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动她
  时枝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但不是很想搭理他。
  然而。
  裴席湛压低了棒球帽,径直走上来。
  不顾她的不情愿,就揽住了她的肩膀,往怀里带。
  “粉丝尾随。”
  他声音压低,“随便去个地方。甩开她们。”
  别人是来正经上学的。
  裴席湛是来日常甩人的。
  时枝的手里,多了一股温热。被二哥塞进来一把车钥匙。
  她回头看了眼。
  “二哥就不怕她们误会?”
  她往前走,与他隔开一些距离。
  裴席湛身上有淡淡好闻的银色山泉的味道。
  他冷笑一声。
  “这个学校里。谁不知道你是我妹妹?”
  自从出了打架一事被通报,裴席湛才知道自己的粉丝找她茬去了。
  时枝嘲讽。
  “哦。原来二哥现在才知道我是你妹妹。”
  她看到了校门口的车,撇下了他。
  裴席湛见此,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更加压低帽檐,随她疾步而去。
  时枝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裴席湛见此,“你不开?”
  她说:“不开。”
  见她一副不乐意给他当司机的样子。
  他索性也进了后座车里,“嘭”一声关上门。
  气氛安静了。
  时枝看向他,“我们不走了?”
  裴席湛瞥了眼外面的粉丝们。
  又见到附近的巡捕人员就在一旁马路指挥。
  在这,就是安全的。
  他闭了闭眼,躺在车座上,“不走。”
  时枝手动给三哥裴予行打了个电话。
  “哥哥,我跟二哥在校门口。等你。”
  她说完,就挂断。
  裴予行正在搓澡,水花从头上淋了下来。
  水珠顺着少年的鼻梁滚滑下来。
  他笑了笑,弹了下手机屏幕。
  “哥哥这手机,防水的呢。这么着急挂。”
  裴予行搁置在了一边。
  车里头,只有两个人。
  气氛变得,逐渐让人不适起来。
  裴席湛俊朗的脸庞,似是有些潮红。
  他刚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有些疲惫。
  时枝闻了闻。
  “什么味道?”
  她偏头看向裴席湛。
  男人身形一僵。
  他拉开车门,通了通风,脸色却是更加潮红。
  时枝注意到二哥的手指,白皙修长。可却是,一直紧紧的握着,不张开。
  她微微俯身过去,味道似乎是从二哥的手里传来的。
  “裴席湛。”
  时枝改口,迟疑的看向他,“你做了什么?”
  裴席湛深吸一口气。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看向车窗外头。
  在接连滚动三次后,他嗓子有些堵的说:“我中了一种烟。”
  时枝一顿。
  “什么时候?”
  她仿佛能闻到,二哥身上的味道。
  裴席湛脸色变了变。
  “问那么多做什么。那群粉丝,她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越是掩饰,越能让人得出结论。
  时枝约莫明白了。
  “所以。是私生粉趁着二哥去男厕的时候,用了那种烟。想混进去将二哥占为己有。没想到,二哥自己解决了?”
  她一眼看穿。
  裴席湛脸庞黑沉,又是红一阵。
  从未有过如此的千变万化过。
  “你是个姑娘家。”
  他咬牙切齿的说,“有些话,不该这么登台面上说。”
  时枝“哦”了下。
  “也就是说,你承认了。”
  她能继续推断。
  裴席湛在自行解决完之后,就被女粉丝拥了进去。
  他匆匆就走,却来不及净手。
  时枝说道:“看二哥这样。应该是司空见惯了。”
  裴席湛脸色阴沉。
  他的眉间,带着几分阴郁。
  “以前,没这样过。”
  住酒店,半夜被敲门。还在衣柜,床上发现了人。
  大半夜睡觉,窗边站着个人影。
  这些,都没今日的私生粉行为厉害。
  时枝约莫理解。
  什么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二哥这性子,像个刺猬一样扎别人,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被逼出来的。
  忽而,有点儿能理解他。
  时枝说道:“车里应该有免洗手的喷雾。”
  她越身过去,在前座卡槽里找了找。
  裴席湛的目光,投向她的短裙上。
  他又迅速移开。
  时枝把免洗喷雾递给他。
  “一会哥哥出来。我们带你去那种地方。尽量给你找个漂亮的姐姐,让你释放下。”
  她说的不咸不淡的。
  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裴席湛更为古怪的看着她。
  “时枝。”
  他声音更为嫌弃,“你之前在乡下。当真是坐台的?”
  她怎么说话,跟个小大人一样。
  对男女之事,这么清楚了解。
  时枝瞟他一眼。
  “二哥这么懂。我怎么没见二哥去做鸭子?”
  她回怼他道。
  裴席湛中了女粉丝那种不好的烟。
  此刻还有些没清醒。
  他有些心烦意乱,淡声道:“我也知,那些人是乱说话。”
  校园里,总有些不好的谣言。
  时枝坐下来。
  “但二哥也没帮我回怼那些谣言,不是吗。”她反问道。
  裴席湛抿着唇,不说话。
  他的拳头,微微握起。
  你又怎知,我将他打得满地找牙。
  “你跟大哥和阿行。关系很好么。”
  裴席湛等味道散的差不多。
  他关上了车门。
  时枝应声道:“跟三哥算是挺好。”
  裴席湛追问,“怎么。大哥对你不好?”
  她却是微微一笑。
  “我不是大哥的唯一。”
  时枝淡然道:“大哥对我的好,是要打个折扣的。”
  裴席湛冷嘲了声。
  十八岁的小丫头,也不笨。
  脑袋瓜挺灵活。
  裴席湛闭上了眼睛,淡声道:“大哥待许佳莹,确实不错。她会撒娇,你不会。会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
  他才想了起来,的确家里有另外一个妹妹。
  时枝却说道:“也并非如此。”
  就像三哥。
  真心对你好的人,不管你是怎样。他都会无理由的站在你这边。
  成为偏爱你的人。
  正说着。裴予行换了身清爽的上衣,过来了。
  “枝枝!”
  少年眉目清朗,笑着咧开了嘴,“跟裴席湛那条狗聊什么呢?关着车门聊那么久。哥哥要吃醋了。”
  ……那条,狗?
  裴席湛眉头跳了跳。
  只见裴予行完全忽视了车里的另一个人。
  “哥哥带你去小叔的酒吧。我们玩儿到晚上再回家。去放松放松。”
  裴予行开了瓶鸡尾酒,猛灌了两口。
  从裴席湛手里要了钥匙,开车就走。
  时枝沉吟道:“那能碰到小叔么。”
  裴予行很认真的想了想。
  “枝枝干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见到小叔。”
  “……”
  时枝想,倒也没有。
  但愿小叔还健在人世,没被封司渡找人暗杀吧。
  裴予行开了敞篷。
  一路凉风吹到酒吧。
  他拉开车门,“枝枝,下来玩儿。”
  时枝看了眼二哥。
  裴席湛压低棒球帽,坐上了驾驶座,开车扬长而去。
  裴予行骂娘。
  什么玩意儿,裴席湛这条狗,一到玩的时刻就跑路。
  时枝随三哥进了酒吧。
  里头灯红酒绿,晃眼的绿光紫光红光,照了进来。
  这时,人群中不被人察觉的角落里。
  一道长的深灰色沙发上。
  男人矜贵的身形坐着,修长的手指拿着杯酒。
  身旁的阿江忽而过来提醒。
  “封爷,刚把人送走了。咱们现在是回公司,还是——”
  特意来请示封爷。
  封司渡正淡淡的品尝着杯中的酒滋味。
  只见,无意间看见了人群中,夺人的小姑娘。
  蹙紧眉头,男人放下杯酒。
  阿江顺着视线瞧过去。
  “……啊,那不是时小姐吗!”
  有点儿目瞪口呆。
  虽然说南大的女大学生,经常有跑来酒吧蹦迪的。
  但时小姐,怎么看怎么不像那样的。
  封司渡的神情有些不太好。
  呵。
  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
  小姑娘,敢来这龙潭虎穴男人遍地跑的地方。
  “在这等着。”
  他淡淡交代阿江。
  阿江应声,老老实实就候在一旁。
  时枝选了个位置坐下。
  三哥裴予行去吧台找调酒师调酒。
  说是给她喝这儿最好喝的酒。
  “哟——”
  忽然,一个男声传了过来。
  紧接着,一张调侃的脸出现在时枝面前。
  那男子的手,就要摸过去。
  “啧啧,瞧瞧我看见了什么!这酒吧三十年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儿啊!小丫头,你怎么长的啊,长得这样好看。真勾人哪这小脸蛋儿……”
  往下看身材。
  男子更是蠢蠢欲动。
  时枝手撑在下巴底下,道:“再跟我多说一句话。我废了你享乐的东西。”
  她的声音不轻不响。
  虽然很平静,却有一股清冷的气息。
  男子更觉得火辣。
  “哎哟,辣,真辣!你这样的妞儿,我喜欢!跟了我吧,一夜三百块钱咋样?好商量嘛……你们这种女大学生出来赚钱不容易呢。”
  吞了口唾沫,男子搓着手,一脸垂涎三尺的样子。
  时枝冷笑一声。
  “滚。”
  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白开水。
  男子脸色一变。
  “……哈?还给脸不要脸呢!给老子甩脸子?看老子今晚非要白拿下你不可!”
  直接冲着时枝过去。
  时枝一杯水泼去,抬腿猛踹了人。
  男子被踹翻在地,唆使身旁的的小弟们都冲过去。
  “妈的,给我拿下那女的!”
  大概七八个人,手里都拿着刀。
  时枝四面楚歌。
  这时。
  身后阴冷到极致的男人走来,嗓音低磁的传来。
  “我倒挺想看看。”
  “谁敢动我的女人。嗯?”
  他的嗓音冷沉,一对鹰隼的眸子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