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正义
  张氏被陈思的指甲狠狠揩了一下,腕间吃疼,忙伸手拍掉陈思紧紧抓着她的手,瞧着她,脸色有些难看,“什么去太子府?我今天一直都在府里,而且太子府是什么地方,岂是我说去就去的……”说到这里她脸上闪过一丝自卑。
  陈思的脸色登时就惨白不已,怔怔地退后两步,眼睛里噙满了泪花。林长乐没有绑架张氏,却还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张氏被她绑架了,并且还以此要挟自己替她做伪证,陷害秦天音。
  只是她却没有看透林长乐那一张虚伪的脸,当然她最恨的还是自己,竟然这么愚蠢,还帮着别人陷害真心待她的秦天音。
  或许经过这么一件事儿,就连秦天音都不愿意和自己做朋友了吧?她心中懊恼不已,可是除了哭,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嘛。
  张氏一看陈思的脸色不对劲,忙拉着她的手,一脸焦急地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思心中既委屈又愧疚,此时此刻最需要别人安慰,所以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跟张氏说了。
  张氏听后直骂她,“你怎么这么笨啊,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可是再责怪她又有什么用呢,当务之急还是想一想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我……我也是害怕太子妃真的会对您不利,所以才做了啥事,嘤嘤嘤……”陈思心中委屈,小声地啜泣起来。
  张氏出身低微,又是生了个女儿,所以在陈府里自是不得宠的,因而事事小心,才造就了陈思这一副胆小怯懦的性子,这使得她更不敢得罪什么达官显贵了。
  陈思停住哭声,急忙拉着张氏的手说道:“既然母亲您现在没事了,要不我去刑部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吧,总不能让天音她被小人陷害吧……”
  张氏急忙拉住她,脸上闪着一丝的精明,“你现在去岂不是把两边都得罪了?本来你帮着太子妃作伪证已经得罪了秦天音了,现在你要是再去揭穿太子妃,你……你还想不想让咱们陈府好过,让咱们母女好过了?”
  “可是天音她……”想起秦天音看着她时失望痛心的表情,她心中就难安。
  “现在还管得了她吗?”张氏有一些生气,忍不住用手点了点陈思的额头,“秦天音虽说是龙临殿下的未婚妻,可是龙临殿下现在生死未卜,自然秦天音这个安定王未婚妻的头衔也是形同虚设,现在是太子妃要他的的命,你现在去,是想把自己也搭进去吗?”
  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她自然是不想也不愿意的。陈思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她虽然很想帮秦天音,但是现在龙临殿下不在,就算她说出了实情,又有谁能相信她的话,替秦天音洗刷冤屈呢?想来这种可笑的想法也只能作罢,而秦天音能否度过这一劫,也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见陈思不再说话,张氏才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现在你就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陈思没再答话,怔怔地望着已经出现在东方的弦月发呆。
  秦天音到了刑部以后,那些刑部的也没有怎么为难她,毕竟现在她虽说有害龙临的嫌疑,但总归是没有切实的证据来证明,再者说了她现在还是龙临的未婚妻呢,他们对她自然是要客气点儿了。
  林长乐却看不得他们这样对待秦天音,一双眸子闪着愤怒的光,看着王平之质问道:“不是说让你把她收监吗?怎么还有吃有喝的供着她……”
  王平之面露难色,被林长乐这么一个跋扈的世家小姐质问,心中难免不服气的,可是谁叫他只是刑部一个大理寺卿,自然是得罪不起太子妃和丞相府了。
  可是他怎么也胸怀正气,虽然不能明着同她争吵,但是还是知道变通的,是以才为自己辩解道:“太子妃,秦天音她虽然有嫌隙,但是怎么说现在证据也不足,咱们还是没办法治她的罪的,总不能真相还没有大白呢,就让她饿死在刑部吧?这要是传出去……不光是我,就是您……面子上也过意不去的吧?”
  林长乐虽然说很不服气,但是王平之说的又不无道理,所以也就不同他计较了。
  到刑部后,他们自是又对秦天音审问了一番,只是依旧什么都审不出来,所以只得作罢。
  吃饱喝足之后,秦天音被关进了一间牢房,只是这牢房就她自己,倒显得空荡了些。这处牢房比着其他的牢房倒也是干净的很,除了昏暗点儿,也没什么吓人的地方。
  秦天音也挺配合的,兀自就走进去了,也没有叫王平之为难,只是还不忘同王平之说道:“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天音的性命是交到王大人手上了……”说着莞尔一笑,那灵动的眸子深邃之极,竟让人猜不透她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王平之自是明白秦天音的意思,他兀自瞧了一眼林长乐,适才一脸严肃得对秦天音说道:“天音姑娘且放心,是非公道可不是只在人心的,若是姑娘有冤屈,那我们一定会还姑娘清白,若是姑娘真的做了对不起龙临殿下的事情,那自有域国的律法惩治。在真相没有出来之前,王某一定会日夜守在这里,所以就委屈姑娘屈身狱中了……”
  秦天音莞尔一笑,朝王平之躬了躬身,说道:“那就多谢王大人了……”
  王平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日夜守在这里,别人自然就没有机会杀她了,所以即使是在狱中,有王平之保护她还是安全的。
  看到林长乐恨不得现在就处死秦天音的样子,王平之心中就猜想会不会是秦天音得罪了林长乐,才会被林长乐这般对付。在看到秦天音一脸镇定,又一派坦然的样子,他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想。或许这件事真的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只是他不会这么听之任之,让一个无辜的人蒙受不白之冤,是以这趟浑水他还真的趟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