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
  没想到男人轻轻低笑。
  “也行。”
  他嗓音清澈如酒,唇角弧度愈显。
  时枝:“……”
  受伤了,也不忘撩骚。
  世间除了他封司渡,还能有谁。
  时枝沉默,将敷着药的纱布拉直。
  她看着男人解了两颗扣子,禁欲的漆黑的西装衬衫。
  “你把衣服脱一半下来。”
  时枝见他的伤,在肩上。
  许是方才带她闪避时,无意间挨到的。
  封司渡眉梢微抬。
  眼皮半掀。
  “这是在邀请我,嗯?只不过——”
  他边解开另一半,露出健硕宽阔的胸肌,“现在使不上什么力。”
  男人慵懒清笑。
  不能让她尽兴。
  时枝自问平生,从未对一任何一个男人这么无言过。
  她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行吧。看在他是为她受伤的份上,让他骚。
  “你这里,应该没有麻药。这止血的药,会很刺激,很辣伤口——”
  时枝注视着男人青筋的臂膊,缓缓将纱布敷了上去。
  她刚说完。
  只听得男人低沉“嗯”的闷哼了一声。
  时枝一顿,缓缓与男人灼热的眸子对视。
  他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皱眉。
  “你——”
  “能不能。”
  “别‘嗯’的那么。”
  “惹人误解。”
  时枝一字一句,说道。
  她从来不知道。
  男人低沉的闷哼,会那么的诱。
  他在,勾引她。
  时枝得出了结论。
  封司渡瞥着小姑娘认真的包扎着,一圈又一圈。
  “闷哼也不是。”
  “不闷哼也不是。”
  他点漆的眸子闪烁,擒住了她的腕子,将她拉近自己,“你想我,如何?”
  不开口。
  她认为他不疼。
  以为他冷血。
  时枝被男人的手擒住。
  她缓缓松开他的手,想了会儿。
  “那就当我没说过。你继续。”
  她就当耳朵不灵光了。
  听不见。
  不知是不是有意。
  时枝在后续包扎的时候,男人传来阵阵低沉的声音。
  各种的难以形容。
  她缠上后打了个结,深吸一口气起身。
  “但愿你去医院,也给护士姐姐这样出声。”
  时枝瞪了男人一眼。
  他就像是,发青的野兽。
  封司渡勾唇。
  不紧不缓的系着扣子。
  他淡淡转起西装袖口,“她们没那福气。”
  时枝:“……”
  这福气,给我我还真不想要!
  她起身后,看着地上他受伤时流的血滴。
  从门口蔓延到床边。
  甚至刚刚包扎的时候,也滴到了他的大床上,洁白干净的被单,多了几滴惹眼的红。
  时枝想了下,看着起身倒水的男人。
  “你家,怎么没有佣人?”
  她想着。
  这些总该要清理掉。否则惹人误会。
  封司渡倒了杯水,玻璃杯里晶莹透光。
  他转身,淡淡的看她一眼。
  “庭院除草。”
  这个点,一般是在庭院除草。
  封家的佣人,效率极高。准点做事。
  时枝走到他卧房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底下宽大的庭院。
  发现佣人已经不在了。
  正想着。
  门外传来一阵轻叩声,“三爷。”
  佣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个年轻的女子声音,很娇婉。
  封司渡眉梢微挑。
  坐在了深灰色的沙发上,执着玻璃杯水。
  时枝去开了门。
  一进门的佣人小婉,在看到时枝的一刹那。
  惊了一跳。
  “您,您是……”
  小婉初次见到时枝。
  时枝道:“劳烦清理下屋子。”
  她并没有直接告诉人。
  小婉今年年纪二十二,比时枝大四岁。
  可显然,小婉觉得小姑娘人美身材好,可看起来比同龄人要沉稳好多。
  “啊?好的。”
  佣人小婉走了进来,当看到地上的血滴,满眼到床边,再到被单……
  还有地上,三片薄薄的袋装东西。
  小婉脸色煞白,猛地看向时枝,再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慵懒男人。
  “小姐,三爷,这是——”
  佣人小婉仿佛明白了什么。
  时枝正想说。
  封司渡却是低磁的淡声打断。
  “做你的事。”
  他声音冷峻疏离,“不该问的,别多问。”
  西装裤下,修长的双腿笔直。
  男人正带着几分疏散,倚在沙发上。
  佣人小婉咬着唇。
  “是,三爷……”
  脸色发白的拿着手头的抹布,跪在地上擦拭。
  眼睛红红。
  时枝瞟了眼男人。
  他对别人,怎么这么凶。
  这会子,门外。传来一阵上楼梯的声音。
  阿江满头大汗的进来汇报,“封爷——”
  刚闯进来。
  就发现佣人小婉擦拭完干净的地板,手里拿着某不可描述的袋装东西,洁白的被单上却是鲜红。
  又注意到时小姐。
  阿江懵逼了。
  ……啊这!
  封爷跟时小姐,不会已经……那个了吧!
  时枝见阿江古怪的看着自己。
  她提醒道:“你有什么事。”
  “没、没有。”
  阿江赶紧收回目光,走到男人身旁弯腰。
  “封爷!原来那些人是有预谋的。他们的老巢应该就在附近。否则我们的人不会找不到。您看,还要不要多加人手过去。”
  阿江如实的汇报。
  封司渡冷笑一声。
  男人带着极强烈的压迫感。
  “没找到人。你也敢回来?”
  他的嗓音低冷。
  阿江浑身一僵,连忙低头道歉。
  “……对不起,封爷!是我无能。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老巢的!”
  腿有些在抖。
  头皮发麻,瞳孔震颤,惊惧到极点。
  阿江大意了。以为跟在封爷身边久了,多少有点情面。
  可惜,没有。
  封司渡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眸光冷峻。
  似是深思什么。
  佣人小婉,吓得胆战心惊的换新被单。
  时枝见此,说道:“他们有反追踪的本事。阿江找不到人,也在情理之中。”
  阿江机械版的回头过去。
  满脸委屈巴巴。
  还好,时小姐深明大义!帮忙说话。
  封司渡睨向小姑娘。
  “我养着这帮人,总得派上些用场。”
  “否则,养他们做什么用。”
  男人的语气淡淡。
  听着,确是合理。
  时枝对阿江说道:“既然找不到,那就再找。一天找不到,分七天找不就行了?光给你们家封爷道歉没用。上司喜欢有多套补救方法的下属。”
  阿江闻言,醍醐灌顶。
  楞在原地。
  封司渡唇角微勾。
  小姑娘还真了解。
  阿江点点头,说道:“封爷,我这便去继续查!”
  说完,便转头就走。
  无比感激的看了眼时小姐。
  佣人小婉一边铺着床单,一边竖着耳朵倾听他们说话。
  只是,听不太懂。
  整理完房间,佣人小婉羞涩局促走过来,“三爷。您忙了一天了,一定很累了。小婉帮您按摩吧。”
  时枝看了一眼。
  觉得这狗男人还挺会享受的。
  她莫名有些气焰。
  大概是觉得自己没被按摩吧。
  “你没事的话,我走了。”
  时枝淡淡转身,就要离开男人的卧房。
  不打扰他们。
  封司渡却是唤住了她。
  他看也没看佣人小婉。
  “你,出去。”
  男人淡声道,深深的凝视着时枝,“小野猫。过来。”
  时枝脚步微停。
  她非常不喜欢,他这么叫她。
  像是他的专属称呼一样。那么暧昧。
  “还有别的事?”
  时枝转过头去。
  此刻,佣人小婉眼眶红红,低低着头拿着被单和抹布,出去了。
  难道,这位小姐。
  就是三爷喜欢的女人吗?
  可看起来,那么小的小姑娘。三爷怎么会对她感兴趣……
  佣人小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丘壑,明明那么惹人疼爱的自己,却是无法吸引到三爷的注意!
  好不甘心!若是那个女人,能离开三爷就好了!
  封司渡修长的手指,对着时枝微微勾了勾。
  “嗯,走近些。”
  他清磁的嗓音微启。
  像是蛊惑着她一般。
  时枝原地不动,“有话直说。”
  她势必要跟男人保持一定距离。
  否则,一定会被他动手动脚。
  狗男人的手,就不会闲着。
  封司渡低笑一声。
  “这么怕我?”
  “怕我把你吃了么。”
  他匀称的骨节微微叩了叩修长的双腿。
  示意她过来。
  男人启声道:“过来,给揉揉。”
  小姑娘的小手,细软又白皙。
  劲儿也挺大。
  时枝瞥了他一眼。
  “你别墅里的女佣姐姐那么多,何必需要我。”
  她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向底下,“都挺漂亮的。身材也挺好。”
  封司渡闻言低磁清笑。
  这是。
  又吃醋了?
  小姑娘脾气挺大,醋性也挺大。
  假意没戳破她。两人之间隔着一层心知肚明的纱。
  他淡笑着,“祖父送来的人。不是我挑的。”
  时枝反问,“跟我有关系?”
  封司渡指腹探到了一旁的烟灰盒。
  他拿了根电子烟,在手头把玩。
  “不解释,怕你误会。”
  男人嗓音低磁。
  就在这时,时枝的手机震动了。
  她看了眼。
  是妈妈邱芸。
  时枝接过,“不用来接我。”
  邱芸着急的要死,“枝枝,那你告诉妈妈,你在哪!妈妈要听实话。”
  时枝顿了一会。
  “我在——”
  她回头看了眼玩味的男人,“封家。”
  对面电话寂静了三秒。
  随后,妈妈邱芸说道:“枝枝,我知道,你不想回家就是因为你二哥的缘故。枝枝,你万万不能留在封家!妈妈这就让你二哥去接你!”
  时枝刚想说什么,对面电话就挂了。
  身后的男人。
  传来一阵低嗓声。
  “裴家二小子,倒是许多年不见了。他来接你,正好。”
  封司渡眼眸迷离深刻,“我会会他。”
  时枝:“?”
  不是,他这耳力没谁了。
  这是怎么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