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得知当年真相
  那边经理应声“好的”,随即挂断了电话。
  宋知舟直接拿了大衣,连桌子上的电脑都没去管,就快步离开了休息室,开车去了朝歌。
  到那边客房的时候,开门的是一个性感的年轻女人。
  似乎是生怕外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她身上就系着一件抹胸浴袍,脖颈跟胸口上的痕迹清晰可见。
  宋知舟沉着脸进去,说了一句:“你先出去。”
  跟过来的经理,立刻将女人先带了出去。
  宋知舟反手将门“砰”地关上,直接将床上的宋知杰拽了起来,连拖带拽将人弄进了浴室,近乎粗鲁地丢到了浴室地面上。
  宋知杰酒还没打醒,光着上半身,眯着眼睛声音含糊:“干嘛,别闹了,让哥……哥哥休息下。”
  宋知舟黑着张脸,直接拿过一旁的淋浴喷头,开到冷水,对着靠坐在地上的男人,迎头就淋了下去。
  到底是深冬了,哪怕室内开了空调,这样的冷水浇下去,再不清醒的人也还是扛不住的。
  宋知杰狠狠打了个哆嗦,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躲,这下宿醉算是醒了大半。
  他撑着墙面就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极不满地吼出声来:“你发什么疯,敢把冷水淋到爷头上来!”
  话音未落,迎面一拳就砸在了脸上。
  他身体再次跌坐了下去,鼻子一酸,鼻血就流了出来。
  头上冰冷的一道声音落下来:“现在醒了吗?”
  这声音让宋知杰陡然一个激灵,本也是睡迷糊了,加上有些累,经过这大半夜,酒其实也大概醒了的。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撑着墙就站了起来,有些心虚地不敢直视眼前人。
  “你怎么来了啊。有话好说,我好歹是你弟弟,能不能不要总动手?”
  “昨晚你跟谁喝的酒,说了什么,还有刚刚那个女人,有没有跟她说什么。”宋知舟压制着情绪,尽量清晰地问他。
  宋知杰从洗漱台上扯了块毛巾,擦了把嘴角的血渍,似乎对于被打这事也并不恼。
  “就明达的王总家那公子哥,还有他一朋友。他们起哄得厉害,我就喝了两杯,谁能想到那酒后劲那么大。”
  宋知舟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醉成这样,你确定没说什么?你要是好日子过腻了,就自己到牢里待着去,放心,我没兴趣拦你。”
  宋知杰底气不足地解释:“哥,真的是个意外,这么多年了你看我哪次喝多了。我跟你保证……”
  他声音顿了下,举了两根手指:“我保证,从今往后一定戒酒,谨言慎行。”
  宋知舟拿湿巾擦了手背上的血迹,回身往外面走:“我还有事要去外地,你收拾了出来,我送你回去。这几天在家安分待着,不许再来这种地方。”
  到底是心虚,宋知杰半句没反驳,“嗯”了一声,洗了个澡很快跟宋知舟一起离开。
  朝歌这边宋知舟留了张支票,经理和那个裹着浴袍的女人,就立刻连声承诺,昨晚宋知杰的事谁都不知道,谁都没听到半个字。
  出朝歌时,宋知舟开车。
  宋知杰要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就听到他开口:“坐后面去。”
  宋知杰探头看了眼副驾驶,那位置靠垫坐垫是浅粉色的,前面地上还放了双米色的毛绒拖鞋。
  和车内其他位置的黑灰色调,形成很大的反差。
  很显然,这位置专人专用了。
  宋知杰“啧啧”了两声,坐到了后面去,嘴上又开始不消停:“哥对嫂子,还真是好得不行啊。”
  宋知舟没应声,一路沉默开车。
  快到家时,他才淡声开口:“当年那事,你时隔大半年才说出来。
  我的意思是让你去自首,以你当时的年纪,法律会从宽。但爸寻死腻活不让你去,如今也这么多年过去了。
  我还是那句话,你愿意去自首最好,不愿意的话,就消停一点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多惹事。”
  宋知杰倚靠着座椅,双腿往前一搭,懒洋洋应了一句:“行了,知道了。放心,绝不惹事,洗心革面做个本分好公民。”
  担心他又出去乱混,宋知舟直接将人送去了自己的别墅。
  别墅里有张嫂,也能帮忙看着点,他急着去海市找陆宁,现在也没时间来盯着这个弟弟。
  将他送过去,叮嘱了张嫂几句,宋知舟再提醒宋知杰:“你就睡次卧。
  主卧跟书房别进去,还有客厅落地窗前的画板别去碰,其他东西都随你用。”
  宋知杰跟没骨头似的躺在客厅沙发上,闻言瞥了眼落地窗前支着的画板。
  “看一下都不行啊,嫂子的东西这么宝贝啊?”
  “我走了。”宋知舟淡应了句,拿了车钥匙就快步出去了。
  一路急匆匆再赶回机场,延误了一上午的航班,总算是到了。
  广播里已经开始播放登机提醒,宋知舟坐到候机大厅,俯身将脸埋进掌心里,缓缓地深呼吸,努力将情绪平静下来。
  他要在登机之前,给陆宁打个电话,告诉她到那边的时间,也好让她放心。
  手掌遮住了眼前的光线,视线陷入黑暗里,脑子里不可抑止地又浮现多年前的记忆。
  宋知杰那晚第一次喝酒,觉得新鲜就喝多了,结果就说出了那些话。
  那时候,距离事情发生,已经大半年了,他才明白他这个弟弟,为什么会在那么短的半年里,性格突然大变。
  如今回想起来,似乎还会有些不寒而栗。
  可他就这么一个弟弟,他妈妈尹熙临终前,唯一嘱咐他的一件事,就是和自己的弟弟相互扶持,多帮帮他。
  背上那样的罪孽,他弟弟哪怕不坐牢,这辈子都算是完了。
  他脑子越想越乱,许久后才竭力控制着情绪,给陆宁拨了电话过去。
  那边接听得有些慢,陆宁站在医院外的街边,背靠着行道树,在等出租车。
  刚刚结束跟苏鸿文的一场谈话,她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他说过的那些话,还在她脑子里不断地重复。
  “他也是为了小蕊那孩子,无奈利用了陆小姐的愧疚心理,很是抱歉,大概让陆小姐对我弟弟感到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