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生病,只是缺觉……
  尹亦浠心里一抖,连忙跑回卧室,急匆匆的洗漱后倒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
  就算宫冰夜又醉后化狼,见她已经睡觉了应该不会再把她叫醒。
  她抱着侥幸的想法闭着眼睛数羊,没想到越数也精神,以至于楼下开门和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全都清晰的传进她耳中。
  没听到,没听到……
  她在心里默念,给自己催眠,可当楼下传来一阵“砰砰”的响动时,她还是忍不住翻身下了床。
  借着庭院中的路灯,见宫冰夜正踉跄着爬楼梯,好几次脚底踩空差点从楼上摔下去,尹亦浠连忙跑过去搀扶。
  刚碰到西装外套,手臂便被狠狠甩开。
  尹亦浠以为宫冰夜把她误认成了别人,因为宫冰夜有洁癖,最厌恶陌生人的触碰。
  她屈指在楼梯扶手上敲击几下,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后再次伸手。
  没想到宫冰夜这次力道更大,右手狠狠一甩,差点把她打下楼梯!
  “走开……不……不准碰我!”
  尹亦浠很清楚宫冰夜一向对她厌恶,但对她的身体,他似乎还不是那么讨厌,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排斥她的触碰?
  心中不解,但宫冰夜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看手语,尹亦浠没办法,只得态度强硬的搀着他朝房间走。
  被甩开就再跟上去,被甩开再跟上去……重复多次,宫冰夜或许烦了,又或许没有力气了,总算老实下来。
  尹亦浠不会知道,宫冰夜今晚的应酬对象是城郊那块地皮的招标方老总,他费尽心思想得到的东西,眼睁睁看着落入别人手中,自然不甘心。
  而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在他看来就是尹亦浠。之前强忍没有提起,只是不想闹大后损害宫家颜面,装着这样的心事,他怎么可能愿意接受尹亦浠的好意?
  宫冰夜心中烦乱,尹亦浠偏不知进退,把他扶到床上不说,还在他身上乱摸。
  又在故意勾引他?
  宫冰夜开始天人交战,一面是身体欲/望,一面是满心怒火。考虑许久,终于找到了平衡的方法。
  猛地翻过身,床边的女人便被压在身下。
  醉意朦胧的双眼与下方麋鹿般清纯懵懂的眼睛对视,宫冰夜咬牙切齿的想:好!今晚就好好接受惩罚吧,不怪我,是你自己活该!
  可怜尹亦浠,直到被吃干抹净,都不明白自己不过帮他脱皮鞋和沾满酒气的外衣而已,怎么就把他惹急了……
  一夜“战争”过后,第二天尹亦浠毫无意外的起晚了。
  她撑着酸痛得好像快要散架的身体走进餐厅时,宫冰夜已经在和睿睿有说有笑的吃早餐。
  没错,有说有笑!
  宫冰夜的笑容虽然矜持,嘴角却真真切切是向上勾的,睿睿就更是兴奋,手舞足蹈的讲述自己昨天的学习成果。
  尹亦浠在餐厅门口站了一小会儿,睿睿才发现她,大叫一声:“妈妈!”
  宫冰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目光接触一瞬便迅速收回,同时将刀叉放回餐盘中,留下吃了一半的煎蛋和牛角面包。
  “爸爸你还没吃完,你要去哪里?”睿睿眨巴着大眼睛,疑惑问道。
  “上班。”
  宫冰夜面无表情的绕过尹亦浠,拿上外套离开,自始至终没再看她一眼。
  昨夜热情似火,今晨便冷若冰霜,这是他们之间的常态。
  尹亦浠已经习惯这种相处方式,并不觉得奇怪,只自顾自的坐到餐桌前吃东西。
  抬手拿香肠时不小心拉动了肩膀处的拉伤,她动作一滞,微微抿了下唇。
  睿睿眼神极快,连忙问:“妈妈你不舒服吗?”
  尹亦浠摇头,睿睿紧接着又说:“可是妈妈的眼睛很红,好像生病了的样子。”
  她不是生病,只是缺觉……
  尹亦浠面色微红,敷衍解释:
  ——妈妈没有生病,只是没睡好,待会儿睡个午觉就没事了。
  “唔。”睿睿了然点头,总算没再追问。
  尹亦浠重新拿起刀叉,刚要开吃,保姆又走了进来,说乔老师来了。
  乔苏清来宫家的时间越来越早,离开得却越来越晚,名义上是与睿睿培养感情,负责任,可实际上是为了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克服赖床的习惯,匆匆忙忙化好妆赶过来,在院子里却没看到宫冰夜的车。
  进门后保姆迎上前,告知先生已经出门,太太和小少爷正在餐厅用早餐,她暗自叹了口气,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