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深入寒林,黑夜独行,初见
  那心善的侍卫笑了笑:“她都敢一个人孤身前来这寒峰雪岭,又有什么不敢的?或许你该暗自期盼着王妃与王爷大婚顺利,根本就想不起来还有你这个人罢。”
  说着,这善心的侍卫便走开了。其余的侍卫都只是迫于这魁梧汉子的淫威,见有人反抗便也跟着散了。
  那魁梧侍卫被他说得心有余悸,又见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便这样被打断了,心下有些不爽便道:“什么王妃!还不知她是否有命活着等到大婚!”
  那心善的侍卫不悦回头。
  魁梧侍卫冷笑着指了指寒峰:“你们看,这女人不是蠢得找死吗?就敢一个人进去?她以为自己不会死吗?”
  那心善的侍卫皱了皱眉。
  方才那洛南王妃柳若言冲出了包围圈,现下一人一马已经进了寒峰的林子。远远看来,那背影都透着一股孤绝。
  “马上就天黑了!我跟过去看看,若是她真的出事了,你我的小命不保。”心善的侍卫凝眉道。
  “慢着!”魁梧侍卫伸手拦住了他:“谁说洛南王妃进去了?明明是王妃的侍女一意孤行,咱们也劝不住!跟咱们有何关系?”
  心善侍卫冷冷看着他,两人之间的气氛顿然冷了下来。
  便在这时,忽然从北狄都城方向来了一队人马。远远的便能看到昏暗的天色下来人身上马上的铁具反射出来的微光。
  仅凭马上人的衣饰便能看出必是哪个王族府上的守卫。
  两个侍卫极有默契的收敛起了剑拔弩张的对峙。
  来的正是原管事派出的那一队府卫。
  “我们是洛南王府上的府卫,你们可见到洛南王妃来过!”远远的便有人高喊。
  心善的侍卫笑了一下,走到了一边。
  便只剩下那魁梧的侍卫落入了来人的视线中。
  “我们没见到什么王妃,倒是有自称是王妃侍女的人来过,现下,她自己不听劝,已经进寒峰去了!”这魁梧大汉心里直打鼓,面上却一副茫然不知的神色。
  来人在马上便交头接耳起来。
  隐约间能听到“保护王妃!”“必须马上入林!”“兵分两路,一路追赶王妃,一路去寻王爷!”
  等来人商量既定,理也不理这魁梧大汉,便立刻分成两队纵马奔进了寒峰林子。
  便是在这时,天色完全的黑了下来。
  心善的侍卫远远遥望着消失在视野中的那群黑点,默默回转,自去生起了篝火不提。
  身在林子间,天色暗的早,她一步一个脚印顺着枯枝烂叶堆积的小路往前路摸去。
  天色暗沉与她来说极为不利。
  但柳若言总觉得自己再快一点便能赶上先前进去的侍卫。
  天完全的黑了下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柳若言从马上下来,紧紧依偎着马腹慢慢朝着前方走去。
  听着耳畔这匹健壮马匹的声息,叫她心下安稳了不少。
  这匹马是王府里养来专门供给洛南王用的,自是有它的警觉性在。
  这也是柳若言敢在天色将晚之时却还大胆混入林中的依仗。
  这马经过训练能上战场。
  而眼下天色虽黑,她在进林中之前已然分辨过地上的脚印。
  有新鲜的间隔一丈距离的近十人的脚印赫然在地上一字排开。
  柳若言立时便反应过来,这是那些侍卫为了不错漏左长乐的下落。
  柳若言想了想,便让马嗅了嗅那地上脚印的味道。
  这一路都是靠着马鼻子的嗅觉前行。
  夜很漫长,不知走了多远,忽然脚下的感觉渐渐变了。
  而身侧的马也开始有些焦躁的嗅来嗅去。
  柳若言轻轻抚摸着马脖:“别急,地上都是雪层,雪的清淡气味掩盖掉了人经过的味道。”
  柳若言跟着马解释完了,而后从自己包袱里拿出之前便备下的火把,用火折子点燃。
  在雪地上,一排脚印清晰可闻直接蔓延至远方。
  柳若言凝重地拍拍马身,在这时已经当它当成了一个朋友,一个暂时的倚靠。
  “走吧。”柳若言带头走在前方。
  也许过了很久,久到柳若言只觉自己的双腿都有些麻木的时候。
  前面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朝着她缓缓走来。
  “何人!”柳若言厉声道,却没想到她嗓子干得厉害,一出口竟是有些沙哑。
  对面的人也被她惊到了,一动不动。
  在这般的夜色里,满目雪白之色上站立着一名举着火把的女子与一匹马,着实有些诡异。
  而柳若言也渐渐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只是其中一人是被背在另一人身上的。
  难道是左长乐?
  柳若言疾声道:“你背上之人是谁?可是洛南王?”
  来人一愣,随即试探道:“你是谁?”
  柳若言顾不上回答,快步走过来,将火把凑近。
  待看清一张苍白的脸。
  心下又是失望又是一松。
  不是左长乐。
  “我是洛南王妃……派来的侍女。”柳若言决定还是沿用这个身份。
  来人有些狐疑,惊异的上下打量着柳若言。
  柳若言知道这番话已经很难取信于旁人,但只要没被人当面揭穿,她依然坚持这个身份。
  柳若言避开这个明显无法取信于人的问题,径直问道:“我是来找洛南王的,他现在在何处方向?这马背上有裘衣,亦有吃穿用度。王妃派我来助王爷一臂之力。你若不信大可以检查一番。”
  马背上的东西形状是骗不了人的。
  来人想了想道:“洛南王打出了最后一枚信号火折,我们一行人进来并未找到王爷,只发现了两个跟在王爷身边的守卫。一个中毒昏迷,一个等在原地几乎冻晕了过去。我背上的人便是那个中毒昏迷的。”
  “从他们这里得到的消息便是,王爷一意孤行深入腹地。已过了大半夜现下只怕已经走远了。”
  柳若言颦眉道:“哪个方向?”
  来人道:“你顺着我的脚印走过去,自能看到王爷先前放信号火折的地方。到了地方,你再仔细辨别罢。”
  柳若言点点头。正要带着马离开。
  想了想,回身从马背上的包袱中取出一件轻裘给两人披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