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皆是命
  赵石头愣了下,也没想会在接亲回来的路上遇见落魄的苏翠花.
  但看她凄惨落魄的模样,也还是跳下了马,苏翠花只以为他是来扶自己的,脸上顿时就扬满了笑,哪知他却往后退了几步,“你干什么?”
  苏翠花一愣,“憨子?”
  “我是赵石头,不是憨子,”赵石头摇头,见喜轿停下,新娘子从里头出来,又赶紧小跑过去,“娘子,还没到家呢,你怎么出来了?”
  “既然是翠花姑娘来了,那也请她去喝杯喜酒,别怠慢了人家.”
  春香的声音从鸳鸯戏水的红盖头下传出来,苏翠花听的一脸冷笑,“不要脸的,你还敢否认你不是憨子?怎么,娶了美娇娘,就不认我苏翠花了?”
  “苏翠花,我认不认你又有什么区别?我娶了春香,以后就只认她了.”
  赵石头护在春香身边,不高兴的道:“今天是我和春香的大喜之日,公主和王爷都在我家里等着我和春香拜堂,你要是有心,那就去喝杯喜酒,不然回宁王府也行.”
  “呵,我喝你们俩的喜酒?憨子,你从前说非我不娶的,转眼就作不得数了?”
  苏翠花打起精神,满眼冷笑的打量春香,“你就是苏九歌身边的一个丫环罢了,也妄想跟我抢人?还真给你的脸了啊?”
  “翠花姑娘,曾经选择权在你手里,是你自己鬼迷心窍,选择了旁人.”
  春香的声音不紧不慢,听起来并无愠怒,隔着红盖头看苏翠花,“公主真心待你,苦劝你离开那人,你却执意不从,如今看你模样,该是在那人手里吃了苦头,还是速速回家吧.”
  “吃苦头?我苏翠花就算再不如意,也由不得你一个丫环来训斥!”
  苏翠花脸色一怒,作势就要打春香,赵石头却挡在了春香身前,怒道:“你动她试试!”
  那一脸怒色,甚是慑人,苏翠花愣了下,又不依不饶的去推他,“你给我让开!”
  “你敢打我娘子,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赵石头护住春香,恼怒道:“苏翠花,我从前是倾慕你,但你自己选择了那个小白脸,我也只能祝福你,现在我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爱的也是春香,再不是你苏翠花!”
  苏翠花脸色一白,倒退了两步,“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再说无数次都行,我现在爱的是春香,不是你苏翠花,也不许你欺负我的娘子!”
  赵石头也是个实心眼,当即毫不犹豫的牵起春香的手,“你再怎么纠缠都没有用,我爱的是我娘子,以后,永远,都只爱她!”
  “好好好,你们一个个都能耐了是吧?都等给你等着!”
  满腔的得意落空,苏翠花只觉脑袋都在嗡嗡乱响,挂着满脸厉笑,看赵石头扶着春香上了喜轿,又厉声道:“憨子,你当真不要我?”
  “苏翠花,你还是回南国去吧,我有了春香,就不会再要你.”
  不留情的声音传来,那些围观的人都啧啧摇头,“小娘子,人家成亲,你凑什么热闹?”
  “就是,看你也嫁过人了,还想拆散人家?”
  “你们看她手上拿的,那是封休书吧?被夫家休了,就来纠缠别的男人?”
  “哎呀,还真是啊?真是个不要脸的小蹄子!”
  “难怪夫家不要她,就这样没皮没脸的女人,换成我,早赶出家门了!”
  各种嗤笑嘲弄声如潮水般涌过来,苏翠花煞白着脸,惶惶的看着接亲队伍又吹吹打打的往前行,眼前开始阵阵发黑,大家都不要她了是吗?
  就连憨子那个蠢货,居然也开始嫌弃自己?
  手脚打颤,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接亲队伍往前行,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想要什么,赵石头看她跟在队伍后头,也没说什么,她爱跟就跟着好了.
  等到了家里,公主自然会安顿她.
  虽已深秋,但风清日朗,阳光普照,接亲队伍吹吹打打的往家里走,众人脸上也都带着笑,行过桥来,赵石头正想叫抬轿的小心些,桥上却突然响起了尖叫声,“有人落水了!”
  桥上一阵骚动,连喜轿都被挤得乱晃起来,起石头赶紧下马,护着喜轿赶紧过了桥,这才又上桥急道:“谁落水了?”
  “就是方才那个闹事的小娘子!哎哟,怎么好端端的就掉水里了?”
  有人着急的说了句,河边已经有会水的下去了,但河水颇深又冰凉刺骨,下去两拨人,都没找着落水的苏翠花,憨子也急了,就要下水,桥底下有人叫了起来:“找着了!”
  过了桥,再行百十米,便是春香和赵石头的新家,此刻张灯结彩,就只等接亲队伍了.
  瞧着队伍停在桥边,人群又乱哄哄的,也惊动了屋里的苏九歌和谢远,匆匆赶过来,就见苏翠花脸如死灰,浑身湿淋淋的躺在地上,那双眼,已经再也不能睁开.
  苏九歌脚一软,明眸泛红,“怎么会这样?”
  喜轿里的春香已经急匆匆过来,看见地上的苏翠花,也是不胜唏嘘,“公主,翠花姑娘被何家休出了门,方才拦住接亲队伍,还和我们闹过几句,谁知道……”
  “公主,苏翠花叫我娶她,被我拒绝了,然后就一直跟在队伍后头,然后,然后……”
  大喜的日子闹出这种事,众人心里都不舒坦,赵石头更是闹不明白好端端的人怎么就突然落水了?
  好像苏翠花也没有爱他爱得要去死的地步吧?
  谢远扶着苏九歌,看向那些围观的人,“有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吗?”
  “宁王殿下,那小娘子晃晃悠悠的,看着精神不对头,过桥的时候自己歪河里去了.”
  有声音弱弱的说了句,紧接着又有人开口了,“她好像受刺激太多?”
  “那当然,哪个女人拿休书会开心?”
  “唉,刚才我们都在后头,她眼睛都是直的,人都好像傻了.”
  摇头叹息的人不少,苏翠花是毫无预警的栽下河,想拉都没法拉,也只能是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