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试探,划伤手臂,血可以解毒
  柳若言此时哪里还有乱动的心思,只想着求左长乐快些给自己止痒。
  “你快一些呀……”柳若言的声音里染着噬魂夺命的毒和软弱。
  左长乐微微叹了口气,俯下身,凑近看了看她背上的红肿。
  打开药盒,挑出一点白色透明的软膏轻轻的抹了上去。
  药膏带来的清凉镇痛感很快便渗进去。
  就连那股痒死人的感觉也消退了不少。
  柳若言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左长乐顿了顿,忽而柔声问道:“背上可好些了?”
  柳若言点点头,左长乐的手法不是一般舒服,就好像如一片轻羽在她背上不断的拂过。
  左长乐微微笑道:“那你转过来,我瞧瞧可还有别的地方红肿?”
  柳若言一个激灵,却是背对着左长乐摇头:“就只有背上的!你先出去!”
  左长乐瞧着她很是紧张的样子,直起身,慢条斯理的拿过一边架子上挂着的擦手布,将自己手指擦干,抬步就要走的样子。
  柳若言凝神听着,心里有些紧。
  果然就听到左长乐停下来的脚步,以及轻飘飘的一句话。
  “真的不要我再帮你了?不过,你就是现在害羞,等到了晚上……也由不得你啊,我的王妃。”
  左长乐的声音格外的意味深长。
  柳若言顷刻便想起了昨晚的情形。
  她心内便是一颤。
  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左长乐将门一推,当真出去了。
  柳若言松了一口气。
  隔着水面打量着自己这身体。
  幸而双臂上并无异样,方才才混过去了。
  左长乐说得没错,晚上两人还要同塌而眠的,她现下轻轻一碰自己都觉得疼痒钻心。
  到了晚上,她怎么能承受得住左长乐的触碰。
  柳若言思来想去,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到时候坦白就是了。
  她小心的从衣架上取下干布巾,给自己擦干身体,坐在屏风下给自己身上各处红肿的地方都涂抹好了左长乐带来的药膏,待药味散去,而后换上了舒适的里衣和长袍。
  做完这一切,天色终究是慢慢沉下去。柳若言便去寻左长乐。
  问了府中的下人,方知左长乐在书房内。
  柳若言想了想,去原先自己住得那处小院里取了一本书,推门进去。
  左长乐正低头伏在案上不知在写什么。
  眉眼认真,比较以往的舒朗温雅,多了几分威严英气。
  尤其他一抬头后,眼里猛然乍现的锐利尤其令人心惊。
  柳若言一晃神,却才发现方才的不是她的错觉。
  左长乐真的在看向她。
  “自己处理好了?”左长乐神色淡淡的,朝她一伸手:“剩下的药膏呢?”
  剩下没用完的药膏她自然是收在了身上。
  柳若言狐疑道:“你给了我,那自然就是我的东西。岂有要回来的道理?”
  左长乐站起来从书案后走出来,将自己的袖子撩起来,一道暗红色极深的伤疤赫然入目。
  柳若言一惊:“这是……在王庭里受的伤?你怎么现在才说!”
  说着,柳若言便着急的将药盒从身上拿出来打开给左长乐涂抹。
  左长乐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我在等你发现。”
  柳若言瞪了他一眼,低下头又仔细的涂抹。
  左长乐低头扫了一眼那药盒。
  他给出去的时候是满的。
  现下已经被用掉了一大半,柳若言身上的红肿之处肯定不止背上这一处。
  瞧这样子,搞不好柳若言全身都涂抹了。
  那便奇怪了。
  就算是雪蓝岑下的毒,她又怎么会下这等奇怪的毒?
  又是什么毒能让全身都红肿痒痛?
  雪蓝岑下毒,目的是什么?
  左长乐的目光逐渐带上了审视。
  而柳若言原本焦急的动作,却也是在左长乐的目光中,一点一点的缓慢下来。
  她面上亦逐渐恢复平静。
  柳若言抬头,眼里带着一点冷和一点不可思议道:“你这伤……不是在王庭受的。你是方才才划伤的!”
  左长乐一顿,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看来真是不能小瞧一个没有学过武功的女人。
  柳若言怎么会错过他此刻脸上的神情?
  登时气笑了!
  “在王庭见你时,你衣衫完好,回到王府,你亦是换了一身衣服。你现下才露出这伤口,若是你当真不曾包扎处理,身上的衣袖岂会还是如此干净整洁!你分明就是故意划伤,要我看见的。这不是会不会武的问题!但凡稍微留心都能发觉!还是你觉得我根本就不关心你,不在意你,不会发现吗?”
  目光落在那伤疤上,伤疤是真的,就是太新,她方才第一眼太急忽略了,但她伸手抹药越抹就越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来,她在王庭见到左长乐时,左长乐身上虽然被溅到了几处鲜血。
  但他分明没有受伤。
  柳若言心头一股无名火,她顺手就将药盒扔在左长乐身上。
  左长乐一把抓住她手腕,静默片刻,忽而冷声开口:“你早上离府,去见了何人?”
  柳若言心下一顿,登时灵台清明。
  而左长乐此时的动作更像是在给她把脉。
  柳若言抽回手,很是平静的看着他。
  “我去见了司侍。在他的府上过了三个人的考验,被他传了一身的内劲,只是那传内劲的方法有些特殊,是浑身沁在水中,是以,我身上的肌肤才红肿不堪……”
  用最简单的话将经过说完。
  左长乐面上的神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而柳若言说着说着,亦是住了口。
  两人之间旖旎气氛荡然无存。
  “你想要什么?”这五个字从左长乐唇齿间迸出来。
  柳若言毫不回避:“我想要他手中的势力,而他说过他需要一个继承者。”
  左长乐哂笑:“你?”
  柳若言不觉一怔,若是没有失忆的左长乐,他自是知晓,自己是重生而来的,而司侍便是看中了她这一点。
  可若是现下的左长乐……这话却没法说了。
  柳若言于是反问:“可笑吗?”
  左长乐方才那讥讽的笑只是一时冲动,他很快收敛了神色,抬起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这确实是我方才划伤的。是为了你。”左长乐见柳若言有些迷惑,冷冷道:“我的血可以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