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微抿唇角,月容盯着透明药膏,不知怎么的,粉嫩樱舌舔了下干涩唇瓣,艰难开口,
  “他是我名义上相公,我...”
  顾知山居高临下,佳人小小躺在床榻。脸上委屈未消,桃花眼微红似是强压泪意,明眸星光点点,看人一眼,便让他沉浸其中。
  红唇微嘟,润泽光彩,格外引人注目。顾知山抿唇,见佳人垂眸盯着腕子,伸手勾起她下巴,俯身过去,
  “你什么?”
  “什么?”
  男人动作一时让月容心跳脱序,脑中弦断,连不上前后缘由,只能无助的开口再次询问。
  “他是你相公,所以呢?你任由他碰你?”
  顾知山丝毫不掩饰自己醋意,给他睡的女人,旁人就不能碰。
  指腹揉捏她下巴,利眸紧紧盯住月容桃花潋滟水眸,声音似是裹上一层寒冰,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蝉,
  “他并非你良配!”
  第24章 、第 24 章
  指腹炽热,男人力道不重,不过是若有似无从下巴刮过,便让月容瑟缩起来。
  素日冷清寡言的男人,似是剥去冷硬外壳,将内敛的情绪一泄无余。月容窘迫抬头,男人眉深目邃,浅咖色瞳仁倒影出她的影像,桃花眼潋滟含情,粉腮樱唇,一看便是含春少女。
  她怎么是这般模样!
  月容难堪别过眼去,不敢直视男人,似是被握住软处的小兽,等待主人的宽恕。
  长睫蝶似的轻眨,月容回避越发让他气闷。
  她给他碰手,他多瞧一眼就不成?帷帐微摇,掀起顾知山心底飓风骇浪,醋意在肺腑之间蒸腾,转化为浓重yu色。
  俯身,呼吸交错。月容躲闪不及,屏气凝神不敢动弹。呼吸间是如松柏般醇厚沉香,本是宽厚如大地的香气此刻却极为霸道,侵入肺腑,一点点融化她心底坚冰。
  羞耻,难堪,还混着那么点儿柔软情绪,一时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杂糅,月容松开帕子,任由其垂落在床榻被褥之上。
  玉白手指试探伸出,攥住男人衣袖,微微低首,抿去唇角干涩,
  “别…”
  声线柔和如晨起薄雾,三月新雨,清丽可人里夹杂局促不安。
  粉嫩唇瓣就在眼底,再凑近,那曾尝过一次的美好滋味便归他所有。
  只佳人垂面,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羞怯难当。桃腮艳红,明艳的容貌掩在男人阴影处,实在是,让人心痒痒。
  似有若无,男人挪开几乎碰触到一起的唇瓣。月容一时恍然,下一瞬,听见男人在她耳畔轻叹口气,
  “你这般,让我如何放心?”
  性子乖顺柔巧,靠的近了,便仰首等待自己亲近。明明是内里有脾气,也该是金尊玉贵的侯门锦绣之女,偏因为那楚雄叛乱,家破人亡,小心谨慎,委屈周全。
  偶尔伸出利牙来试探,不等回应便又慌忙缩回去。
  若在黄家也这般温良,被那些人给生吞活剥了可怎么好?还有那黄忠义,他要亲近,便任由他亲近不成?
  大掌回握,拉住月容攒住衣袖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指节分明大掌上,少女白肤格外显眼。一黝黑有力,一莹白柔弱,本该在一处形影不离,可偏偏阴差阳错。
  月容又是眼底一红,月信时候总是比其他时候来的敏感,怎么一见男人握住她手,她便胸口酸涩,喉头堵了团棉花似的。
  微微用力,顾知山坐起身来,眸色带着几分郑重,
  “你若不愿,日后只管拒绝。”
  月容惊讶抬头,见男人眼底清正,哪里还有半分沉沦在情.事中的暗色。心底一凛,想起新婚那日过后,百般献媚也不曾让男人心软,今日破天荒主动亲近自己,定然有所用意。
  略一思索,月容瞬间明白男人用意。
  他是想说,自己可以像拒绝他一样,拒绝黄忠义?只要她拒绝,他就会停下。
  可说来简单,谈何容易。一个是一等侯爵无名无分,一个是国子监书生,明媒正娶。她有做贤妻良母的资格,断然是不能有做yin妇的念头。
  张口,便还是想说那句,他是我相公。
  因为他是相公,所以夫妻情爱,生育子嗣,这些事情都是合理的。哪怕她一时心底接受不了,只要没有合离,她就拒绝不得。
  顾知山似是看穿她念头,起身,见她腕子上透明膏药融进肌肤,拿帕子轻轻围上去防止沾染尘土,见她一脸怔忪,道,
  “想不想知道,你父亲当年旧事?”
  “我父亲!”
  月容顿时顾不得这些遐思,拉住顾知山衣袖,言语急切,满是渴望,
  “我父母当年枉死青州,侯爷,你可是有证据为父亲平反?”
  “你跟我来。”
  一扇屏风隔开里外两间,屏风后,一条案几旁一个椅子,月容疑惑低首,地面黄土漫地,原本的地砖被起走,光秃秃一片。
  疑惑目光在顾知山身上来回打量,这是黄老太太养病所住的北屋。他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来这里,就能知道父亲当年死因?
  顾知山一手拎起屏风放置在墙角背阴处,又把桌椅挪过去。气息丝毫不乱,朝月容道,
  “你坐过去只管听着,若有用途的记下来。”
  月容虽疑惑不解,本能觉得男人不会害自己。颔首应下,刚在屏风后坐好,便听见门外响动,
  “我说柱子啊,那肃毅侯果真在此?你若骗我,仔细马鞭伺候!”
  男音明显力气不支,不知走了多久的远路,气喘吁吁,说话都费劲。
  徐柱子一脸憨厚,“二老爷放心,奴才领着您走的,可都是避开镇远军军营所在,只等见了侯爷,有事您和他说就成。”
  身后家丁不知跟到何处,这徐柱子带自己走的路是又弯又迷。黄二老爷十分后悔,他一个文弱书生,便是想着给顾知山难堪,何必亲自来寻。
  等万事具备,朝堂上证据确凿,便是那顾知山想为自己狡辩,也只能束手就擒,他何必亲自虎口拔牙。
  退意一生,连憨厚徐柱子也看不顺眼,
  “前头谁知是什么地方,你,快带老爷我回去。陛下有旨,那可是半点儿也离不开我讲学。”
  “黄大翰林,有老太爷在宫里,侯爷还能吃了您不成?”
  徐柱子不说话,眼瞅就到了四合院门口,自己也算是完成人物,一溜烟跑进院内,独留黄二老爷面对大门,悔之晚矣。
  韩有粮手持长剑,一身盔甲徐徐走出林子,招手把黄二老爷围上,
  “翰林老爷,请吧。”
  甲卫森森,黄二老爷脸色刷白,顿时想起那日,铁甲铮铮直冲内院,他正在和清客先生说话,便被这人捆住仍在中庭跪着。
  腿一软,几乎踉跄倒地。心中那根读书人的骨头还硬撑着,一本正经,
  “韩小将军有礼,不知侯爷召下官何事?”
  韩有粮一咧嘴,格外看不上装模作样的读书人,
  “明知故问,放在在后山,你不是说要来问罪侯爷?黄大人,请吧!”
  刀锋寒光凛冽,两侧甲卫围的滴水不漏,囚中之鸟,插翅难飞。联想忠义婚后接连出事,昨夜大火更是一片狼藉。
  黄二老爷无奈闭眼,瞬间明白,他们黄家,怕是早就被顾知山盯上。
  父亲宫里求助顾太后,那位岂能不知道。明明知道却任由父亲行动,明显是早就想好针对黄家的万全之策。
  第25章 、第 25 章
  刀剑逼迫,?黄二老爷瑟缩进了北屋。金银制成的青砖被起走,?黄土铺地,?一踩一个脚印,他心疼父亲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金砖银瓦,怕是早就被肃毅侯搜刮个干净。
  何止百万之数啊,?黄二心在淌血,那原本是留给他和忠义的银钱。不敢抬头直视顾知山,?黄二只恨自己猖狂。
  平白无故来找肃毅侯算什么帐,他算那根子葱,也来装大。这下可好,父亲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策,?硬生生被他给搅合散了。
  打定主意半句话也不说,?他今日便是被打死,?也不能交代父亲盘算。
  刚进北屋中堂,来不及弯腰行礼,?唰的飞出帖子打的他脸颊生疼。伸手接在手里,黄二老爷打开看了两眼,?寒意从脚底漫起,?若是此事被肃毅侯做实,?黄家老小,死无葬身之地。
  慌忙跪地,?不顾额上豆大汗滴,“侯爷容秉,舍妹妹婿二人六年前青州城破失踪,?至今毫无音讯。那鞑子狡诈,借此破坏我大隋君臣团结,侯爷千万莫要中那鞑子奸计。”
  月容在屏风后听的认真,尤其是六年前青州城破,捏紧手里帕子,抿紧红唇,不敢错过半点。
  她父母之死,和这黄二老爷的妹妹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楚茉?月容瞬间呼吸急促,不敢置信的猜想崩入脑海。六年前,青州,楚茉的父母失踪。他们是犯了什么错,隐姓埋名这么多年。
  甚至,楚茉和黄忠义郎情妾意,也没有出来为楚茉主持公道,而是任由黄忠义娶了自己。究竟是身份不便利,还是早就背国投敌。
  若真是背国投敌,爹娘当年的死,很可能不是意外。
  月容思及此,眼眶微红,看向跪地的黄二老爷。他浑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见坐在上位的肃毅侯半句不吭声,知他没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咬咬牙,说些自己也误以为是真的话,“当年之事,侯爷不信可再次查证,青州知州乃张太傅长子,侯爷信不过我黄家,也信不过张家不成?
  我黄家上下满门忠烈,战战兢兢恪尽职守于大隋百姓,从不敢起外心,还望侯爷明鉴。”
  “黑话白话都让你说了,你也不怕你祖宗来找你!”
  韩有梁在一侧听的气闷,忍不住啐他一口。证据确凿,那楚雄当年引兵直入青州,若不是年仅十七岁的侯爷带兵回旋,怕是青州十六州,早就落在鞑子手里。
  呸!他还有脸说忠心!那青州百姓何其无辜,鞑子屠城,满城尸血,十户不留一户,及到车轮处的男丁尽数被斩杀。若非侯爷免了那青州十年赋税,怕是至今,青州人丁也兴旺不起来。
  月容听到这里,含恨敛去眸中情绪。原以为父亲死于鞑子之手,死后才被人泼上污名。可现在看来,只怕父亲他生前便被人算计上,只可惜,那般清俊绝尘,一心为国的父亲,悬挂首级于城墙之上,死无全尸!!!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能!
  月容咬紧牙关,直盯跪地的黄二老爷。他丝毫不知自己有何罪过,见上座的肃毅侯仍旧不说话,偏那帖子上样样属实,实在忍不住问出声,
  “侯爷准备如何了结此事?
  那镇远军百万军费尽数发往鲁豫二声赈灾,怎么,侯爷也要和灾民争利不成?”
  话到最后,是恼羞成怒的威胁。鲁豫大旱,百姓民不聊生,百万军费不知拯救多少百姓,若顾知山执意要回军费,就是和百姓为敌。
  更何况,黄二老爷阴测测一笑,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手握我的短处,我也不见得没有你的把柄。
  实在不行,顾不得那柳家还有用途,直接撕破他和柳氏那勾当。掠夺臣妻,为臣不修,只这一点,便会让还对弟弟抱有期望的顾太后,直接死心。
  没有太后支持,被夺取兵权的肃毅侯就是没有牙齿的老虎,还不是任由人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