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章入伙
  土匪问:“你愿意替我们舔屁股?”跛章叩着头说:“愿意,愿意!只要大爷饶命,吃屎也愿意。”土匪便脱下裤子,让跛章舔,跛章果然舔了这个,舔那个,嘴巴啧啧有声。土匪痒得嘿嘿大笑,“嗵”的一下,喷出了一泡稀屎,弄得跛章满嘴满脸。土匪大叫“爽”!
  有个土匪从外面回来,见此情景,说:“你们搞什么名堂?”土匪说:“跛章替我们舔屁股,你要不要过过瘾?”那人看了看跛章,说:“兄弟,原来是你呀!”跛章一看,竟是阿甲,拉住他的手说:“阿甲大哥救命!”阿甲对土匪说:“跛是是我们兄弟,大家不要误会。”拉着跛章的手进入山洞。
  洞中土匪有的已醒,见到阿甲,称他为“二哥”,跛章想阿甲原来是这儿的山大王,看来这回性命可保。阿甲将跛章带入另一洞中,洞不大,里头有床有被,还放有不少枪支弹药。床上躺着的人,正鼾声大作。阿甲说:“他就是雷老板。”
  跛章心中又是一惊,原来雷老板果真是雷老虎!想起上次雷老虎去会鲤鱼婆,那家伙竟然拔不出来,就说:“不知雷老板还有没有再去找鲤鱼婆?”阿甲说:“去过两三次,他有段日子不去会鲤鱼婆,心中就难受。”阿甲问跛章有没有见过陆老板,好长日子没见过他,前两日雷老虎叫他去找,也没有找着,是不是让元江警察抓起来了。
  跛章说:“上回陆老板到元城求我带他去三鞭子处赎人,三鞭子也没抓他呀。”阿甲说:“赎的是我兄弟,章哥,你老帮大忙,我们欠你的情啊。”跛章心中得意,说:“我在元城,倒是听到有人说,陆老板是个共产党……”阿甲哈哈大笑,说:“陆老板是共产党,我们雷老板可是共产党司令了!”
  雷老板醒了,一掀被子,赤条条站起来。跛章看见他胸前腹上一片黄毛,唯独下体处光溜溜一片,那条家伙长长的,几乎到膝盖,堪比虎鞭。跛章想,果然名不虚传!上回怎么没见这么长?阿甲说:“大哥,我们撞红了!”“撞红”是民间比喻,说性生活时遇着女方来彩,是不吉利的。土匪比喻是说抢劫了熟人的东西。这样土匪一般会完璧归赵,以免伤江湖义气,但也有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人灭口的。雷老虎找不着六指仔,心中愤恼,听说“撞红”了,说:“管它亲家还是舅母,连人带货一齐收!”阿甲说:“收不得,是章哥来了。”跛章说:“雷老板,我是跛章呀。”雷老板说:“果真是跛章?”跛章以为洞中松火昏暗,雷老板看不清他,走上前说:“雷大哥,跛章拜见大哥了。”雷老虎吼了一声,说:“跛章你干的好事!上回带我结识鲤鱼婆,使我染上相思,欲罢不能,你可知罪!”跛章吓得双脚发软,连忙跪下,叫着头说:“跛章知罪,大哥饶命。”
  雷老虎一阵哈哈大笑,拉起跛章,说:“兄弟我跟你开玩笑!上次你让我会上鲤鱼婆,让我过足瘾头,感谢还来不及,那敢怪罪。”跛章方定下心来。雷老虎问跛章,以前见过他是穷光蛋,怎么今日做起大生意了?跛章说,那是广州贾老板,自己不过是随船去玩。阿甲说不如将人杀光,货物出手后,跛章入伙,一同占山为王,何不比在元城赌场讨人家一元几角过得快活!雷老虎极力掇合,说跛章入伙后,封他个“老四”,发财后到城里埋名隐姓,买屋娶妻,方不枉人生。跛章乍一听,心中兴奋,转念一想自己又瘸又拐,怎能与其它土匪相比?也熬不得这山野之苦,就说:“两位大哥说得极是,只是船上有个人是我的生死兄弟,昔日刘关张桃园结义,弟可为兄去死,我又怎能做出不义之事?”
  雷老板拍着跛章肩膀,说:“兄弟你讲义气。”阿甲说:“章哥能说会道,聪明过人,不入伙实在可惜。”跛章说:“我也佩服雷大哥为人,不如入伙归入伙,日后留我在元城做内应,为两位大哥做马前卒,不是更好?”雷老板大声叫好。阿甲建议三人结为异姓兄弟,三人拜过天地,喝过盟酒。雷老虎拿过大洋三百,送与跛章,跛章也不推辞。一个土匪进来,问土坑的人如何处置?雷老虎说:“人与货物统统放掉!”跛章说:“慢……”与雷老板耳语一翻,下午时光,雷老虎命人将贾老板等人吊上来,男人剥个精光,女人只留下短裤,然后拿来绳子,将众人手脚捆在一块。
  夜幕降临,土匪忽然倾巢而出。跛章看准时机,解开众人手脚绳索,说:“土匪又去抢劫了,我们赶快逃跑!”众人也顾不得找衣服来穿,狼狈而逃。刚走不远,洞口传来枪声,众人惊慌,连滚带爬,来到山下,岸边正好有一竹排,众人登上竹排,齐心协力,划过对岸。火船还泊在岸下,船中物品,已搬走一空。
  火船回到元城,赖长生得知贾老板被抢劫,忙备酒帮他压惊。席中,元城商家朋友纷纷慰问,贾老板说:“托各位朋友的洪福,这次能脱险回来,贾某已心满意足,实属不幸中的大幸了!”贾老板十七岁出来做生意。数处身历险境,都绝处逢生。最惨的一次,他送一船丝绸到香港,刚驶出珠江口就碰上了海盗,被人抛入海中,他抱住一块木板,在海里漂浮了三日三夜,才被过往的渔船救起。
  约德翰神甫和贾老板到广州不久,又和女儿回到元城。神甫喜爱元城这个地方,要在这儿立教传道。老夫人很高兴,让出一间当铺,给约德翰神甫改作教堂,叫子寿前去帮忙收拾。子寿在家里久等不到萧湘的消息,心中烦燥,连新购回来的火船,也没心思去打理。子文知道子寿心思,说:“四弟,说我烦燥,你比我更甚。萧湘既然来找过你,证明她还想着你,你就耐心等候吧。”子寿要去找萧湘,子文说:“你不知她在哪里,去何处寻找?她没再来过,是她目前并不想着与你相见,也许她有其它事儿急着要办。你没听说过水到渠成的话吗?是你的缘份,拆也拆不开,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子寿望了望子文,想说:“那你与书春的缘份又如何呢?难道就活生生等着命运安排?”看到子文脸容消瘦,又不忍说他。
  桃红表面不露声色,心中却比子寿还要着急。她不知萧湘是子寿什么人,从子寿日日魂不守舍的样子,判断出萧湘是个不寻常的女子。桃红暗暗责备自己失职,那天怎么不多个嘴巴,问问萧湘到哪里去。虽然问人家也不一定说,但总归自己是问过啊。
  老夫人安排桃红专心服侍子寿,桃红就一门心思放在这位四公子身上。天凉怕他冷,天暖怕他热。白天出门嘱他带雨具,晚上回来让他换衣服……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照顾子寿比老婆还要周到。看到桃红日夜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子寿有时会突发奇想,如果桃红是萧湘,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