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玩具
  萧棠枝道:“不瞒相爷,萧某在工巧方面,有一些天份,之前敝派中常用的易容改扮之物,例如阴阳壶,九转球,许多首饰,皆是出自我手,长安城也有贵人买过,署名‘棠枝’的就是我了……”
  一说起这些,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伪装出来的温文尔雅全没了,他双眼放光,连语速都快了许多:“玥坊的步时盘,风扇之类,我全都拆开过,也都做了出来,那步时盘着实精妙十分,还有商部的缝纫机更加精妙!还有新出的逐日车我全都拆开看了,我还把商部密告箱子的锁给开了……”
  他一噎,然后迅速的道:“但我没有动过里头的东西,之后也全部修好了。”
  他小心的看着她。
  晏时玥扶了扶额。
  后头微欣去而复回,把手里的东西给她看,是一个小小的凤头簪子,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头可以拿下来,中间中空,而且拧上去之后,一点都看不出来。
  微欣道:“这个‘棠枝’近些年在暗道上还挺有名的,据说以手快著称,给他一个簪子首饰,他能很快给你一个与原来一模一样,又能藏物的。”
  哟?晏时玥问:“你多大了?”
  萧棠枝道:“二十二。”
  可他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俊美灵秀到了极点。
  萧棠枝被她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我们服药,都是按长相的,江师兄说我的长相,再年长了就不好看了,故此在十七岁时就服了药。”
  晏时玥好奇问:“你们人人都服药么?”
  “怎么可能?”萧棠枝道:“那药极为珍贵,必得有极好的苗子才会让你服,如今世上,服过此药的,据我所知只有三人,江师兄、我和另一个人,是谁却不知了。”
  晏时玥问:“现在还有吗?”
  萧棠枝道:“没有了,倒是有方子,你想要吗?”
  “方便吗?”晏时玥道:“我师父是苏济,他应该会感兴趣的。”
  萧棠枝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现在就是江师兄当家,他说以后就没有无心派了,我们全听你的。”
  晏时玥道:“那就谢了。”
  然后萧棠枝现场写了下来,晏时玥放进袖袋,一边又道:“那你的意思,是想去玥坊还是商部?”
  萧棠枝道:“我就想跟着相爷。”
  他一脸不好意思的道:“现在有了的东西,我都已经看过了,学会了,故此,我就想跟着相爷,相爷再做什么,我就跟着看看。”
  她道:“如果我什么也不做了呢?”
  萧棠枝道:“那也无防,给我一个地方就成,我自己拆东西做东西玩儿。”他羞涩的冲她笑,看着特别小奶狗。
  不过想想,这位可是江恨别派出去清理门户的!把骗子给骗了的人!所以这样子绝对是骗人的!
  晏时玥不动声色的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么:“欣儿,你把我书房架子上那几张纸给拿过来。”
  微欣问:“哪几张纸?”
  她道:“你一看十几张胡乱放在一起,不是字,全都像鬼画符的那种就是了。”
  微欣就去了,萧棠枝的眼神在两人身上一掠而过,然后一脸乖巧的等着。
  微欣不一会儿就拿了过来,晏时玥把纸放在桌上:“小糖纸,你过来看看。”
  萧棠枝并不知道自己被起绰号了,只觉得她叫他名字的时候特别古怪,但是脸上没带出什么,就过来了。一看之下,他一凝眉:“这是?”
  他开始细看。
  晏时玥老神在在的喝茶等着,萧棠枝把她画的十几张纸一一看完,看了她一眼,道:“萧某姑妄言之……我认为,相爷似乎想弄一个屋子,像考试一样,出种种古怪的题目,里头有种种的小机关,然后只有找到题目,并做出来,才能出这间屋子,然后进入另一间……”
  晏时玥嘴角带笑。
  对,就是密室逃脱。
  这是她从江南回来之后,突发奇想弄的。主题是科举,就是一个举子从乡下赴考,中途遇到这个那个,什么黑店,土匪窝之类的。主要是为了让孩子们玩儿,长长见识,培养他们的团队意识,以及学习积极性什么的。
  晏时玥仔细给他说了说这个概念,道:“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做,怎么样?”
  萧棠枝的眼睛亮的惊人。
  他就喜欢玩玩具,她就给了他一个这么大这么大的玩具,让他玩。从无到有,各种机关、解密,方方面面无数种知识都能用到,这真的……太合心意了,太迷人了。
  晏时玥道:“你不要做的太难,我要的是恰如其分,要知道,我是为了给孩子们玩的,所以首先,不能有危险,不能太可怕,主要就是为了让他们长长见识,适度才是最好,能做到吗?”
  她看着他:“想要什么,可以交待玥坊做,这一个能做好的话,我还可以让你另外再做其它主题的,例如从军之类的,给大人玩的,全都可以。这一个,就是你的‘县试’,懂吗?”
  萧棠枝连连点头:“我明白。相爷放心!”
  晏时玥就叫了唐小影过来,叫他这阵子都跟着他,从选地方到调度人手,都可以通过唐小影来做。
  萧棠枝领命去了。
  晏时玥揣着药方子去找苏济。
  苏济年过百岁,仍旧精神健旺,因为目前在研究蛊,所以他找了一干徒子徒孙过来,专门找了个地方,不常在王府中。
  晏时玥过去把药方子给了苏济,苏济果然十分感兴趣。
  但是他接过方子研究了一下,就道:“这似乎不太对,这好像不是药,是一种毒……虽然他们看起来与常人一样,但其实,他们整个皮囊都‘死’了,尝不到酸甜苦辣,摸冷热的东西,也感觉不到冷热,睡着了被火烧也感觉不到疼,你拍他肩,拍轻了他都未必能察觉,这活着有什么意思?”
  他看着她。
  晏时玥也有点吃惊。她本来还想,要是又能驻颜又不用怕疼,她弄点儿吃也行啊!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果然上天是公平的,还是少做这样的梦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