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昌君的担忧
  董狐气鼓鼓地翻了个白眼,道:无聊。
  宗政无忧笑道:说点正经的吧,我已经取得突厥可汗的信任了,现下最要紧的就是如何挑唆突厥内部的纷争,至少也要让群下对他不满,然后把他做掉。
  董狐道:是应该这么做,不过我们现下的身份无法挑拨他们的不满,需要收买他们内部的人。
  宗政无忧打了个响指,表示自己和董狐想得一样,然后来到了墨霜君的营帐。
  霜君公主,刚刚可汗召见我,我这么说了……宗政无忧道,墨霜君大惊失色。
  什么!这话你也敢编,阿史那慕云极其狡诈,他不久就会发现事实。墨霜君道。
  宗政无忧道:所以,我们要在他还信任我们之前,快点做出行动。请问阿史那慕云的新部下都信服他么?你认不认识和阿史那慕云关系很好,背地里却非常憎恨他的人。宗政无忧相信以阿史那慕云的性格,他的属下里会有不少这样的人。
  墨霜君道:颉利部大王和托钵部大王,阿波部大王,乙息大王都和阿史那慕云有血仇,但是迫于阿史那慕云的威压,所以忍下来了。
  宗政无忧的脑中出现一个大问号,道:突厥各王都是有自己的部族的吧,如果真如公主所说,有那么多大王不服他,那为何还在奉事他。这些大王带着自己的部族一起反了,将会给阿史那慕云一个狠沉重的打击吧。
  墨霜君道:阿史那慕云当初征服他们的时候,强迫他们人的母亲和子女都带来做人质。所以……
  宗政无忧灵机一动,道:等到你当上可敦的时候,可以提出一个这样的要求。
  宗政无忧已经去突厥一个月,公孙阎忽然觉得这些时日有些空空荡荡,便拿出一些书,放到庭院中看。忽然公孙阎看到卫荣弧月在搬东西的身影。
  你要搬到哪里去?公孙阎问道。
  卫荣弧月道:我准备去北国找太史公子,此番谢过丞相的厚待,他人定会报答。
  公孙阎忽然想到卫荣弧月也是对太史煌极为重要的人,以后必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不能就这么让她去北国。
  公孙阎便拦下了卫荣弧月,道:几日前,我是待你有不周之处,现在你不妨在此住些时日,如果宗政姑娘回来,看不到你应该也会伤心。
  卫荣弧月温柔的眼神黯了下去,心想自己在公孙阎眼中果然只有利用价值,自己心中那些泪水,那些期待都是浪费自己生命时间,都是一厢情愿,自我陶醉,自作自受。
  可是如果忤逆公孙阎,想必公孙阎也会强硬把自己留下,到了燕国和北国交战的时候,他会把自己作为人质。这真是让她进退两难。
  我可以留下,丞相。卫荣弧月道:不过你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公孙阎漆黑的眸子出现了一些波光,其实他强硬把卫荣弧月留下而无视卫荣弧月这个请求,并非无法做到的事情。可面对卫荣弧月这样端庄又极有尊严的淑女,他好像没有办法让自己对卫荣弧月强迫什么。
  卫荣弧月看到公孙阎眼中有动情的迹象,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心想这郑昌君送给自己的迷情香果然有效。
  大概过了一会,卫荣弧月刚刚想要扑进公孙阎的怀里,却看到了公孙阎的腰带上系着和宗政无忧一样的玉佩,就忍住了所有的冲动。
  丞相。卫荣弧月道:醒醒吧。
  随着卫荣弧月这样一说,公孙阎马上就清醒了过来,想起刚刚自己的情绪,他黑如点漆的双眸露出了可怕的怒意,他没想到自己也会大意被使用迷香。
  此事,并非我想戏弄于你。而是你妹妹想要拆散你和宗政无忧,强迫我把迷情香,诱使你爱上我。否则就要揭发我的身世。卫荣弧月道。
  郑昌君说中了迷情香一个时辰,就会让人移情别恋,卫荣弧月将信将疑,她就试了一下,发现公孙阎果然神情有了变化,但是她最后一丝自尊心让她耻于这样做,她不能接受靠卑劣手段得来的爱情。
  公孙阎听了卫荣弧月的话以后,立马掉头过去找到了郑昌君。
  郑昌君此时正在房子里面绣着丁香手帕,看到公孙阎眼中愠怒的神色,便知道自己已然暴露,哥哥。
  你在把我当哥哥,还是你复国的工具?公孙阎怒道:你为何算计到我的头上来?
  郑昌君楚楚可怜地道:对不起,哥哥,我是真的不想这样,但是我实在害怕那个女人对你的影响,本来你欲立其他宗室做皇嗣,却听了那个女人的话准备立她母亲的儿子,后来你又为她屡屡犯险,我害怕你会逐渐受她操控,被她奴役。
  公孙阎道:住口,我会不会放弃复国的目标,也用不到你来算计我。如果你再敢对我这样做,我肯定——
  郑昌君噗通一下跪下了,哭泣道:哥哥,我错了。但是那女人终究是个外姓人,你想想她那贪婪的母亲是会想帮你做皇帝,还是让自己儿子做皇帝?如此有心机的女人,半老徐娘都能勾引皇帝,肯定会强迫宗政无忧背叛你,迷惑你啊!
  公孙阎听到郑昌君的话,怔了一下,其实这话并没有说错,可是当初宗政无忧和他的关系已经破裂,他为了能够和她重归于好,迫不及待答应了宗政无忧的要求,现在想来并非一个上乘的作法。
  可是如果真的立宗室中人做太子,那宗政无忧的母亲景氏的儿子作为当今皇帝的骨肉,无疑更具有被立的资格,到时候他为了杜绝起风波,必然不会让景氏把儿子生下来,或者在孩子出生时,害死他。那么宗政无忧对他就会产生一种抹不平的怨恨。
  当时我是一时冲动,不过现在我也不后悔。公孙阎道。
  郑昌君哭着拽着公孙阎的衣襟,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哥哥,我们云国人还被坑得不够惨么?我们还没有记住这句话么?
  公孙阎的心忽然被这句话给击中了,云国就是因为轻信燕国皇帝出的诡计而被灭掉的,而自己现在对宗政无忧的无条件信任,似乎也在重蹈覆辙。
  或许,你说得对,是我这个哥哥,被一时的感情迷惑。公孙阎道,你放心,我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郑昌君看到自己的言语已经起了效果,让公孙阎意识到了轻信于女色的可怕,便欣慰地笑了,复国是指日可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