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树影里的宫女顿了顿,又道:“正因为她现在没名没分,才是您除掉她的最好时机,您是尊贵的离国公主,只要拿话压住圣上,圣上也不会容她在宁王府撒野.”
  “否则她一旦撺掇宁王纳她为妃,到那个时候,就没人再动得了她.”
  “这话倒是有意思,”苏秋月瞧不清树影里的宫女是谁,也无意看她,只眯了眼问道:“你与本公主素不相识,为何要告诉本公主这些事?”
  “因为咱们有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对吗?”
  宫女笑笑,说完微微福身,便迅速的闪进了那些花树暗影里,不见踪影.
  红香离苏秋月不远,自是听见了宫女的话,下意识的皱了眉,担忧道:“这个九儿怎么成天惹祸?皇宫里都到处是敌人,就没见她有个消停的时候.”
  “娘,打从她厉害开始,她什么时候消停过?”
  苏秋月翻了个白眼,“您有心思担忧她,倒不如帮我想想怎么把苏九歌赶出宁王府.”
  “那宫女不是说了办法吗?你给炎国圣上施压,他自然知道怎么做.”
  红香收了那丝怜悯,想想又道:“我看炎国皇后似乎挺支持你和宁王在一起的,明日咱们拿了礼物进宫,与她多套套近乎,说不定会有奇效.”
  “也行,您帮我安排便是.”
  苏秋月其实也不太懂勾心斗角,但红香从前便在皇宫里生活过,多少还是懂得点套路,既然苏秋月愿意听安排,当夜也就备好了礼物,第二天晌午时便进了宫.
  等到了宫里,已是午膳时间,赶到凤仪宫时,就见墨凌天与谢远皆在那里.
  冰皇后没想到苏秋月竟然会拜访自己,眼里含了笑,赶紧一通招呼,等她落座,才温和笑道:“难得昭月公主有心,也不知炎国膳食,可否合公主的胃口?”
  “谢娘娘关心,昭月当初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头,如今也不挑那些.”
  苏秋月笑的温柔,冰皇后满眼感慨,“你的身世和我这可怜的外甥差不多,他也是年少时便流落在外,这些年来,可好叫我们牵肠挂肚.”
  “原来宁王还是皇后娘娘您的外甥啊?那真是亲上加亲.”
  苏秋月顺着话风笑说了句,冰皇后点头,“可不是嘛?他的母亲可是本宫的亲姐姐,本宫这些年也没少花心思找他,就是这孩子在外头长大,性子终归没有那么细腻.”
  “宁王殿下其实挺不错,从前见着他时,便知不知凡物.”
  好听话儿先说上,墨凌天脸上也微微露了笑容,“你们从前渊源很深?”
  “一个村子里长大的,熟的不能再熟.”
  苏秋月笑笑,避开那些不必要的话,“宁王殿下初露风姿后,那些提亲的人都快要踏破门槛了,昭月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爱慕,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
  冰皇后笑了起来,“你和宁王身世相仿,又门当户对,的确是天作之合.”
  “皇后娘娘,我说过了,对昭月公主并没有意思,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和她凑到一起?”
  谢远重重搁了玉筷,眸里隐有不悦,冰皇后脸色一沉,“你与昭月公主先有前缘,后有两国圣上恩赐,是人间难得的佳话,你偏还要调皮什么?”
  “反正我不乐意娶她,你要是觉得她不错,那就干脆让六皇弟娶了她也行.”
  “修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不能体谅姨母对你的苦心?”
  冰皇后拿着锦帕轻拭眼角,伤心的哽泣起来,“你母后早逝,你又同天失踪,姨母这些年吃不好也睡不好,就担忧着你在外头会吃苦,结果你回来了,就对姨母这般态度?”
  墨凌天皱眉:“修远,给你姨母道歉.”
  “姨母,对不起,”谢远很干脆的道歉,但紧接着又重申了句:“但是外甥长大了,对婚姻大事有自己的看法,昭月公主,外甥是宁死也不肯娶的.”
  “你,你就是想气死我!……”
  冰皇后气得直哆嗦,苏秋月赶紧扶住她,伤感道:“皇后娘娘,您也别骂宁王了,昭月知道宁王肯定是还惦记着那位民间女子,才不肯与昭月结亲.”
  苏秋月伤感的摇了头,才又定定的望着谢远:“宁王,你我的婚事乃是两国圣上亲自允定的,那民间女子再好,你也不能留她再在府上,否则岂不是对离国的蔑视?”
  “这话就有意思了,我与你何来的亲事?昭月公主你还真是豁出去了,不要脸皮啊?”
  “修远!”
  墨凌天皱眉轻斥了声,“不得无礼!”
  “父皇,九歌是儿臣的心上人,凭什么要听她一句话,就被赶出府?”
  谢远也很不服气,恼怒道:“儿臣若是对她有意,从前在南国时便已娶她,又何必等到现在?她苦苦逼着儿臣娶她,儿臣看她就是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宁王,昭月只不过倾慕你而已,又如何受得你的羞辱?”
  苏秋月也恼红了脸,恨声道:“炎国圣上,昭月是来炎国求亲,并不是求辱的,宁王先是拒婚,后又用民间女子来搪塞,您若是不给个说法,那昭月也只好打道回国了!”
  “昭月公国,宁王他并没有羞辱你的意思,你也别动怒.”
  冰皇后赶紧打了个圆场,又冲墨凌天软语道:“圣上,昭月公主既然对宁王有意,那苏九歌再住在宁王府也确实不妥,不如先让她搬离,待事情明朗后再做商议?”
  “这……”
  黑凌天有些迟疑起来,谢远则彻底黑了脸,“就因为她看上了我,所以我的人就得走?那是不是我看上皇后娘娘的东西,娘娘也必须得把那东西给我?”
  寒眸里染了血丝,怒笑起来:“好一个强盗逻辑,中宫之主竟然也如此不讲道理?”
  “修远,不许胡说!”
  墨半天头疼的斥责了声,转眼又脸色晦暗的看向苏秋月,“昭月公主,你的话的确不在情理之中,你与宁王尚无婚约,那宁王府的人事,暂时还由不着你插手.”
  顿了顿,又道:“就算你已经嫁进宁王府,那也该有公主的气度,而不是因为对方是所谓的民间女子,你便肆意欺辱,实在有失你离国公主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