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雄夜袭
  诸侯联军的人数虽然是关内董军的数倍以上,但有一项联军却永远比不上,那就是团结。
  董卓的西凉军虽然坏事做尽,名声极臭,但董卓治军还是颇有一套的。
  上到李傕这样的大军主将,下到普通士兵全部都吃住一起,所得军功纵使是他们也不敢瞒报虚报。
  正因为如此,西凉军才可以成为天下劲旅,以一人之力阻挡关东诸侯于汜水关前,进退不得。
  两次进攻都被打退,袁绍本来浮躁的心思也慢慢平缓下来。
  大军征战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作为统帅的他们稍有不慎,可能都会导致身后的数万大军跟着自己一起葬送性命。
  眼下强攻汜水关俨然不成。
  但东进洛阳最佳也是最合适的道路就是汜水关。纵使千难万险,诸侯联军也必须取下此关不可。
  “各位,什么好的办法皆可提出来!”
  一人之智毕竟还是有限,况且众诸侯死伤惨重,如若不吸取教训,大军分崩离析就在眼前。
  “袁盟主,在下倒有一个好办法!”韩馥身后闪出一位文士。
  “此乃何人?”大帐之中的人袁绍基本上都见过,但这个文士貌似大战至今还是头一次见面。
  “盟主,此乃我冀州别驾关纯!”
  关纯,袁绍的眼前闪过一丝精光。
  韩馥身边的重臣,他袁绍自然清楚。尤其对于关纯更是印象深刻,曾几何时他自己都感叹,为何得不到这样忠心耿耿的人才辅佐。没想到今天和对方见面居然是在这样的一个场合。
  “袁盟主,汜水关之利关键在地势,只要我们可以把敌人的这个优势剪除掉,定可以快速登城减少伤亡。”
  袁绍点点头,道。
  “先生有何计策,不妨直说!”
  “董贼优势在于弓弩,只要我们用冲城车为前驱,掏空内心,以士兵藏于其中,携带泥土到关外。周而复始,定可以填平斜坡,使军士能如履平地。”
  袁绍思索了一下,顿时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可行。虽然进度上可能会慢不少,但只要能够减少伤亡,攻破汜水关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就按关别驾说的去办!”
  “遵命!”
  袁绍一席话,联军快速动员起来,各种物资全部用到了改良冲城车之上。
  城关之上,董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联军悍不畏死的攻击下,董军也开始出现伤亡。虽然和联军比起来他们这个数字微乎其微,但城墙的受损程度超出了预期,这也是徐荣比较头疼的地方。
  士兵累了坏了可以替换,但城墙坏了却不是轻易可以修补的。除非城外的联军退去,不然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一天激战下来,董军的士气高昂,不少人兴奋的睡不着,在军营之中喧闹着。
  西凉军善于野外战斗,城池攻防战并不是他们所长。但只要上下同心,他们相信城外的诸侯联军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李肃正在和贾诩用晚饭时,华雄忽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二位先生,我有一计!”
  “哟!子健都会用计了,不错,不错啊!”李肃虽然是文臣,但他和武将之间的关系都还不错,闲来无事打个趣也无伤大雅。
  “子健不妨讲讲看!”贾诩放下手中的碗筷。
  此番出征,本来他是不想掺和进来。可惜,楚寒的出现打乱了李儒事先的布局。
  京师重地没有他不行,无奈之下只好让贾诩先行陪同大军前来汜水关。
  “白天,我观诸侯布阵扎营虽看起来有章法,其实都是各自为战。以他们伤亡情况来看,今夜势必士气低落。此时正是我们偷袭的最佳时刻。我意,率领一队铁骑出关,趁着他们不备之时快速杀出,乱其军心。如果有机会趁机杀了袁绍此贼也未尝不可。先生,以为如何?”
  贾诩轻捋胡须,眯着眼睛思索着。
  一旁的李肃和华雄自然而然的闭上嘴巴,以免打搅。
  半响过后,李儒转过身来。
  “我观今夜二更时分,恐有大雾,到时候子健率队杀出!由一人在城外接应。切记,联军之中强手不少,如有情况不对之时,子健当立刻撤出!”
  汜水关安危全系他一人身上,华雄当然也不敢马虎。拜别二人,快速下关前去准备。
  深夜的联军大营,沉寂在黑暗之中。
  二更时分,华雄率领五千精锐铁骑悄悄出关,朝着联军大营前进。
  果然如同贾诩所说,今夜确实有一场大雾。雾气直接笼罩了整个汜水关外,要不是那隐约间的联军大营的灯火指路,可能他们还真的不容易辨别方向。
  大约前进了一两里,靠着黑暗的掩护,一路上丝毫没有被联军的暗哨发现。
  用翻板过了大营外的壕沟之后,距离联军大营不过百十步的距离,还是没有警戒的士卒发现他们。华雄这才敢断定联军估计根本没有在营门外围布置巡逻。
  联军自驻扎在酸枣至今已有一月有余,长时间的精神绷紧下肯定还是会有所松懈。华雄自己是治军的,当然也清楚。
  “子健,动手不?”一旁的小兄弟胡轸有些急切。
  久经沙场的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防范如此松懈的大营。虽然劫营不管有没有警戒都是放手一搏。只不过敌人防范越松懈的话,他们成功的几率也就越大。
  “当然要劫。”这答案是肯定的,华雄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只不过大雾笼罩下的联军大营,确实隐藏了他们,同时也隐藏了敌人。能见度不过数米。还是人影憧憧。看不真切。
  但时不我待。他们五千人目标太大,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敌人察觉到。华雄可不敢把兄弟们的性命当作赌注。
  深吸口气,伸出了手以后,猛的向下一挥,低声喊道:“杀。”
  身后的五千西凉铁骑,在离联军大营还有一百多米时,快速冲锋。
  华雄左侧是小兄弟胡轸,右侧是赵岑,二人一左一右护卫着华雄。
  接近大营时,赵岑快速放箭,目标直指瞭望塔上的联军士兵。
  只不过运气有点差,这一箭没有完全射死这个巡逻的护卫。
  “敌袭!”这个巡逻士兵,用尽了他全部力气大声喊出此生最后一句话,便含恨而亡。
  “真他 妈 的晦气!”赵岑暗骂一声,可惜一切已晚,这声叫声在黑夜之中极其清晰。纵使联军的防御再弱也势必会有所察觉。
  偷营讲究的就是偷字。如果人人都知道的话,又如何能成功。
  好在他们准备充分,就算联军之中真的有人苏醒过来,想要在短时间之内对他们造成影响可能性比较小。
  “杀过去。”这个时候,华雄却异常的坚决,大喝了一声,亲自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向着中军大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