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一个消息
  夭小妖被推进抢救室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了,我蹲在走廊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急救室上方的红灯,一动不动。
  数小时之中,只有护士出出进进了几次,从其匆匆的脚步以及凝重的脸色来看,里面的情况不容乐观,这让我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不知是徐家特意安排还是警方对于此案的重视,几名警察守在走廊拐角处寸步不离,中途曾有一位中年警官过来询问过两句,见我目光呆滞一言不发,叹了口气走了。
  姐姐靠在旁边的椅子上,双眼早已哭肿,因为惊吓过度加上此刻已是凌晨时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我劝了几句,想让栓子带她去酒店休息,她却死活不愿意。
  今晚的事我还没来得及问,也没心思问。
  我再次低头看了看掌心,殷红一片,是小妖的血,她这会正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与死神搏斗,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让我痛恨自己的是,当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竟然在……吃火锅.
  电话又开始震动了,不用问,要么是恒胖子打来的,要么是姓郁的,早前我就直接挂断好几回,这种时候我哪有心情理会他们。
  有匆忙的脚步声响起,令我讶异的是守在走廊拐角的警察似乎并未阻拦,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对方在我身旁停下,我才缓缓的抬头。
  “怎么样了?”
  来的竟然是徐寅,这让我有些意外。
  他语气略显焦急,蹙着眉头瞥了一眼急救室方向,看似情真意切,我知道那实则不过是担心一旦小妖出了什么事,我会不顾一切的报复,因为首当其中的必然是徐家。
  我没吭声,目光又重新回到紧闭的急救室大门上。
  徐寅倏地蹲了下来,“对方的身份已经查出点眉目了!”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一听这话我悚然回头,“是谁!”
  徐寅面色古怪,迟疑了下才开口,“其中有个小子跑的慢了点,冲到江边的时候其余的人都乘坐摩托艇跑了,这小子慌不择路最后被警察逮了个正着。”
  如往常一样,徐寅说话依旧有些啰嗦,我忍着脾气再次追问,“到底是谁!”
  “抓到的那小子外号毛三,浙江那边来的。”
  “浙江?”我愣了愣。
  “杭州!”徐寅又提醒道。
  脑海中好似电光划过,我猛然想起姓郁的老巢就是杭州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冷冷的盯着徐寅,想从他的神色当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凌晨三四点钟跑到急救室门口来告诉我这样一个消息,先不说是否属实,光这份心思就不得不让人怀疑。
  “我知道你会质疑,可此事千真万确,这个叫毛三的小子可不是普通的街头混混,他初中未毕业就出来混社会,如今三十来岁已经蹲过好几回监狱,为人更是心狠手辣,在那位老佛爷的手下当中虽不算佼佼者,却也不是无名之辈。”
  “老佛爷?”我故作疑惑不解,其实我知道此人就是郁小薰的外公,也就是郁总的老丈人。
  徐寅面不改色,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只是这事怎么会扯到姓郁的身上,按理来说如此关键时刻最不愿节外生枝的人就是他,难道又是有人使得疑兵之计?要不然为何单单只有这个毛三被警察逮住……
  徐寅好像瞧出了我的想法,微微摇了摇头,“我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人反正已经被警方羁押,你要是想亲自去审审,我也能帮你安排。”
  很随意的一句话便暴露了徐家在警方内部所拥有的巨大能量,而且还不是徐家如日中天的时候。
  “完了再说吧……”我并没有妄下论断,如今几方势力搅在一起,谁知道暗中还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做任何判断和决定我都需要小心翼翼。
  更何况眼下小妖还在手术室中,别的事再如何急迫和重要也都得放一放。
  徐寅点了点头,而后朝两边望了望,随即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捏的皱巴巴的纸片塞进了我手里。
  “这是账本下半部分,早前趁我大哥不注意留进书房抄的。”
  徐寅面色泛红,显然做贼这种事他还没到得心应手的地步,特别还是当家贼,这要是被他大哥发现,后果可想而知。
  “不会被发现吧?”我赶紧把纸片塞进怀中。
  “不会,他那书房里干扰器屏蔽器的二十四小时开着,什么电子设备都会失灵的,所以肯定没装监控。”
  徐寅说完之后见我没回应,稍稍有些尴尬,他又再次瞄了一眼手术室方向,拍了拍我的肩膀,叹息了一声。
  随后便站起身朝走廊拐角的那群警察走去,又与其中一人耳语了几句之后,转身离去。
  徐寅这趟倒是没空手而来,不仅给我带来一个重要消息,还把账本另外一本分也弄到了手,现如今以我掌握的下半册账本加上齐局手里的上半部分,已经完全可以解开这份犹如天书的密码账册了。
  我从怀中掏出那张纸片,看样子是从笔记本上随手扯下来的,展开后上面字迹有些潦草,匆匆扫了一眼,整页纸上记载了大概三十来个人名,每个名字前面都有相应的字母数字符号,像是随机编纂的,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也正是因为如此,若是没有这张纸片上的东西,齐局手中的半本账册将毫无用处。
  很快,我找到了奚家的名字,奚敏学,也不知是葶苧父亲的名字还是奚家那位老爷子的名字,前面对应的符号是BH171.
  我叹了口气,正想打个电话告知葶苧,手机还没掏出来,突然眼前亮光一闪,抢救室门口上方的红灯变成了绿色,紧闭多时的大门随后被人推开,早前那位中年女医生神色凝重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