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蒲裕见自己人多势众,便是有了点底气,瞪眼看向犬时,骂道:“你别以为你使了点手段就能让卢景祯那个臭不要脸的死同性恋罩着你了,我告诉你,没用!”
  “你凭什么跟卢景祯多一个合唱?凭什么?啊?”蒲裕伸了指头,对犬时指手划脚道:“我们就简短几分钟的自我介绍和才艺展示,凭什么你那么多镜头?凭什么?”
  犬时低着头,眼睛向上看着,露出的眼白显得他凶悍十足。
  “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他妈把嘴巴放尊重一点?”过了好一会儿,犬时才低沉地开口道。
  蒲裕旁边的小跟班连忙是站了出来,将眼神瞪了回去,“干嘛?想打架啊?我告诉你,这里可是——”
  小跟班话还没说完,就被站起来的犬时给推到了等候厅的后门外边。
  “是什么?”犬时说着,将另外一个小跟班也推了出去,眼神却是直勾勾地盯着蒲裕,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蒲裕有些慌乱,但还是卯足了劲儿跟他唱反调,“不要以为卢景祯那个臭不要脸的同性恋罩着你我就不敢还手了!信不信我把你打我的事情,还有卢景祯袒护你的事情统统都给爆料到网上,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不就是靠那个死同性恋走你的后门走的后门吗?有什么好拽的?”蒲裕愤恨地盯着犬时,恶毒的话源源不断,“你还真是不要脸,身为一个男人做这种事都不觉得丢人的吗?怎么?在死同性恋的身下面叫床是不是特别爽?死同性恋还给你什么好处了?保你拿冠军?还是说拿什么资源捧红你?”
  蒲裕说着,冷笑一声,“也对,他是同性恋,你跟着同性恋搞在一起,那你也是同性恋,你们两个死同性恋活着就不觉得恶心吗?”
  “我跟他——”犬时死死地瞪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嘴,漏出獠牙,咬破他的喉管。
  蒲裕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就是莫名觉得恐惧。他张皇失措地往后退了两步,直到背脊贴到了门上才稳住身形,与此同时他的眼睛紧张地盯着犬时的一举一动,咽了咽口水。
  “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犬时抬手,用力地捏着他的下颌角,将人推出了门外。
  “我上次跟你说的是一点用都没有是吗?”犬时一步一步地将人往后逼,在一旁的两个小跟班都被他的表情给唬住了,完全都不敢出声,更别提上前为他出头了。
  犬时的眼神冰冷,“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再在背后说他坏话的话我会做什么?”
  “我这边三个人,你还敢打我?”蒲裕被捏得说话都费劲,却还是壮着胆子看向旁边的人,骂道:“你们俩愣着干嘛?光看着我被打吗?!”
  两个小跟班说实话也不是混的,都是大公司里面出来的练习生或者是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见到这架势哪里还记得蒲裕许诺的好处,经一提醒全跑屋里去了,临走前还贴心的把门给带上,免得这洋相被别人给看见了。
  “靠!”蒲裕觉得很是难堪,这难堪就难堪在明明自己找了俩帮手,却在紧要关头只留下自己一个人,搞得他特别丢人。
  蒲裕吞了口口水,看着犬时的手劲儿越来越大,便是忍不住威胁道:“你动我一个试试?我告诉你,就算你后面有卢景祯那个臭不要脸的死同性恋撑腰,那我也不怕你,我爸可是——”
  “嘭——”的一声,那是拳头到肉的声音。
  ……
  “人呢?”卢景祯坐在桌子底下镂空的日式包厢里,双手抱臂,一脸等得不耐烦的样子。
  桌上开着免提的手机里传来了何聪满的声音,磕磕绊绊地解释道:“他半小时、时之前才、才联系我,直接让我、我给地址,现在还、还没到呢?”
  “约的是半个小时前,他半个小时前才找你要地址,他是不是疯了?”卢景祯皱起眉头,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就想请他吃个饭,跟他好好说道说道,怎么的?还耍上大牌请不动了?
  何聪满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是尽量安抚他的情绪,“别、别介啊,人说不定马、马上就到了,您都等、等半小时了,再等一会儿有什、什么关系?”
  何聪满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就被敲响了。
  卢景祯挂了电话,淡淡地朝门外说道:“进来。”
  犬时被服务员领着进了门,坐到了卢景祯的对面。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只默默地注视着对方,看了好半天。
  “请问现在可以上菜了吗?”服务员看了一眼两人中间的烤炉,火已经烧得很旺了,缺的只是一点放在上面烤的食物。
  “上菜吧。”卢景祯眯起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轻声道。
  “好的,马上为您上菜。”
  服务员说完,便是转身往外走去,临走前还将门给带上了,以便客人有足够私密的空间。
  等服务员走之后,两个人依旧是没开口,坐在位置上喝着已经有些凉了的大麦茶。
  卢景祯瞥了犬时一眼,看着他脸上明显是被人新挠伤的痕迹,终究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脸上怎么回事儿?”
  犬时摇了摇头,显然是不太想跟卢景祯说这事儿。
  “又跟人打架?”卢景祯拧起眉,瞪着犬时问道。
  “没有……”犬时有些难堪,听着卢景祯这么问总感觉他好像特别不懂事儿似的。
  卢景祯闻言,似乎是想到什么似的冷笑一声,说道:“那就是女人挠的?”
  “可以啊,这才刚录完一期节目就有事儿做了,可真没让我失望。”
  卢景祯冷嘲热讽得这么明显,犬时一下就慌张起来,拧巴着辩解道:“……不是女的。”
  “那就是男的?”卢景祯脸上的寒意更甚。
  “不是……”犬时觉得自己一遇到卢景祯就嘴笨,但就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是早就在心底根深蒂固了。
  “不是女的也不是男的?”卢景祯敲了敲桌面,皮笑肉不笑的跟犬时开了个玩笑,“怎么?你一个下午的时间还去了趟泰国?”
  犬时愈发紧张起来,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蒲裕。”
  卢景祯闻言,立刻是皱起眉头,“上次被你打的那个?”
  “嗯。”犬时不安地看了眼卢景祯的表情,确定卢景祯没有像刚才那样对他皮笑肉不笑的阴阳怪气,便是放了点心。
  卢景祯挑了挑眉,问道:“这次是又骂了我什么?”
  “他说我是靠你走我的后门走的后门。”犬时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呲。”卢景祯闻言,没忍住气笑了,“我倒是想走你的后门。”
  “可是某人三年前的某个夜晚就跑了,我上哪儿去走你的后门去?”卢景祯笑着,眼睛直直地盯着犬时看,似乎是要将他由里到外看明白一般。
  是啊。
  三年前的那个夜,你究竟为什么不辞而别呢?
  【作者有话说:傻狗·犬时:我的后门怎么走?
  卢狗逼:我知道怎么走就好。】
  第18章 这算是体罚吗
  犬时坐在位置上,不敢随意动弹。
  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这是古人云的。
  所以犬时不太敢说话,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话才能让卢景祯不那么生气,又或者,用什么样的表达方式才能把当年的离开说得比较清新脱俗一点。
  但是他想不出来。所以他只能沉默。
  幸好是餐厅的服务员突然进门,这才解救了这一室的尴尬,“先生不好意思这边上一下菜。”
  几个服务员端着生肉与鲜蔬鱼贯而入,将菜一一码好到桌上后,这才逐一离开,“两位请慢用,有需要服务的地方请随时按铃。”
  卢景祯朝她点了点头,笑着道了声谢。
  房间内又陷入沉寂,两人面对面端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卢景祯垂下眼睑,抬手拿过了烤肉用的夹子,夹起几块稍肥的五花便是放到烤炉上面,任由火舌隔着铁网舔舐着五花,让它由生冷到炽热,再因受不了这过于炽热的温度而慢慢蜷缩。
  五花肉被烤炉炙烤出的油星溅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才稍微让屋子里有了些人味。
  “又不说话?”卢景祯承认自己好像比一个小孩还要沉不住气。
  “……”犬时紧抿着嘴,盯着烤炉上蜷缩起来的五花肉看。
  他觉得自己这会儿就好像是这烤炉上面的五花肉,在卢景祯如同火舌的拷问下,蜷缩成一团,一言又不发。
  “行,不说就算了。”卢景祯态度冷下来,松了口后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那张已经带有温度了的银行卡,放在了桌面上,“那这个是怎么一回事?也不说吗?”
  犬时从卢景祯拿出卡来就有些心惊胆战,暗自咽了口口水,想了半天也没法解释这张卡是什么个意思,“我……”
  “她怎么能……把这个给你呀?”犬时只觉得有种被背叛的感觉,解释又解释不出来,只能是怪罪起刘茜来,“我明明跟她说了不要告诉你的……”
  卢景祯眯了眯眼,将在烤炉上放久了烤得有些焦黑的五花肉夹起,扔到了一旁的废弃盘里,“犬时。”
  犬时愣了一下,定睛看向他。
  “任何东西放久了不去管它它都会坏的。”卢景祯没有看他,手上继续动作着烤炉上的五花肉片,:“就像这块肉,你把它放在烤炉上,一直不理它,他就会焦掉,坏掉。”
  “感情也是一样。”
  卢景祯将烤炉上仅剩的几块还能吃的五花肉夹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盘子里。
  犬时看着卢景祯的动作,听着他的话,像是听明白了什么似的红了一圈眼眶,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发着颤的说道:“对不起。”
  气氛又陷入奇怪的安静之中,房间里只剩卢景祯细细的咀嚼声,以及炉中炭火跳动的声音。
  “这个卡是我给刘茜的。”犬时抬头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从这件好像更好解释的事情开始说起,“我当时……以为你要赶我走了。”
  “我就……”
  “你就贿赂刘茜,让她把你调回去,她不愿意你还想砸她办公室?”卢景祯哼笑一声,又夹了几片神户牛肉放到烤炉上烤,“你知不知道,不管是顶撞上司还是贿赂上司,任意一条都可以让你滚蛋的?”
  犬时乖乖地低着脑袋任由卢景祯骂,一声也不吭。
  “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狗脾气这么大呢?”卢景祯瞥了他一眼,说道。
  等卢景祯说完,犬时才惴惴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心地问道:“那……这个事儿,你会赶我走吗?”
  卢景祯顿了一下,将夹子丢到了桌上,脸色不虞地看向他,“你是不是特别想走?”
  “不是!”犬时闻言,立马是慌乱地摇了摇头,带一点乞求,“我真的不想走……你不要让我走好不好?”
  他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一个回到他身边的机会,怎么会想要走呢?
  他都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很小心很小心的,只希望能在他身边有那么一个位置。就算是那种他从来都看不见他的位置也行,只要能在他身边呆着,他就很满足。
  可是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脱离控制的呢?犬时咬了咬下唇,忍不住在脑中胡思乱想。
  大概是从他忍不住贪心地想要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在他身边的位置大一点,再大一点开始的。
  他太喜欢他了。
  卢景祯听了这句话,脸色稍微好看一点。他捡起夹子,翻转着烤炉上面纹理清晰的神户牛肉,一边开口道:“你很有钱?”
  犬时愣了一下,迟疑地摇了摇头,“没有很多……”
  他打工赚不了多少,更何况他还有特别大的花销,长期以来,几乎是入不敷出。
  “嘁。”卢景祯瞥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赚到钱就花你以为能存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