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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叶初夏心里虽然清楚这是白有凤所为,但是没有证据前,也不敢乱说。更何况就算这件事是白有凤所为,她也不会追究,那是容君烈的母亲,他又爱又恨的母亲。
  两名警察向他们点点头,然后走了。叶初夏腿一阵发软,攀在容君烈身上,心有余悸的道:“爆炸时,我想,若是我被炸得粉身碎骨,魂飞魄散,那么是否就再也没有来生与你相聚了。”
  容君烈也是一阵阵后怕,揉着她的脑袋,轻声道:“真是傻,以后遇到危险,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我怎么能只顾自己呢,她是你的妈妈,若是我见死不救,以后让我怎么面对你?”叶初夏连声道,当时即使白有凤想跟她同归于尽,她还是没有放弃她。也许救了她之后,她不会对自己有半点感激,反而会更加阻挠她跟容君烈在一起。但是她不后悔,只因那个人是给了他生命的人。
  容君烈叹息一声,将她拥得更紧,怎么教他不爱她呢,她是这么的善良与美好,让他都自惭形秽了。
  别墅被炸成了断壁残垣,叶初夏出院无处可去,住在外面容君烈又不放心,只好亲自送她回了景家。看到景柏然那一刻,他眼底的恨意由浓转淡,最后一片宁静。
  将叶初夏交给他们,他没有多留,转身就走了。自从容家与景家的仇恨明朗化,容君烈在她面前对她父母的态度连假装都假装不下去。
  她知道,他与景柏然之间,总有一场大战。为此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所拥有的一切就会被颠覆。所以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紧紧抓住现在所拥有的。
  景承欢知道她回来了,特意让莫擎天送她回来。没过多久,景辰熙抱着小鱼儿进来,看见她出院了,颇感惊讶,将小鱼儿放下,小鱼儿就蹦着往叶初夏身边跑,看到她脸上有着许多细小的伤痕,他难过的问道:“妈咪,痛不痛?我给你呼呼。”
  他轻轻柔柔的气息在脸上拂过,叶初夏想起差点就与他阴阳两隔,心里一阵阵的后怕,伸手要将他抱到膝盖上,小鱼儿却像泥鳅一样滑了出去,小大人似的说:“妈咪,小舅舅说我是大人了,妈咪受了伤,不能让妈咪抱。”
  叶初夏一时间哭笑不得,伸手拧了拧他的鼻子,笑骂道:“人小鬼大。”景辰熙挨着她坐下,小鱼儿自动自发的赖在他怀里,看样子极喜欢这个小舅舅。
  景承欢吃醋,“喏喏喏,就说养儿子没良心,前些天我陪你玩,也没见你这么亲近我?”
  小鱼儿闻言,立即奔过去撞进她怀里,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人小鬼大的说:“姨妈,我也喜欢你呀,但是我亲近你,姨父会不高兴的。”
  莫擎天看着这个小鬼头的脑袋一直在景承欢胸口蹭,脸色真的垮了下来,作势要去拎开小鱼儿,小鱼儿尖叫一声,嘻嘻哈哈叫:“小舅舅,救我,姨父生气了。”
  一时客厅里欢声笑语,景柏然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家大小,心里温馨得不得了,他所盼望的日子,不就是这样一大家人和和美美的过下去。可是……,目光凝向叶初夏,她脸上的伤与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全是被玻璃扎的伤口,他真的不能再让她继续在危险里过下去了。
  莫相离感觉到他的情绪的变化,生怕小一辈的看出什么来,拿手肘撞了撞他,他看了她一眼,立即收敛了情绪,招手让小鱼儿去他身边,放柔了声调,“小鱼儿,听说你去上学了,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好不好?”
  小鱼儿其实最害怕的人是景柏然,虽然他看起来很慈祥,也很疼爱他,可是他就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小小年纪的他,也知道在外公面前要稳重。
  他规规矩矩走过去,然后面向大家。到底是叶初夏教得好,他并没有怯场,脆生生的道:“外公外婆,妈咪,姨父姨妈,小舅舅,大家晚上好!我叫叶怀彦,接下来让我为你们表演健康操《小黑猪》。”
  他童声童气的,逗得大家都笑呵呵的,他边说边比动作,“小黑猪啊胖乎乎,学着那猴子去爬树,树干粗呀抱不住,躺在树下打呼噜,呼噜噜噜噜噜,呼噜噜噜噜噜……”
  直到很多年后,叶怀彦遇到了一个年轻女孩子,她正教着小朋友跳着这曲健康操,他冷硬了二十几年的心,第一次怦然心动起来……
  小鱼儿胖乎乎的,做着躺在树下打呼噜时,手臂很困难才够到耳边做了个睡觉的姿势,逼得大家不停的笑。
  他比完健康操,看着众人都在笑,表演兴头一起,又给表演了一个《小鸭子》,家里的气氛因为他纯真的表演,彻底轻松起来。
  吃完饭,玩了一天的小鱼儿呵欠连连,叶初夏要抱他去洗澡,景辰熙抢着去了,景承欢这时才得了空坐到叶初夏身边,“姐姐,疼吗?”
  她摇了摇头,景承欢又问:“还害怕吗?”
  从新闻上看到那栋别墅已经被炸塌了一半,别说叶初夏是死里逃生的人,连她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听说这件事正在调查中,若是人为的,那人的心实在太狠了,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恨到要将她炸得粉身碎骨?
  叶初夏偏头想了想,继续摇头,可是怎么会不害怕呢?生死关头,眼见着她跟白有凤差点被炸得粉身碎骨,她从未有过那样的恐惧,那一刻,她想,仇恨的力量为什么那么惊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活着,让死去的人心安。
  “承欢,别问了。”莫擎天见景承欢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停的问,他斥责她,“让小叶子静一静,别又勾起她恐惧的回忆。”
  景承欢撇撇嘴,挽住叶初夏的手腕,“姐姐,别害怕,我会陪着你,我们大家都陪着你。”
  叶初夏菀尔一笑,她这一生活得太过辛苦,还好有这样可爱的一家人陪着她,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放她勇敢的去翱翔,若是她受了伤,他们会在背后默默的支持她,有了他们,她还怕什么呢?
  “承欢,谢谢你。”
  景承欢不高兴的瞅着她,“我们是亲姐妹,还说谢谢,以后再这样客气,我可要生气了。”
  她嘟着嘴不高兴的样子让她怜爱不已,伸手像拧小鱼儿的鼻子一样拧她,她立即捂住自己的鼻子,急道:“姐姐,我不是小鱼儿!”
  她惊恐的样子,又让在场的人哈哈笑起来。
  送景承欢他们出去时,莫擎天让她先去车库把车开出来,与叶初夏站在路灯下,上次他们约定再找时间谈谈,结果第二天莫擎天去了美国出差,他回来时又遇上她出了车祸,一堆事情耽搁下来,他最终也没能与她好好谈谈。
  昨天接到景承欢哭得一塌糊涂的电话时,他知道再也不能拖下去了,支开景承欢,他淡淡道:“小叶子,离开容君烈吧,跟在他身边太危险了。”
  叶初夏一怔,忽然轻笑起来,“如果能离开他,我不会过了四年回头还跟他在一起,擎天,跟在他身边真的很危险,可是离开他,我每时每刻都活在地狱里。”
  “为什么你要这么执着呢,他对景家的恨太深,并且你们……你们还是……”莫擎天是在一次偶然机会得知容君烈的外祖父就是白少棠,小叶子与容君烈是表兄妹,近亲通婚,在世俗上很难得到众人认可。
  不仅如此,容君烈深恨景家,他与小叶子在一起,居心叵测啊。
  “我们是表兄妹,我知道。”叶初夏坚定地看着莫擎天,“就像当年我问你一样,你明知道你与承欢是表兄妹,你们还是在一起了,我相信,只要心中有爱,就能够化解恨。”
  “我们的情况跟你不一样,小叶子,你那么聪明,为什么遇上容君烈就不分是非对错了,难道你看不到身后那些为你担忧的目光?这世上,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下去的,离开他吧,在没有造成更多的悲剧前。”莫擎天眼里含着些许苍凉,这个仅大他一个多月的女子,为什么命运如此多舛?
  叶初夏目光幽幽地移到马路对面那辆豪华越野车上,淡淡道:“在这世上,没有人会愿意放弃另一半的自己,擎天,他已经成了我自己的另一半,没有了他,我不会完整。”
  所以明明知道,只要放开他的手,对自己就不会再残忍,她仍旧放不开。
  莫擎天一向少话,今晚对叶初夏说了那么多,完全是出自心里一种同病相怜的疼惜,他见改变不了叶初夏的想法,他叹了一声,不再打算说服她,“小叶子,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随时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