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狼入室,悔不当初
  事情解释起来有些复杂,薄斯年耐着性子,前因后果跟陆宁说了一遍。
  现在的情况,是顾琳琅在北城寻死觅活,而穆雅丹说是生了大病,进医院了。
  因为执意要撮合薄斯年跟顾琳琅,穆雅丹之前装过病,所以现在到底是真病假病也不清楚。
  但不管怎样,这段时间,薄家跟顾家都算是闹翻天了。
  薄斯年也确实好几个月没回北城了,该回去一趟了。
  陆宁听他说完,又有了些不痛快:“哦,那你回去就行了,带我干嘛。你们定了亲的,你回去哄她跟你妈就行了。”
  薄斯年出声跟她解释:“我不喜欢她,你上次看得很清楚了。我回去是担心我家人跟公司,也确实很久没回去了。”
  她站在门口,只装傻:“那还是跟我没关系啊,我又不能帮你的家人和公司。”
  薄斯年沉默看了她半晌:“你真的不明白吗?”
  陆宁不说话了。
  他再开口:“我来海市本来只是出差,最多待三五天就够了。但我在这边已经待了三个多月了。”
  陆宁“哦”了一声,盯着鞋尖又不出声了。
  薄斯年抬腕看了下时间,半开玩笑道:“算了,你还小,有些事还是以后再说,拐带未成年还是违法的。我得走了,有时间再过来。”
  陆宁看他要直接走,皱了眉头反驳:“我怎么就小了?我很快就十八了。”
  他手机刚开机,就又有电话打了进来,这次他按了接听,回了那边一句:“今晚回来。”
  挂断电话后,终于没再有短信电话进来了。
  陆宁闷声说了一句:“那我得跟我爸妈说一声,他们不同意的话,我不能跑那么远的。”
  她话落,又很严肃地解释了一句:“我过去那边是去看学校的!”
  薄斯年低笑点头:“好。”
  陆宁回身去客厅拿了手机过来,给温琼音打了电话过去。
  那边一听就不放心:“这么晚还过去?小夕跟嘉煜去吗?”
  “他们有事,暂时还不去,我看那边明早有画展,想赶过去看看。”陆宁硬着头皮语气如常地回着。
  温琼音声音低了些,似乎是跟那边的其他人说话,随即回她:“好,妈妈知道了。
  你等一下,你爸爸说打个电话,你一个人大晚上去那么远也不太安全。”
  那边话落,很快挂了电话。
  陆宁看向薄斯年:“我妈说要给别人打电话,可能是问问我同学吧。”
  要是打给林小夕倒还好,她一向会帮忙打掩护。
  打给齐嘉煜的话,就不大好了。
  她话音刚落,薄斯年手机又响了。
  陆宁随便瞟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看到来电显示是“陆董”,她当场石化。
  难不成,她爸妈都知道了?
  薄斯年看了她一眼,神色如常接了电话。
  那边陆成弘客套的声音传过来:“薄先生,这么晚没打扰到您吧?”
  陆宁紧张到呼吸都困难了,早知道就不打那个电话了。
  薄斯年回应那边:“不打扰,陆董您说。”
  “是这样,我听说您这两天回北城,方便问下您已经回去了吗?”那边客气得显然将薄斯年当平辈了。
  陆宁急着用眼神示意薄斯年说别的时间,就听到他开口:“今晚就要回去了,有点事情,现在打算去机场。”
  要不是担心电话那边会听到,陆宁急得恨不能直接出声打断他的话。
  这样就露馅了,露馅了啊!
  薄斯年看陆宁急得不行,想听清电话那边的声音,他索性开了扩音。
  这下陆宁半点声响也不敢发出来了,屏息凝神杵在门口。
  那边陆成弘立刻回应:“这么巧!您赶时间吗,是这样,我女儿也要去北城。
  她年纪小,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我也不大放心,您方便带她过去一趟吗?”
  他话落还生怕薄斯年嫌麻烦:“您放心,我让她自己来机场,北城那边的房子,我也让佣人收拾好了,不会给您添其他麻烦。”
  陆宁面上浮现巨大的错愕,她已经能想象,陆成弘得知一切后,会感慨些什么。
  诸如人心难测、引狼入室、悔不当初。
  薄斯年应了声:“好,不麻烦。”
  他语气淡定到,就好像他现在真的待在机场。
  那边又道了几声谢,就等薄斯年先挂断了电话。
  随即电话就打到陆宁这里来了。
  陆宁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再看向薄斯年:“我不敢接。”
  薄斯年伸手就要拿她的手机:“那我帮你接。”
  她立刻惶恐地往后退了两步,清了清嗓子接了电话。
  那边温琼音千叮呤万嘱咐,要她尽快打车去机场,别耽误了薄斯年时间。
  等到了那边,要记得跟人家说声谢谢。
  陆宁回了一堆“嗯”,那边就挂了电话。
  她看向手机上通话结束,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回身就进了客厅,瘫坐到了沙发上。
  紧张得她手心全是汗。
  薄斯年进来,坐到她对面:“要收拾东西吗?”
  陆宁突然想起来,这家里不止她一个人,还有袁嫂在楼上睡觉。
  袁嫂晚上一向睡得沉,但万一醒来看到薄斯年在这,就麻烦了。
  她立刻起身赶薄斯年:“你先出去,阿姨还在家,我自己收拾好了东西就出来。”
  将薄斯年撵出去,她再轻声上楼,拿行李箱收拾了一些衣物,再轻手轻脚地下楼出门。
  那边温琼音挂了电话,仍是不大放心:“我说你怎么就那么信任薄先生呢?”
  陆成弘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闻言抬头看她:“我看人的眼光错不了。
  我跟薄氏有生意往来也很多年了。薄董事长是极讲义气的一个人,他儿子也一样。”
  温琼音点头:“道理倒也是这个道理。”
  陆成弘回想起一些事情:“还有两年前那场舆论,陆氏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其他企业都在避嫌。
  是薄先生给了合同,才让陆氏熬了过去,也让舆论压了下去的。他跟他父亲一样,是值得尊重的人。”
  温琼音也没再多说,这老头,话里话外倒似乎都已经忘了,薄斯年还是个小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