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
  “你看看咱俩这一天天忙成什么样子了?那里还有什么时间生孩子?我看我们还是把这件事稍微往后拖一拖吧!”
  莫香本是一句玩笑话,也就是想逗一下戴蒙。原本以戴蒙的聪明从来都是经得起玩笑的,甚至还能和莫香玩几个回合。
  可没料想,卖萌竟突然说道:“哼,我就知道你是这个借口。罢了,你不要孩子也罢,我可以找别人要去。只是今后你我也不必做这种事了,有损你莫主丞的形象!”
  听到戴蒙冷冰冰的话语,莫香着实愣了一下。随后猛的坐起来,看着戴蒙怒道:“戴蒙,你把话说清楚,谁不想要孩子了?”
  戴蒙也慢慢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冷笑道:“我说的不对吗?打五年前我们刚成婚不久我就提过我们要孩子的话,当时你就百般推脱,到了今日你还是理由借口一大堆你这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我故意什么了?戴蒙,咱们说话要讲良心啊!五年前我们刚成婚就出征镇南府了,一路上路途颠簸我们怎么要孩子?再说了,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你要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怎么现在没孩子你怪我了是吗?”莫香感觉自己要气炸了。
  戴蒙却冷冰冰的说道:“不怪你难道怪我吗?五年前我们出征情有可原,可之后呢?我们进入襄阳府以后你大可不必东奔西跑的,还不是你自己要到处闲逛的吗?至于行房……呵呵……”
  戴蒙抛给莫香一个嘲讽的眼神说道:“谁知道你有没有偷偷吃药?”
  看着戴蒙的眼神,听着他嘲讽的话语。莫香感觉如坠冰窖。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夫君,那个疼自己,爱自己的夫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一刻莫香伤心绝望到了极点。她已经来不及愤怒了,所有的悲伤都化为了绝望。
  她最后冰冷的说了一句:“戴蒙,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我舍身忘死,不辞劳苦去东奔西跑,去做这些那些事情,为的不就是你吗?你说我做的哪件事不是你想做的?你现在反过来用这个指责我,你没有良心!”
  莫香说完,就这样赤条条的下了床,连鞋也不穿就这么走出了戴蒙的房门。
  深夜的天策上将府并没有人,莫香就这样独自走在初春的寒夜中一路往自己的主丞府走去。主丞府里也没什么人,但并不会向天策上将府那样空旷。总还有书吏在深夜也要继续忙。
  这些人看到莫香这幅状态走进来,连忙低下头忙自己的事情再不敢多看一眼。有侍女看到,连忙跑进去告诉了玉润。玉润听到侍女的话,连忙带了一件大斗篷冲了出来。
  迎面看到莫香的样子,玉润也吓了一大跳,赶紧跑上来将斗篷盖在莫香身上。随后抱着莫香进了屋子,感受到莫香浑身冰冷,玉润赶紧用被子把莫香捂起来,隔着被子对莫香的身体又搓又揉,帮莫香取暖。
  莫香被这番侍弄搞得反应过来,看到玉润焦急的样子。莫香一瞬间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响起自己小时候贪玩被冻僵了,母亲焦急的样子。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母亲好美,也好暖。有她帮自己捂被子,揉身子,多冷的天也感觉不到冷了!
  想着想着,莫香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搂住有些惊诧的玉润嚎啕大哭。
  自此以后,莫香对玉润,比对别人都有所不同。
  次日早晨,莫香先见了邵雪,待将邵雪送走以后莫香自己认真的想了想自己和戴蒙之间的问题。
  她这才发现,自己还真是可笑。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戴蒙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相爱了。这种相爱可十分隐蔽,隐蔽到莫香自己都没感觉到。
  然后两个人稀里糊涂就成婚了。再然后两个人不知不觉的就亲近了,没过多久又疏远了。直到昨夜戴蒙彻底摊牌,一切都如梦似幻。真正清醒之后,莫香发现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
  因为这真的就像一场梦一样,一旦醒了也就破碎了,破碎了似乎一切都不那么痛苦了。
  回到房间以后,楼卫送来最近的消息汇总。其中一条消息引起了莫香的注意。
  青狐怀孕,天策上将戴蒙欣喜若狂,立刻特赦青狐令其改回姓名。同时命军中皆尊称许先生。
  “青狐怀孕?原来如此吗?”莫香看着这条消息冷笑道。
  正想着世事无常之类的感叹,耳边就响起玉润愤怒的声音:“我道是为何,竟是为了这等俗不可耐的理由。这上将军也太过分了吧!”
  莫香回头,便看到玉润站在自己身后满脸怒气。便笑着安慰她说道:“没事的,戴蒙一直想要一个孩子,是我满足不了他。如今青狐满足了他,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
  “皆大什么欢喜?不过是上将军一个人的私欲罢了!放着贤惠的妻子不知道珍惜,却迷上了一个小小的私房,真是岂有此理!”玉润依旧怒火不消。
  莫香知道她心疼自己,也感激她能为自己着想,却也不得不劝玉润道:“事出有因,必然有果,我已经看开了。”
  玉润遥遥看了看天策上将府的方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为官家不值啊!凭什么啊?”
  莫香放下手里的消息说道:“这有什么值不值的?看开了以后,也就那么回事了。如今我是我他是他,各自过好也就是了。”
  “哎,好吧!官家好就好!”玉润点点头,叹息着不再说什么了。
  莫香调节了一下心情,便开始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莫香没想到,在后来的时间里,戴蒙竟始终对自己不理不睬,不冷不热。竟连人前装样子都不愿意了。
  虽然心里想着自己已经不在乎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可面对戴蒙前后的行动反差,莫香还是忍不住去伤心难过。最重要的是失落,每次那种失落的感觉,竟能影响莫香一天的心情。
  而今天的这一次尝试也是莫香的最后一次尝试。今天过后,这种无意义的事情,莫香大概不会再做了。心已经死了,行动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或许这样的结果并不太差,至少能够让自己在余下的时间里把更多的事情投入到治国上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