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投罗网
  许采儿在给荣妃解毒时,有宫女在门外守着,其中有一个尖脸梢眉的宫女神情一直鬼鬼祟祟,看见里面渐渐没了声音,又听许采儿要了热水进去,想必是这毒解了。
  她神色一凛,趁着大家忙乱之时,悄悄离了荣妃宫,将消息传了出去。
  欧阳宸听得有宫女来报,“太子殿下,荣妃娘娘没有生命危险,病情已稳定下来。”
  他脸色沉了下来,许采儿果然给我耍花招,“来人,摆架荣妃宫。”
  他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来到了荣妃的萧湘院,荣妃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一见是太子驾到,马上哗拉拉跪倒一大片,“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
  欧阳宸视而不见,径直进了屋内。
  他手下的小太监在外间高喊,“荣妃娘娘,听闻身体有恙,太子殿下特来看你。”
  许采儿听闻,这里来得够快。
  看向荣妃娘娘,她俩一对眼光,荣妃点头,软绵绵道:“请殿下进来吧。”
  许采儿站起来退到一旁,冷眼看着欧阳宸进来。
  欧阳宸扫视了一下屋内,见荣妃虽然神色不佳,却根本不是要死的样子,对许采儿彻底失去信任。
  面子上却还是挤出笑容,“荣妃娘娘,可觉得好些了没有?要不要请太医过来再行诊治一番。”
  荣妃娘娘看见这只披着羊皮的狼,不得不应付,“多谢殿下日理万机之中还抽出时间来看望臣妾,已无大碍。”
  欧阳宸此刻将目光移到许采儿身上,“这位是谁?我怎以从来没有见过,此次娘娘身染恶疾,定于此人有关,来人将此人拿下。”
  许采儿早就做好了被带走的准备,抬着眼眸,一道利光射向欧阳宸,恨不得将他一剑洞穿。
  马上进来两个侍卫,将许采儿双手扭至背后,准备押走。
  荣妃大惊,挣扎着坐起,“太子殿下,此人医术高超,皇上身边必不可缺,你不能将他带走,不然可就是不忠不孝。”
  欧阳宸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徒劳的话,冷哼一声,“带走。”
  荣妃眼睁睁看着,却半点办法也没有,此时宫中太子监国,没有哪个有对抗他的力量。
  欧阳宸将许采儿带回自己宫中,关入一间光线暗淡的屋内,让侍卫都出去了。
  一步步逼近许采儿,许采儿双手被缚,只有不住地后退,眼中有惊疑还有一丝恐慌,“你想干什么?你这禽兽。”
  欧阳宸似乎对她这种神情状态非常感兴趣,一边逼上来,一边冷冷笑着,“你在怕什么呢,是怕我杀了你?还是怕我把你怎么样?”
  许采儿往四周看看,没找到可以利用的东西,看到眼前的桌子,眼眸冷冽无情,“你站住,欧阳宸,你敢再往一步,我就一头撞死在这桌子上。”
  欧阳宸果然站住了,神情轻松起来,“好一个烈女,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更舍不得杀你,你还有更大的用处。”
  已经到手的老鼠,如果直接杀死了,岂不是太无趣了,要好好戏耍一番才有意思啊。
  欧阳宸手持短刀身形一晃就到了许采儿面前,许采儿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他绕到了身后,只觉得双手间阵冷风掠过。
  他居然给自己松绑了。
  许采儿抽回双手,相互揉了揉手腕,不知道这欧阳宸到底想怎么样。
  他绕到她的面前,用手捏住她的下巴,“我喜欢的许采儿是一个灵动狡猾有小狐狸,而不是一条死鱼,张牙舞爪才有趣。”
  然后右手在她耳边一撕,揭下来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拿着这张人皮面具在许采儿眼前晃了一晃,“好一个许采儿,演的一手好戏。”
  许采儿知道再想骗他挽回些什么是不可能的了,便死马当成活马医,神色凛然,“既然一切都摊开了,那悉听尊便,要杀要剐请吧。”
  欧阳宸放开了她,“这样多没意思,我最喜欢看人垂死挣扎的样子,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美人,会更有一番情趣。”
  许采儿“呸”一声,厌弃地转过脸。
  欧阳宸一侧脸闪过,眼眸中忽然涌上怒火。
  双手一撑,将许采儿堵在一个角落里,左手扣住她的后脑,忽然亲了下去。
  许采儿一股强烈的厌恶感,用力挣脱,抬手就一巴掌,被欧阳宸一手攥住手腕,“许采儿,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好好等着,你在我手上,我就等阳子归自投罗网,我求之不得。”
  欧阳宸眼眸中的怒力转变成了狠戾,一甩手将许采儿狠命推到一边,许采儿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
  “来人,给她重新绑了,严加看守。”
  他出去了,来了两个侍卫把许采儿绑了双手,锁了房门,出去了。
  许采儿看着外面影影绰绰站了好几个侍卫。
  她心灰意冷,看来只能等了。
  可是她又担心阳子归会上当,心里着急,这个屋子像是一个没人住的客房,里面没找到可以割断绳子的利器,忽然看见桌子上有茶碗。
  她抬腿将桌子踢翻,上面的茶碗跌落在地,碎成了两半,她兴奋起来,将绳子在茶碗的裂口上慢慢磨擦,终于断了。
  可是外面还有好几个侍卫,还有这房门,她颓然坐下。
  这可要从长计议,直到了掌灯时分,正当她无计可施时,来了两个嬷嬷,命侍卫将房门打开。
  笑呵呵地跟许采儿道喜,“这位许姑娘,长的可真标致,怪不得太子殿下喜欢呢,姑娘你跟了太子殿下可是飞上了枝头,将来说不定可以当上贵妃呢。”
  “是的啊,姑娘,这是好事情啊,快点打扮一下,太子殿下可是今夜就要姑娘侍寝呢。”
  许采儿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禽兽不如的东西。”
  可是转念又一想,这不是上天给的一个可以逃跑的机会吗?要不然这固若金汤的怎么逃得了。
  继而她就转变了脸色,不再别扭,任凭她二人装扮。
  两人嬷嬷忙乱了好一阵子,红唇粉面,眉黛远山,发髻上戴了步摇,换上轻纱衣裙,许采儿在镜中一看,几乎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完全就是一个画中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