就不是当年了,季家未必肯忍下这口气。”
  绿萝附而再拜说道:“奴婢知道,这一次是奴婢隐瞒不报,惹得主子难过,只是请主子也勿意气用事。”绿萝走后秦叶悠默默坐了良久,
  而此刻,程萧然还在焦灼地等待着丫鬟云儿的消息。眼看着太阳西沉,云霞漫天,眼看着夜风渐起,星辰落满天上。
  而云儿不曾回来,等到的人却是自己的父亲程闵。程闵看着她,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云儿走了之后,整个府中的人看守我又加了三倍,想让别人救你出去?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说着又扔下了一干外面采办买回来的胭脂水粉,朱钗耳环一类的东西:“好好收拾收拾你那副样子,别让到时候季家觉得我程家没有脸面。”
  程萧然木然的拿起那些胭脂水粉,只是对着铜镜的时候,便是连自己都有些许的震惊。
  这个人,还是自己么……苍白而消瘦的脸上,微微发着乌青的颜色,格外突出的锁骨,在深紫色的苏绣长衣之中,只让人觉得刻薄。
  眼下的乌青,除了多几分憔悴之外,再也没有半分曾经的明媚和美好。她手中握着半盒胭脂神情怅然。即便是美丑,又如何?矫揉造作出来的几分明媚,又怎么掩饰得住内心里的沧桑?
  秦叶悠点了灯火,坐在窗下一边看书一边等着祁元修回来,不多时听见外面打帘子的声音,绿萝轻声行礼,她拢了拢衣服,灯火将她的视线照的越发朦胧起来。
  “今天萧然妹妹的丫鬟来给你送了解药。”秦叶悠示意着放在一边已经煮好的汤药,“你趁热喝了,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祁元修知道,秦叶悠是有严肃的事情跟自己说,虽然纳闷程萧然的丫鬟怎么送来了解药,但是仍旧是一口气喝干了汤药,平缓道:“我听绿萝说,程姑娘已经回去了。是这样吗?”
  秦叶悠澹然举眸,点了点头:“你知道吗,萧然妹妹是为了给你寻解药,才回去嫁人的。她想来把自身的自由看的比命都重要”秦叶悠叹了口气:“她到底,还是上了心思。”
  而祁元修本不欲在这件事情上多纠缠,口气便生硬了几分,“只是不可能的事情,终究不可能,你不要再劝我纳妾。我与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
  秦叶悠一怔,心口似被猫挠了一下,但是却还是含笑道:“我不是与你说这个,先前劝你纳妾,的确是我想岔了,只是如今,我还是想救萧然妹妹一把。”
  祁元修的目光有些疑虑,视线落在摇曳跳动的烛火上,明灭不定:“你是知道的,她的家族并没有那么简单,更何况……我们已经动过一次手,这怕这次并没有如此简单轻易的容易得手。”
  祁元修的话并没有说全,他早先已经调查过,程萧然要嫁的那个季家公子,的确是一把人才,更何况文墨诗词也颇有建树,并非是碌碌无为之辈。
  或许嫁给这个季公子,对程萧然来说并非是什么坏事。而秦叶悠听到祁元修为难的语气,有些不甘,“可是萧然妹妹毕竟是,因为你我而去的。我们此刻放手,难道不就成了不仁不义的人?”
  她凄然道:“我们两个人姐妹一场,我不愿她为了我的幸福而牺牲自己……”秦叶悠说着,原本孕妇的情绪就敏感多思,再加上如今担心程萧然,眼泪便不由自主的落了下去。
  看到妻子落泪,祁元修连忙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抱在自己怀中,声音带着呵护和温柔:“好了好了,都是要做母亲的人,怎么还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好哭?你放心,我定想办法去救程萧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