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就是妈妈说的一间小屋子？？？
比梧桐街那栋小洋楼宽敞好几倍，也叫“小”吗？
宿淼打量了一圈，这处房子其实更偏向“园子”。自然，没有她记忆中的园子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亭台楼阁、假山池塘，一应俱全。
不仅她惊讶于柳玉绣的大方用心，就连吴红玉也怪不是滋味的。
“爸妈对你真好！”
宿淼察觉到了她话里的不痛快，只笑了笑，没说话。
等宿池和韩勒一人拎着一个箱子进来，就见姑嫂二人分外沉默，气氛说不出的奇怪。韩勒环视一圈，心里有了数。
“跟木头桩子似的站着做什么，大热天的，赶紧带路。”特别自来熟地吩咐宿淼。
宿淼正不知说什么好呢，也顾不得嫌弃他的语气，转身就往前带路。走了两步才想起自己也是第一回 来这里，哪儿知道东西放哪间啊。
她尴尬得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大哥……我住主屋吗？”
宿池察觉到她的不安，笑着安抚：“傻，这是你的房子，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哦。”潜意识里，宿淼没把这栋院子当成自己的。
宿池：“你说你脑子这么笨，家里又不能时时盯着你，以后可怎么办喲~”
他比宿淼大了十多岁，知道的事多。对外祖家攒下的家底很清楚，除了明面上被收走的房产，最主要的是祖宅密室里藏着的那些东西。
爸妈给宿淼院子，他不仅不觉得多，还嫌给得少呢。
可他知道内情，吴红玉却不晓得。
她十多岁就来了宿家，柳玉绣又是个宽厚的脾气，没拿她当外人过。成了儿媳妇后柳玉绣也从不摆婆婆的谱，待她跟从前没两样。
公婆不多事，丈夫让着宠着，自然把吴红玉宠成了受不得委屈的狗脾气。
一听丈夫这话，再想到婆婆送她那一间比这儿小，无名火就来了。
“废什么话，赶紧搬，一会儿还得找人把梳妆台搬过来。你们也是，梳妆台那么大的块头非得弄给来，也不嫌事多。”
宿池被骂得摸不着头脑：“嘿，媳妇儿，天气热你也不能怨我身上啊，你赶紧和囡囡到屋里歇着，可别晒坏了。”
听到丈夫的关心，吴红玉突然泄了气。
只觉得自己实在面目可憎。
公公婆婆的东西，他们爱给谁就给谁，谁也没规定这些东西必须得留给儿子。她也知道，他们宠宿淼时也没忘了她的份儿，遇到这样明理的家人，按理说她该满足的。
可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复杂。
上一刻她还心疼宿淼身世陡变，这会儿又因为婆婆公然偏爱心生埋怨。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吴红玉面上羞愧，等宿池和韩勒走远，才讪讪地跟宿淼道歉：“淼淼，我，我不是对你发火，我只是……被这天热得烦心了。”
宿淼看破不说破，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模样，顺着她话说道：“嗯，是好热诶。嫂子，反正有人帮着干活儿，我们进去偷会儿懒吧。”
韩勒出来，正好听见这话。
嘴角抽了抽。
……还挺单纯。
作者有话要说：……单纯，单纯？？？？？？
第12章
宿淼不单纯，恰恰相反，她总能在最短时间内权衡利弊，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在她眼中，吴红玉乍起的计较算什么？人活在世，不为自己考虑那叫愚蠢。
言语挤兑罢了，总好过动不动就要她性命的嫡妹。
何况，她看得出来，吴红玉本心不坏，许多时候都很维护她，方才也不过是受刺激过大，拈酸吃醋罢了。
退一万步，就算看在爸妈大哥的份上，她也不会同嫂子翻脸。
一个递了台阶，一个想修复关系，姑嫂二人一拍即合，欢快地躺在桂花树下偷懒聊八卦。
宿池见状，只能叹气。
一个是亲妹子，一个是亲媳妇，他能咋办？
好在还有个主动送上门的韩勒。
两个大男人干活儿很利索，不到两小时就把所有东西归置好了，连屋里的卫生都搞完了。韩勒还细心地跑到厨房和卫生间检查了水电。
到了傍晚，四人到最近的饭馆吃饭，而后将宿淼送回文化巷后才开车回部队大院。
文化巷这头一切顺利，食品厂家属院那叫一个曲折。
宿安拖着行李箱下楼，没想到杨美凤抓着她又哭又闹，就是不让她走。筒子楼里大妈大婶见了热闹也跟着瞎掺和，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宿安没良心的，气得她差点心肌梗塞。
等宿卫国到了，杨美凤立马变脸。
不骂宿安白眼狼了，开始当着街坊邻居们诉苦，口口声声养大女儿何等不易，如今亲生的回不来，手把手拉扯大的也要走，一下失去两个女儿她和车满铜真是活不下去了……
硬生生靠着脸皮厚坑了宿卫国五百块。
宿卫国身上哪有这么多现钱，就算他同意给也拿不出来啊。
可宿安一直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一群中年妇女帮着杨美凤压阵，他和小许两人挣不开女同志们用身躯铸成的人墙。
只能被逼写了张欠条。
宿卫国许久没遇到这么难应付的娘子军，简直有理说不清。
一时间，脸色特别吓人。
宿安看着渐渐远去的家属院，刚松了口气，就迎来了宿卫国毫不留情的训斥：“孝顺养父母是美德，没什么不对，但你刚才的做法很不恰当。”
“对方只要哭一哭闹一闹就能达成愿望，这次解决了，下一次呢？”
不管杨美凤人品如何，单凭她将宿安养大，宿卫国就心存感激。他一早打算好了，让人给车满铜和杨美凤换一个稍微轻松的岗位，谁能想到他都没来得及张嘴，就被逼着写了五百块欠条。
在他看来，挑衅无异。
尤其是，自己的亲女儿也在逼迫他的行列中。
这更让宿卫国不痛快。
再想到宿安对宿淼的敌视，耍心眼撺掇车满铜将这事闹得满世界都知道，宿卫国心里愈发确定，这个女儿的性子委实被养坏了。
必须想法子掰回来才行。
宿安不服气，她认定宿卫国在借题发挥，鸡蛋里挑骨头。面上却呐呐道：“爸，对不起，是我想岔了。”
宿卫国肃着脸，手指有节奏地在大腿上敲了敲，问：“上次你说家里没钱才没念高中，现在还想念吗？”
宿安：“……爸，我书本丢下好几年了，我，我怕……”
上辈子她就不爱学习，既然穿成了干部子女，有个当官的爹，她这种学渣何苦为难自己呢。
宿卫国迅速扫了一眼后视镜：“你想去工作？”
“可以吗？爸。”她期期艾艾地问道。
宿卫国沉吟良久，再次提醒她：“你是初中文凭，只能安排到厂子车间工作。”
宿安讶然，她垂下眼睫掩饰自己的情绪，左手按住有些乱了的心，等情绪平静下来她再侧首看向宿卫国，道：“爸，我不想到车间上班。”
车间工人多苦啊，天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谁不是累出劲椎病？过不了几年还会迎来下岗潮。
她好歹是团长家的姑娘，难道找不着一个坐办公室的轻省活儿吗？
“大嫂帮宿淼安排工作时，能顺便帮我安排吗？”
宿卫国：……
他看着宿安颇有些头疼。可是想到这是自己亲生的，流落在外错过了更好的教育并非她的过错，他觉得还是该耐心一点。
“安安，淼淼高中毕业了，红玉能安排她，并不一定能安排你。”
“爸建议你继续上学，读书使人明理，读书也开阔眼界。好歹拿到高中毕业证再说。”
宿安埋头不吭声。
宿卫国耐心告罄：“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如果你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那就由我这个做爸爸的替你决定吧。”
宿安忧虑的不是别的，而是宿蒋两家的联姻。
她斟酌了下语气，似乎只是随口一提：“我没想好，我只想……早点把婚事定下来。”
她现在刚过十七，而蒋陆已经二十四了。按照小说的轨迹，宿淼明年就会跟蒋陆结婚。看书那会儿她以为是作者弄出了bug，毕竟《婚姻法》在81年修改过，女方年龄从18改到20，而结婚时宿淼才过18岁生日。
现在她知道了，宿淼户口上的出生日期填大了两岁。
但换成她——
蒋家会同意蒋陆再等她三年吗？到时候蒋陆可就是大龄剩男了。
宿安心里没底，急切地想要得到宿卫国的保证。
宿卫国看着她，目光凛然，跟刀子一样，看得人害怕，宿安梗着脖子，道：“爸，我文化水平低，长得也没宿淼好看，只有抓住这门亲事下半辈子才不会太难过。”
“宿淼也说，蒋陆并不喜欢她。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努力让他爱上我呢？”
宿卫国看着她，说：“蒋陆不适合你。”
“那就适合宿淼吗？”宿安语气尖锐，继续说道：“你就是偏心！在你心里，我真的那么差吗？”
宿卫国一怔，想要跟她说理。
瞥到宿安眼中的笃定，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孩子表面自傲，实则自卑。轻描淡写的一句便能戳伤她的尊严，她仿佛钻进了死胡同，事事都想跟宿淼较劲儿。
殊不知，越是这样自己的路只会走得越窄。
“爸，我没求过你别的，我只想下半辈子少吃点苦，就想嫁到蒋家去。”
比梧桐街那栋小洋楼宽敞好几倍，也叫“小”吗？
宿淼打量了一圈，这处房子其实更偏向“园子”。自然，没有她记忆中的园子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亭台楼阁、假山池塘，一应俱全。
不仅她惊讶于柳玉绣的大方用心，就连吴红玉也怪不是滋味的。
“爸妈对你真好！”
宿淼察觉到了她话里的不痛快，只笑了笑，没说话。
等宿池和韩勒一人拎着一个箱子进来，就见姑嫂二人分外沉默，气氛说不出的奇怪。韩勒环视一圈，心里有了数。
“跟木头桩子似的站着做什么，大热天的，赶紧带路。”特别自来熟地吩咐宿淼。
宿淼正不知说什么好呢，也顾不得嫌弃他的语气，转身就往前带路。走了两步才想起自己也是第一回 来这里，哪儿知道东西放哪间啊。
她尴尬得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大哥……我住主屋吗？”
宿池察觉到她的不安，笑着安抚：“傻，这是你的房子，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哦。”潜意识里，宿淼没把这栋院子当成自己的。
宿池：“你说你脑子这么笨，家里又不能时时盯着你，以后可怎么办喲~”
他比宿淼大了十多岁，知道的事多。对外祖家攒下的家底很清楚，除了明面上被收走的房产，最主要的是祖宅密室里藏着的那些东西。
爸妈给宿淼院子，他不仅不觉得多，还嫌给得少呢。
可他知道内情，吴红玉却不晓得。
她十多岁就来了宿家，柳玉绣又是个宽厚的脾气，没拿她当外人过。成了儿媳妇后柳玉绣也从不摆婆婆的谱，待她跟从前没两样。
公婆不多事，丈夫让着宠着，自然把吴红玉宠成了受不得委屈的狗脾气。
一听丈夫这话，再想到婆婆送她那一间比这儿小，无名火就来了。
“废什么话，赶紧搬，一会儿还得找人把梳妆台搬过来。你们也是，梳妆台那么大的块头非得弄给来，也不嫌事多。”
宿池被骂得摸不着头脑：“嘿，媳妇儿，天气热你也不能怨我身上啊，你赶紧和囡囡到屋里歇着，可别晒坏了。”
听到丈夫的关心，吴红玉突然泄了气。
只觉得自己实在面目可憎。
公公婆婆的东西，他们爱给谁就给谁，谁也没规定这些东西必须得留给儿子。她也知道，他们宠宿淼时也没忘了她的份儿，遇到这样明理的家人，按理说她该满足的。
可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复杂。
上一刻她还心疼宿淼身世陡变，这会儿又因为婆婆公然偏爱心生埋怨。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吴红玉面上羞愧，等宿池和韩勒走远，才讪讪地跟宿淼道歉：“淼淼，我，我不是对你发火，我只是……被这天热得烦心了。”
宿淼看破不说破，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模样，顺着她话说道：“嗯，是好热诶。嫂子，反正有人帮着干活儿，我们进去偷会儿懒吧。”
韩勒出来，正好听见这话。
嘴角抽了抽。
……还挺单纯。
作者有话要说：……单纯，单纯？？？？？？
第12章
宿淼不单纯，恰恰相反，她总能在最短时间内权衡利弊，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在她眼中，吴红玉乍起的计较算什么？人活在世，不为自己考虑那叫愚蠢。
言语挤兑罢了，总好过动不动就要她性命的嫡妹。
何况，她看得出来，吴红玉本心不坏，许多时候都很维护她，方才也不过是受刺激过大，拈酸吃醋罢了。
退一万步，就算看在爸妈大哥的份上，她也不会同嫂子翻脸。
一个递了台阶，一个想修复关系，姑嫂二人一拍即合，欢快地躺在桂花树下偷懒聊八卦。
宿池见状，只能叹气。
一个是亲妹子，一个是亲媳妇，他能咋办？
好在还有个主动送上门的韩勒。
两个大男人干活儿很利索，不到两小时就把所有东西归置好了，连屋里的卫生都搞完了。韩勒还细心地跑到厨房和卫生间检查了水电。
到了傍晚，四人到最近的饭馆吃饭，而后将宿淼送回文化巷后才开车回部队大院。
文化巷这头一切顺利，食品厂家属院那叫一个曲折。
宿安拖着行李箱下楼，没想到杨美凤抓着她又哭又闹，就是不让她走。筒子楼里大妈大婶见了热闹也跟着瞎掺和，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宿安没良心的，气得她差点心肌梗塞。
等宿卫国到了，杨美凤立马变脸。
不骂宿安白眼狼了，开始当着街坊邻居们诉苦，口口声声养大女儿何等不易，如今亲生的回不来，手把手拉扯大的也要走，一下失去两个女儿她和车满铜真是活不下去了……
硬生生靠着脸皮厚坑了宿卫国五百块。
宿卫国身上哪有这么多现钱，就算他同意给也拿不出来啊。
可宿安一直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一群中年妇女帮着杨美凤压阵，他和小许两人挣不开女同志们用身躯铸成的人墙。
只能被逼写了张欠条。
宿卫国许久没遇到这么难应付的娘子军，简直有理说不清。
一时间，脸色特别吓人。
宿安看着渐渐远去的家属院，刚松了口气，就迎来了宿卫国毫不留情的训斥：“孝顺养父母是美德，没什么不对，但你刚才的做法很不恰当。”
“对方只要哭一哭闹一闹就能达成愿望，这次解决了，下一次呢？”
不管杨美凤人品如何，单凭她将宿安养大，宿卫国就心存感激。他一早打算好了，让人给车满铜和杨美凤换一个稍微轻松的岗位，谁能想到他都没来得及张嘴，就被逼着写了五百块欠条。
在他看来，挑衅无异。
尤其是，自己的亲女儿也在逼迫他的行列中。
这更让宿卫国不痛快。
再想到宿安对宿淼的敌视，耍心眼撺掇车满铜将这事闹得满世界都知道，宿卫国心里愈发确定，这个女儿的性子委实被养坏了。
必须想法子掰回来才行。
宿安不服气，她认定宿卫国在借题发挥，鸡蛋里挑骨头。面上却呐呐道：“爸，对不起，是我想岔了。”
宿卫国肃着脸，手指有节奏地在大腿上敲了敲，问：“上次你说家里没钱才没念高中，现在还想念吗？”
宿安：“……爸，我书本丢下好几年了，我，我怕……”
上辈子她就不爱学习，既然穿成了干部子女，有个当官的爹，她这种学渣何苦为难自己呢。
宿卫国迅速扫了一眼后视镜：“你想去工作？”
“可以吗？爸。”她期期艾艾地问道。
宿卫国沉吟良久，再次提醒她：“你是初中文凭，只能安排到厂子车间工作。”
宿安讶然，她垂下眼睫掩饰自己的情绪，左手按住有些乱了的心，等情绪平静下来她再侧首看向宿卫国，道：“爸，我不想到车间上班。”
车间工人多苦啊，天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谁不是累出劲椎病？过不了几年还会迎来下岗潮。
她好歹是团长家的姑娘，难道找不着一个坐办公室的轻省活儿吗？
“大嫂帮宿淼安排工作时，能顺便帮我安排吗？”
宿卫国：……
他看着宿安颇有些头疼。可是想到这是自己亲生的，流落在外错过了更好的教育并非她的过错，他觉得还是该耐心一点。
“安安，淼淼高中毕业了，红玉能安排她，并不一定能安排你。”
“爸建议你继续上学，读书使人明理，读书也开阔眼界。好歹拿到高中毕业证再说。”
宿安埋头不吭声。
宿卫国耐心告罄：“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如果你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那就由我这个做爸爸的替你决定吧。”
宿安忧虑的不是别的，而是宿蒋两家的联姻。
她斟酌了下语气，似乎只是随口一提：“我没想好，我只想……早点把婚事定下来。”
她现在刚过十七，而蒋陆已经二十四了。按照小说的轨迹，宿淼明年就会跟蒋陆结婚。看书那会儿她以为是作者弄出了bug，毕竟《婚姻法》在81年修改过，女方年龄从18改到20，而结婚时宿淼才过18岁生日。
现在她知道了，宿淼户口上的出生日期填大了两岁。
但换成她——
蒋家会同意蒋陆再等她三年吗？到时候蒋陆可就是大龄剩男了。
宿安心里没底，急切地想要得到宿卫国的保证。
宿卫国看着她，目光凛然，跟刀子一样，看得人害怕，宿安梗着脖子，道：“爸，我文化水平低，长得也没宿淼好看，只有抓住这门亲事下半辈子才不会太难过。”
“宿淼也说，蒋陆并不喜欢她。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努力让他爱上我呢？”
宿卫国看着她，说：“蒋陆不适合你。”
“那就适合宿淼吗？”宿安语气尖锐，继续说道：“你就是偏心！在你心里，我真的那么差吗？”
宿卫国一怔，想要跟她说理。
瞥到宿安眼中的笃定，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孩子表面自傲，实则自卑。轻描淡写的一句便能戳伤她的尊严，她仿佛钻进了死胡同，事事都想跟宿淼较劲儿。
殊不知，越是这样自己的路只会走得越窄。
“爸，我没求过你别的，我只想下半辈子少吃点苦，就想嫁到蒋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