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照片,宛如一道惊雷,让她瞬间恢复理智。
  “不要!”她猛地张开眼睛,用力推开他。
  甚至后退了一些,跟他扯开了一段距离。
  傅野眉头不悦地蹙起,看到她俏生生的眼眸似乎含着排斥和惊惧,语气罕见地温柔下来,“是我,别怕。”
  他伸出手,想要重新将她揽入怀中。
  简水水却往后躲了一下,让他抓了个空。
  男人的眸色瞬间凝固,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警告,“水水,过来。”
  简水水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开口:“……傅野,我们离婚吧。”
  第2章 分居  水水,这不是你前夫吗?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太晚,简水水说这句话时,语气比昏黄的灯光还要朦胧。
  哪怕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听在傅野的耳中也模糊不明。
  激不起任何涟漪。
  他收回手,声音有些冷淡,“水水,要闹最好选个别的方式。”
  她以前也会使些小性子,但都无伤大雅。
  无非就是他太忙忽略她、或者应酬时总有不长眼的负责人安排一些心照不宣的女明星没有及时处理干净,她就会生闷气。
  但每次都不用他哄,她自己就能想通。
  简水水一向是个很能想通的人,她思想简单,不会存太多的心思。
  但是离婚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她会说的话。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空气凝固成冰。
  简水水眨了眨眼,眼眶有些干涩。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将自己隐藏着昏黄的光线暗处,默默调整自己的情绪。
  这幅模样落在傅野眼中,显得格外委屈可怜。
  他眉眼柔和了一些,方才的冰冷缓缓退去,“以后别再说这种幼稚的话……我给你买了礼物,放在客厅。”
  听到这话,简水水倏然攥紧了衣服下摆。
  无名指上的婚戒抵在腰间那块肌肤上,硌得她生疼。
  傅野的礼物,几乎都价值连城,但无非就是那些珠宝首饰,香水名表。
  她不喜欢,却得装出喜欢的样子。
  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确认关系时,他随手送她一支玫瑰,她宝贝一般放在玻璃水瓶里。
  每天精心呵护,最后还是免不了凋零落败。
  于是她在网上找了许多办法,将那支玫瑰做成书签,想要永久保存。
  对于他的心意,她一向珍重。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礼物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了呢?
  简水水低头看着自己的无名指。
  忽然就自嘲地笑了。
  大概是收到这枚尺寸并不合适的结婚戒指之后吧。
  鸽子蛋大小的粉钻,其价值不必多说。
  但是却不合尺寸。
  就像傅野送给她的每件物品,无一不精贵,却没有一个适合她的。
  一开始简水水还会开心,觉得他肯为自己花钱,应该是有点点在意自己的。
  哪怕只是一点点,她也很开心。
  后来才知道,那点钱对傅野来说什么都不算。
  他送她昂贵的礼物,是因为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不会赠送廉价品自降格调。
  跟她简水水毫无关系,更谈不上什么珍惜。
  见她不说话,傅野以为她的态度已经软化下来,伸手去触碰她的脸颊,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肤,留下一片滑腻。
  他的语气也软了些,带着微不可闻的沙哑,“很晚了,别再跟我闹脾气,早点睡,嗯?”
  简水水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第一次充满了迷茫。
  傅野是个内敛的人,哪怕在她身上总是凶狠得要命,但很少在语言上有过分的词句。
  他不是放纵的人,在这件事情上虽然每次都狠,但并不热衷。
  像现在这样,已经算是明显的暗示。
  简水水跟他同床共枕好几年,自然接收到了他给出的信号,但是却不想回应。
  她紧了紧拳头,又重复了一遍,“傅野,我想离婚了。”
  话音落下,久久没有人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的脸色趋近于难看,哪怕在暗黄灯光下,也无法遮盖浑身散发出的冰冷戾气。
  他那张脸依然英俊到令人心动,但同时也布满了让人恐惧的寒冰。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一闹矛盾,他就不说话,就这么冷漠地看着她,简水水就会缴械投降。
  但这一次,她不想再妥协了。
  她低头看着那枚不合尺寸的戒指,用了点力气摘了下来。
  然后鼓起勇气,拉起傅野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这个也还给你。”
  “简水水。”
  傅野终于出声打断她,像是不能再容忍她的脾气,“我的耐心有限。”
  简水水低着头,抿了一下嘴角,“刚好,我的耐心也到头了,我俩这样,正适合离婚。”
  说完,她就掀开被子,准备起身下床。
  傅野这才看到她穿着一身漂亮合体的裙装,像是精心打扮过,只是睡得皱巴巴的,显得有些狼狈。
  他本想让她一个人闹,看到她这身打扮,还有那一桌浪费一大半的烛光晚餐,还是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用力拉了回来——
  简水水毫无防备,下意识“啊”了一声,随即跌回了他的怀中。
  她蹙起眉头,刚要挣扎起来,就被傅野按住了腰。
  “别动。”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低沉地响在耳边。
  傅野神情专注,强行拉起她的胳膊,将她的手指一一抚平,把那枚戒圈又重新套回到她的无名指上。
  简水水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她刚要推开他,傅野就已经先一步松开胳膊,“今晚我睡客房,你好好冷静。”
  说完,他径直起身,大步离开主卧,关上了门。
  简水水望着紧闭的门口,像是被抽出了全身的力气,重新跌了回去。
  她以为会很难过。
  事实上,刚才提出离婚之后,她的确有过内心的挣扎和煎熬。
  尤其是对着傅野时,那股煎熬的滋味让她一度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但是他走了之后,她才感觉到那股迟来的轻松席卷了全身。
  她原本以为会很难。
  但是走出第一步之后,那种压力骤散的感觉,是如此轻松。
  她要离婚。
  她从未如此坚定过。
  ……
  简水水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改赖床的习惯,很早就起来。
  她的行李不多,都是些散乱的小玩意。
  衣服大多都在主卧,她找了一个小皮箱,装了一些主要的生活用品。
  她正把东西都往箱子里放,房门就被人敲响。
  简水水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个时候,阿姨还没回来,敲门的人只会是傅野。
  她眼眸垂了垂,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西装革履的男人。
  简水水只看他一眼便移开视线,随即转身回了房间,“早上好。”
  “嗯。”傅野应了一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他昨晚睡得并不好。
  天色一亮就起身去了书房处理工作,估计时间差不多才来敲门。
  本以为过了一夜,简水水应该已经想通。
  却没想到她的态度依旧冷淡。
  傅野跟着她进了房间,刚关上门,就看到地板上摆着的小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