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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荒唐了,你以为现在是古时候,欠了点恩情就要以身相许,我不同意。”叶明磊一向淡定自若的面具彻底挂不住,他发现自己只要遇上叶初夏,就很难冷静。他恨得想戳戳她的脑子,问问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一时把叶初夏震慑住,她呐呐道:“大哥……”
  “小九,你爱他吗?若是不爱,你嫁给他,不仅是害了他,也害了你自己,你明不明白?”叶明磊激动的道,当年,他知道她与叶家没有血缘关系时,他没有能力阻止她嫁给容君烈,现在,他不可能重蹈覆辙,再次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
  叶初夏想了想,然后摇头,她对韩非凡只有感激之情,就算最后成为夫妻,她永远也不可能爱他。
  看见她摇头,叶明磊明显松了口气,他道:“这不就对了,小九,你已经错过一次,不可再错第二次,欠韩非凡的人情,大哥会替你还,不要傻乎乎的将自己卖了,最后不开心的还是你自己。”
  叶初夏听他说的有道理,也不疑有他,心下决定要跟韩非凡说清楚。而叶明磊看到她开始犹豫,目光渐渐变得深沉。
  吃完饭,叶明磊要开车送她回去,叶初夏摇了摇头,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现在暂时住在容君烈家,否则他会骂得自己狗血淋头。叶明磊再三坚持,她再三拒绝,最后他只好妥协。
  论固执,叶初夏占了第二,没人能占第一。
  回到山顶别墅,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久久不敢按门铃,夜风吹过,一阵凉幽幽的,她环住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不知道坐了多久,门后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铁门被人从里拉开,她听到声响站起来,与门内人对视良久。
  容君烈眼睁睁看着叶初夏被韩非凡拖走了,她说相信她,她会处理好一切。于是他回到别墅安心的等她,他故意找了许多事来做,亲自给儿子煮晚饭,然后陪儿子玩了一会儿游戏,直到小家伙呵欠连连,他又陪他去洗澡。
  将他哄睡之后,他再也找不到事干,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将那年剪下来的她偷窥他的片段看了一遍又一遍,他还是觉得心里躁得厉害,怎么也坐不住。
  说他一定也不害怕是假的,毕竟叶初夏跟韩非凡相处了四年,四年的时间,足够令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他越想越害怕,连忙拨她的电话号码,对方却一直提示关机,他才想起来,那日他将她的手机砸了。
  联系不上她,他在客厅里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蹿,眼看着时针指向十、指向十一,他再也无法等下去,匆匆向外走去,结果拉开门,就见到叶初夏从地上坐起来,身上披着的男士西装滑落在地,他顾不上其他,大步冲过去将她搂进怀里,然后推到一边的铁门上,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带着狂风暴雨,狠狠地吞噬她的一切,叶初夏的唇被韩非凡咬破,此时被他疯狂地吻住,疼得揪心。她轻声痛吟,容君烈的动作变得轻柔起来,叶初夏能感觉到他的恐惧,她无声轻叹,展臂环住他的腰,手指在他背上轻抚着。
  容君烈浑身一紧,他吻了她许久,终于艰难地松开她,将头搁在她的颈窝处直吹气,他调笑道:“你再勾引我,我就在这里要了你。”
  叶初夏心底一颤,手指停了下来,脸却像熟透了的樱桃,红通通的,“越来越没正经了。”
  “谁让你那么诱人,你知道我这四年都是怎么过的吗?已经比得上在清修的和尚了,所以你要好好补偿我,一晚一次,不,一晚三次。”容君烈恬不知耻的道。
  叶初夏的脸彻底红透了,感觉到他的手又胡乱摸索起来,她连忙抓住他的手,急道:“容君烈,在我跟韩非凡没有谈好之前,你能不能不要碰我?”
  容君烈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他盯着叶初夏,半天都不吭声。
  叶初夏被他紧迫盯人的目光盯得垂下了眼,容君烈叹息一声,明白她在想什么,也不愿意自己爽了,却让她的心里负担更大,他亲了亲她的唇,妥协道:“好,我不碰你。”
  牵着她的手进了别墅,关门上那一刹那,一辆黑色跑车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铁门前,叶明磊下车捡起被弃在路边的西装,目光盈满痛楚,这世上,谁都可以肆意的吻她,只有他不能。
  进了别墅,明亮的灯光下,容君烈才看清她的唇被咬得一片红肿,他目光一僵,心里涌起疯狂的醋意,他捏紧拳头,几次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却什么也没说,他站起身来,咕哝道:“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叶初夏早已经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一直在她唇瓣上徘徊,见他笔直向浴室走去,她连忙站起来,追过去,在浴室门口追上他,她从后面抱住他的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她急急道:“容君烈,你不要多想,我跟他没什么。”
  容君烈捏紧拳头,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他也不能责怪她,他自嘲一笑,“算起来,你们才是光明正大的,而我们这样看起来,却像是在偷.情。”
  叶初夏浑身僵硬,慢慢松开手,原来在他心里,是这样看待他们现在的关系,她唇边漫上一抹苦笑,看着他走进浴室,然后放水,直到浴缸的水放满,他又关上,然后走出来。
  迎上他的目光时,她有片刻的慌乱。可还不等她镇定下来,他已经与她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走了。侧身看着他昂藏的背影,叶初夏感觉到很心酸,原来她以为他们已经开诚布公,就不会再有这种相互猜疑的情况发生,到底是她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他对她的信任。
  洗完澡出来,客厅里已经没有容君烈的身影,她心底有些失落,缓步走向二楼,经过主卧室时,她脚步顿了一下,最后还是举步走近一旁的儿童房。
  小鱼儿睡得很沉,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她在床边坐下,抚摸他柔嫩的小脸,他不堪受扰,嘟了嘟嘴巴,然后翻个身,继续睡。
  让出来的位置刚好能够让叶初夏躺下,她踢掉鞋子躺在他身侧,睁着眼睛了无睡意。脑海里纷杂一片,下午韩非凡怒气冲冲离去的画面与刚才容君烈冷漠的画面不停在脑海里交替,逼得她快要疯狂。
  她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别想了,可是还是忍不住要胡思乱想。大哥说得对,她不能为了报恩嫁给韩非凡,误了他一生,也害了自己一辈子。所以明天,她要跟他说清楚。
  想着想着,她竟然睡着了,好几日的睡眠不足,她睡得很沉。所以当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她根本毫无知觉,直到自己陷入一具温暖的怀抱里,她都没有醒过来。
  容君烈看着怀里的她,轻叹一声。刚才听到她的脚步声从主卧室门前经过,他心跳都要停止,以为她会进来,没想到她停也没停,笔直走进了隔壁房间。
  他在房里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即冲过来将她拽回去,可是又怕自己吓到她,只好强忍着,等了许久,他终于还是等不住。过来儿子房间逮她,却看到她与儿子睡在一起,他的心顿时柔软起来。
  这个女人,曾在那样绝望的情况下,仍给他生孩子,他怎么能怀疑她的心意呢?
  将她放在大床上,他踢掉鞋子紧贴她的曲线躺下,她睡得不是很安稳,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继续睡。看着她下意识的动作,他心里最后那点涩意都被蒸发殆尽。
  他拥紧她,然后闭上眼睛,与她一同坠入黑甜的梦乡。
  翌日,叶初夏在一片鸟语花香中醒过来,她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怔怔地回不过神来,腰间搁着一只大手,沉沉的,她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身旁躺着一个俊逸男子,斜长的眉,深邃的眼,挺直的鼻,薄凉的唇。
  这个男人无疑长得极好看,让人百看不厌。她永远都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在六姐的介绍下微微红了耳朵。那时她就在想,为什么这个男人看起来那么冷漠,却那么容易害羞。
  她的手指忍不住捏住他的耳朵,好奇道:“为什么后来我一直都没有见到你害羞的连耳朵都红了呢?”
  其实那样子的他,真的很可爱。
  容君烈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醒了,这几年来,他总是重复做着一个梦,梦里他将她拥在怀里,等他一觉醒来,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每当这个时候,他心里就特别空虚,然后这种空虚会伴随他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