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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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耽美重生之不再负你
  作者:凉陌
  ☆、重生产子
  “赵无欢,王爷他已经撑不过今晚了!你已经负了他一生,难道还要让他死不瞑目?王爷对你用情至深,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怜悯之心么?”说话的黑衣男子,愤怒地掐住赵无欢的脖子,恨不得将眼前的冷漠男子挫骨扬灰。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怜悯之心,你身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难道还要自欺欺人么?我赵无欢,此生此世最厌恶的人就是他,我恨不得他立刻就死,又怎会随你去见他?你若是不怕你的主子在黄泉路上还遇见我,不妨现在就杀了我!”赵无欢笑得得意。
  “好!好!好!”黑衣男子怒极反笑,松开手,一步步踉跄着朝后退去,一连说了三声好后,狠狠道,“赵无欢,你就连死……都不配!“说完,朝着赵无欢的脸上啐了一口,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黑衣男子前脚刚走,一个人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见赵无欢晃了两下眼看着就要倒下,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惊呼道:“无欢!”
  “呵……谢谢你……”口中不断涌出鲜血,赵无欢的笑容变得无比落寞,“清平,谢谢你没有揭穿我……”
  “别说话了!”清平狠狠地打断他的话,“你以为你死了就赎罪了么?你欠他的一生一世都还不清,给我撑住,解药马上就制出来了!”
  赵无欢虚弱地摇了摇头,反手抓住清平的手,恳求道:”药一出……就送去王府……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
  “若是他得知真相,活着岂不是比死了还痛苦?”
  “清平,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骗过他……”说完,赵无欢望着清平笑了,再也没有说话,只是那样信任地注视清平,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
  无欢咬舌自尽了!
  他想早走一步,他怕清平反悔,违反他的请求。
  意识散去之前,赵无欢突然想起多年之前那个雷电交加的夜,那些生不如死的痛,他听见大夫焦急地询问清平:“情况危急,保大人还是孩子?”
  他还记得清平当时惨白的脸,接着,他用尽全力朝着清平喊:“我不要孩子!我绝不要那人的孩子!”
  孩子,放弃那人的孩子,是他余生最追悔莫及的事,若是重来一次,他一定会……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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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王爷锦昊,是赵无欢这一生中最对不起的人!
  大家都在私底下感叹,一定是王爷上辈子杀了赵无欢全家了,否则这辈子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还债?
  缘由天定,可到了锦昊和赵无欢这里,却是实打实的“孽”缘!
  赵无欢算是忠烈之后,自小被娇生惯养,不识心计。
  如果没有那些变故,或者他永远不会与九王爷有任何交集,退一万步,若是换了另一种方式相遇,或许九王爷都不会多看他一眼,而他,也不会卷入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他赵家满门忠烈,除了他,父兄姐妹几乎全死在战场上,而他自小肩不能担手不能提,十足的病小子,所幸身体不好逃过一死。
  父亲死前将他托付给多年的老友尚丞相,却不想所托非人,无欢也是瞎了眼,看不清人心,折腾半生,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原本赵家就算只剩下无欢一个,也有盘根错节的暗藏势力足以让他自保,可他自幼被别有用心地抚养得不谙世事,一转手,就轻易将自己的一切拱手让人。
  边关之上,赵将军为救九王爷而死,年少的九王爷跟赵将军亲手诺下会娶赵家最后一根独苗,守护到老。
  赵家没落,九王爷执意要娶赵无欢,无欢不愿,就连大婚之后,也不准许九王爷靠近他半分。
  无欢被设计意外怀了九王爷的孩子,觉得羞耻又愤怒,所以他是死也不想留下孩子,那对他而言是恶心的污点,就连回忆都觉得是耻辱。
  能够怀孕生子的男子在这世界并不多,几乎已经濒临灭绝,男男之爱同男女之爱一样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觉得奇怪。碰巧,无欢爱上的就是男子,而让他觉得恶心的那人也是男子,而他的情敌却是一个女人,这个世界女人大多丑陋,所谓的美人凤毛麟角。
  美人千金难求,男人倒是个顶个的出色。
  无欢原以为被逼婚是因为九王爷用了手段,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娶了别人,所以他恨,恨九王爷毁了他一生。于是当心爱之人对他流露出私奔之意,他竟然傻乎乎地信了。被九王爷的人抓回来后,他愤怒地拔剑刺进九王爷的胸膛,饶是这样,九王爷都舍不得伤他分毫。
  他骂九王爷是不要脸的瘸子时,并不愿承认那是为救他落下的残疾;他骂九王爷禽兽不如时,亦不知道九王爷也同样被人设计;他痛斥九王爷不要再对他那么好时,却知道,那个傻瓜是不会听的。
  时至今日,九王爷为了救他,和他中了同样的毒,可是解药只能制成一颗,他想,这下子真是太好了,真相大白后,他终于不用愧疚地活下去,他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死去,死得其所。
  死亡,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脱。
  可是,死之前,他却不想九王爷知道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害九王爷半生万劫不复,他害九王爷一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索性就负心到底,结局幡然悔悟实在是太矫情了,他宁愿九王爷永远将他记成“负心薄情”之人,也好早点忘记,重新开始。
  身下的疼痛将意识混沌的赵无欢猛地激醒,他虚弱地睁开眼,模模糊糊中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清平,而在清平身边,是一个白发老者,清平的脸色苍白如纸,不时地朝他这边看过来,满脸焦急和担忧。
  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无数次午夜梦回,赵无欢都曾因这梦魇生不如死。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已死的事实,脑中混沌的赵无欢以为这又是一场梦。
  恍惚又听见那个似曾相识而焦急的声音地问:“情况危急,保大人还是孩子?”
  “保住孩子!不要管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孩子!”
  赵无欢已经将这句回答当做了本能,拼尽了力气大声喊了出来。
  清平愕然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盯着赵无欢,他虽然挣扎,却也早就决定保住无欢。现在……为什么会突然变了?无欢不是恨极了九王爷么?怎么肯不惜生命生下这孩子?
  赵无欢虚弱地再也说不出话,只在心里苦笑,若是再来一次,自己的生命算什么?
  他只要……只要……九王爷的孩子平安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是我粗心,幸亏有细心的读者发现我前后言语矛盾的地方,做了修改!
  ☆、回归的誓言
  当孩子的啼哭声响起时,赵无欢才一个激灵想起他其实已经死了,这不是什么梦,那……耳边真实的啼哭声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真的生下了孩子?是那人的孩子!
  “女儿!是个女儿!无欢,你刚生了个女儿!”清平的声音响起,赵无欢转头看见清平怀里的孩子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他又活了一次?重生?!
  “还……还有一个孩子!”大夫的声音很慌乱,显然他也没预料到还会有一个孩子,就连这生产的男子还能活着,对他而言都是奇迹,他活了几十年了,虽然很少接生,但这种情况下能孩子和大人都保住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知怎的,自从这昏死过去的男人大喊了那一声后似乎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情况也在慢慢好转,他在拼尽一切生孩子。
  又是一阵痛苦,另一个孩子的啼哭声终于响起,却明显不如前面女孩子的声音响亮,像是小猫小狗在呜咽。
  两个孩子?!赵无欢简直觉得自己可以含笑九泉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重生到这一刻,但是若是牺牲自己救了孩子,那就太值了!哪怕让他死个几百万次都值得!
  耳边传来清平和老大夫的对话。
  “这孩子……恐怕……”
  “怎么了,大夫?”
  “女孩倒是健康无碍,这男孩恐怕……活不了……双生子为了存活在胎中争抢厉害,男孩没抢过这女孩,虚的很……”
  清平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失血过多的赵无欢,见他一改之前的虚弱,此刻竟然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不免吃了一惊,刚刚这人还像是快要咽气了,怎的此刻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瞪着他啊?很惊悚的好吧?
  “大人怎么样?”清平一慌神,立刻问道。
  大夫立刻跑上前把了把脉,做了一下收尾的工作,抬头时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竟然说:“真是奇迹……大人无碍了,只需要多多休养!”
  赵无欢看着大夫,大夫看着清平,清平盯着赵无欢,三人就这么怔了一瞬间,似乎都没从这天大的喜讯中缓过神来。
  就在这时有人倏地打开牢门冲了进来,焦急万分地喊道:“快走,不然就走不掉了!他们得到消息已经来了!”
  清平怀里抱着两个孩子,一时之间慌了手脚,赵无欢却突然冷静了下来,他记得,重生之前那次他说不保孩子,醒来时他已经不在这里了,孩子也没了,没人告诉他是男孩女孩,亦或是双生子,他也从来没问过。开始是不想问,后来幡然悔悟是想问开不了口,他愧对那孩子。
  所以,重来一次,他是死都不想重蹈覆辙。
  就在无欢脑中还在回忆前程往事的时候,就听进来那人道:“怎么有两个孩子?”不等清平回答,那人又立刻说道,“来不及了!你们带着孩子快走,我留下来!”
  “不行,韩大哥!”无欢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重生前韩大哥就是死在今天,害得清平一生孤单。
  无欢几乎是强撑着站了起来,不等清平和韩越反应过来,一把尖利的匕首已经插入了老大夫的后背,一丝恨绝在无欢眼中划过,瞬间归于无奈,就连清平和韩越都大吃一惊,他们所接触过的赵无欢虽然已经不再单纯天真,但是也绝没有达到这般狠毒的地步。
  “看我做什么?”无欢只能忽略到两人的目光,却不能解释。按照重生前的记忆韩大哥最后都是被灭口了,而这老大夫本就是别有用心安排来的人,现在看着忠厚,如果活着必然是祸害。清平还有利用价值,所以能活下来。
  无欢抽出匕首后,擦了擦身上的血,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牢房是有心为他而设,闲杂人等早就被支走了,偌大的牢房,也就他们几个人而已。
  无欢知道以他现在的状态,跑不远,只能躲,而唯一让人放弃寻找他的方法,就是他死了!
  虽然是临时的计划,会有很多缺陷,但是眼下也不得不这么做了。无欢强打起精神,失血过度让他的脸看起来无比苍白,要不是孩子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怕是早已倒下了。
  无欢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看了一眼女儿,抱过女儿,对清平说道:“清平,如果你信我,什么都别问我,就照我说的做!”
  清平愣了一下,很快便信任地冲无欢点了点头,无欢救过他一命,他发誓无论对错,永远不违背他。
  无欢又看了一眼儿子,恨不得看进自己心里去,再也不放开,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舍弃,但是他产子是事实,怎么也要有个孩子交上去,哪怕是个死的。
  否则今日之事必定会被怀疑,他和孩子余生都要疲于逃亡。
  他日后必定颠沛流离,健康的女儿就算跟着他,能否活着都是未知,更别提体弱的儿子,那是没有半点活着的可能。虽然不愿承认,无欢看着小猫一般的儿子,也预感他命不久了。
  “你抱着孩子,一路往人多的地方跑,如果被抓住了,也不要反抗!把孩子交出去,一定听我的,把孩子交出去!千万不要硬碰硬!否则你和孩子一个都活不了!”
  “那你呢?”清平问道。
  “对不起,我要把韩大哥带走!他若是被抓住肯定死!”无欢说完看了一眼韩越,发现韩越惊讶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无欢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无欢还有一层担忧,他怕自己突然又不行了,那么至少韩大哥能帮他照顾女儿。
  韩越今天是确定自己要死了,那些歹毒之人已经对他生疑,怕他将真相告诉无欢,绝不会留着他见到明天的太阳。他只想在死前护住无欢和清平而已,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无欢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无欢太过相信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就算他说错嘴皮子,无欢也不会信,所以他索性什么都不说,只暗暗与九王爷的人联络,今天之事,他已传了消息过去,至于王爷能否赶来,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至少从目前看来,王爷的人怕是来不及了。
  无欢重生之前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韩越的死因,韩越对他赵家忠心耿耿,却到死也没来得及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产子昏迷的无欢。
  “清平,你抱着孩子先走!今日之后,无论对谁,你都说亲眼看我葬身火海,你带着孩子逃了出来!”无欢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玉,塞进儿子的怀中,深深地看了一眼孩子,便将清平往前一推,示意他快走。
  清平愣了瞬间,猛地抽开头上的发带,如墨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他的脸,他和无欢身高相近,若是看背影,一时之间难以分辨。
  无欢望着清平往外狂奔的背影,知他想暂时转移追兵的视线,给他们创造更多的逃跑时间。
  “韩大哥,把这里烧了吧!从今日起,我,赵无欢,葬身火海!”
  无欢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儿,火光映红了他的脸,老大夫的尸体也被点燃了,这牢里唯一的一具尸体,将会代替他,与过去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