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将你带走,让谁也不能找到
  车门处靠着一个人影,笼罩在黑暗里,看不大清楚。
  但车子陆宁认识,是薄斯年的车。
  不远处的人显然是也看到她了,他指尖燃着的一点猩红,随即捻灭,再往她这边走近过来。
  陆宁迅速将手里的垃圾袋丢进垃圾桶里,再只当没看到他,回身就走。
  身后声音响起:“怎么那么急?”
  她步子没停,直到身后的人继续道:“就不怕我拿这房子里的事情,再去跟媒体诉诉苦?”
  陆宁脚步顿在那里,随即想起刚刚她在卧室里,跟宋知舟的亲近。
  她不确定他话里是什么意思,到底又知道了些什么。
  回过头去,她看向身后的人,没有出声。
  薄斯年生笑:“反应这么快,难道你跟他真的发生了些什么。”
  她冷声开口,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离婚协议你早点签了吧,我希望那份录音,不会真的派上用场。”
  “阿宁在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在他走近一步时,她再往后退了一步。
  他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那种眼神,甚至有那么一刹那,让她感觉像是一个婴儿,看向自己亲近的人。
  浓烈、眷恋,不正常到让她觉得身体发冷。
  她想确认那只是她的错觉,却发现并不是。
  眼前人声音低了些,突然再开口:“真想直接将你带走,再藏起来,带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谁也不会来打扰我们。”
  她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连退了几步,这样的话,听得她有些不寒而栗。
  她没再应声,回身就直接往别墅里走,那样背对着他离开时,甚至感觉身后有一双手,就在她脑后跟过来。
  那种无来由的恐惧,来自身体和内心深处。
  但身后的人没再出声,也没再开口,她不确定他在后面是什么表情,但顾不上再去看。
  上了台阶,再很快拉开了玄关门,进去后立即回身将门关上。
  里面的人都围在一起聊天,还有几个人在厨房里忙碌,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开门进来的声音。
  陆宁反锁了门,站在玄关处,再慢腾腾地坐到凳子上换拖鞋。
  她觉得他太不对劲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很多次的言语、眼神、表情,都让她感觉不像个正常人。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她猛然回过神来,这一响,客厅里就有人注意到了这边。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温琼音打过来的,赶紧按了挂断,再起身穿着拖鞋,调整好面色走过去。
  进厨房时,温琼音已经把该洗的菜都洗好了,正准备开始炒。
  看向陆宁进来,她随口说了一句:“倒个垃圾怎么去那么久。”
  “有吗,还好吧。”陆宁应声,再接过她手里的锅铲。
  因为买了很多小龙虾,加上其他的菜,温琼音洗洗刷刷已经弄了差不多半小时了。
  看陆宁来接手,她也就立刻笑道:“你先把鱼煎一下,我出去看看小昭,那小孩真是可爱,跟小蕊一样肉嘟嘟的。”
  陆宁点头:“嗯,妈去吧。”
  她起火烧油,再将鱼倒进去,锅里立刻响起“噼里啪啦”溅油的声音。
  她看向厨房窗外,外面是黑乎乎的树影。
  别墅外,薄斯年在原地站了良久,直到视线所及早已没有了那个背影,他才回身走回了车边。
  风很大,外面很冷,但他仍是没有上车,就靠在车门上,拨了电话出去。
  那边很快接听,随即男人不算太流利的中文传过来:“薄先生,您好,我是凯尔。”
  薄斯年视线落到前面灯火通明的别墅,薄家庄园同样是灯火通明,可他总感觉,这里的灯火,是温暖的。
  而他家里,灯光都是冷的。
  谁不喜欢温暖呢?
  尤其是这样的深秋,尤其是在这样凌冽的寒风里。
  他出声:“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因为中文不熟练,那边回应得很慢,近乎一字一句地答着。
  “地方已经帮您买好了,按照您的吩咐,以其他人的名义购置的。只是别墅图纸有些复杂,等完全完工可以入住,最快也得四五个月……”
  “最迟两个月,我要能住。”他出声打断那边的话。
  男人声音显然为难:“薄先生,我们已经是尽力加快速度了。”
  “钱付你双倍。”
  “这个实在是……”
  “十倍。”
  “您说什么?”那边声音变了调,明显扬高。
  本来开的就是天价了,这要再翻十倍,大概天宫也得建出来了。
  薄斯年再出声:“十倍酬劳,五十亿。今晚我付你一半,完工付你另一半,我要跟北苑一模一样,事情不要出任何差池。”
  男人当即应了下来:“您放心,两个月内,保证能入住,我担保绝对的私密。”
  *
  别墅内。
  陆宁多看了眼窗外,直到锅里的鱼香味飘起,已经煎好一面了。
  她将视线收回,再拿锅铲去翻边,发现鱼粘锅了,翻不过来。
  大概是因为刚刚在想事情,她一着急,一时也忘了其他人还在,几乎是脱口就喊了出来:“宋医生,你快过来!”
  直到厨房外面有笑声响起,她才反应过来,面色窘迫地关了火,看着粘在锅上的一条鱼,愁着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以前好像也是这么煎的,怎么今天就粘上了?
  温琼音抱着小昭还不想撒手,听到厨房里的动静,要过去看一眼。
  宋知舟先起身开口:“没事阿姨,我去吧。”
  后面齐嘉木高声开玩笑:“嫂子,别逞强啊。”
  陆宁囧得没吭声,将鱼扒拉到一边,再拿锅铲抠着粘在上面的鱼皮。
  直到宋知舟走进来,她才下意识吁了一口气,再看向四周找理由:“是不是锅该换了?我记得以前也是这么煎的,不粘啊。”
  不过她好像也没怎么在这煎过鱼,为数不多的几次,还是宋知舟站在一旁,指使她放油的时间、放鱼的时间、翻边的时间。
  她记得那时候,她还嫌他话多,煎个鱼这么一丢一翻的事情,谁还不会了?
  宋知舟从她手里接过锅,再到水流下冲洗,低声笑应:“大概是锅的问题,明天去换个不粘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