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
  “琴弹得不错。”
  开口之人正是当今皇上。
  “谢皇上。”江北雁再次屈膝行礼,语气不卑不亢,亦没有大家意料中的欣喜若狂,很淡然,似乎看破一切。
  能得到皇帝开金口夸奖,无疑是无上殊荣,而江北雁之所以一如既往的淡漠,是因为与她而言,皇帝的夸奖亦或者是赏赐,不过都是天上的浮云罢了。她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自然就没有像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那样崇尚这个皇帝。之所以按规矩将他奉为天子,三叩九拜的,不过是不想旁生枝节,无事生端,全当是例行公事而已。
  “哈哈哈,”皇帝大笑,记忆中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受了自己的夸奖还如此淡然,这女子,身上有其他女子所不具备的一些让人惊奇的东西,“左丞府二小姐江北雁,琴艺高湛,御前献曲,一曲惊人,朕心甚喜,赏!”
  皇帝特意略过了“庶出”二字,江北雁不免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里,这里的人无一不注重一个人的身份。
  忍不住抬头看了皇帝一眼,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若不是皇帝,没有了身上的那股子威严与不可接近,肯定是一个和蔼的邻家老爷爷。
  会心一笑,江北雁行礼轻言道:“臣女江北雁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入座。”
  “谢皇上。”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闲适地坐下,江北雁转头看了一眼江轻柔。江轻柔此时也在看着江北雁,亦或者可以这样说,自江北雁开始弹琴的时候,江轻柔的视线就没有从江北雁身上移开过。只见江轻柔双手攥拳,眼神不善。江北雁自知肯定又要有一场风波,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万事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一向遵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做人处事的原则,江北雁向来都是有恩必酬,有仇必报。若江轻柔不识相招惹了江北雁,那就只能怪她自己了多事了。
  收回视线,江北雁转头看下一个官家小姐的表演。
  直至宴会结束,江北雁都感觉背脊发凉,隐隐有杀气蹿生。
  看来江北雁与江轻柔之间,是免不了一战了。
  出了宫,各个王公大臣互相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府了。曲终人散,人之常理。
  路上。
  “妹妹真是深藏不漏啊!姐姐我啊,今天真是开眼了呢!”江轻柔开口挑衅,语气中嫉妒的意味明显。
  江北雁倒也不在意,只是微微颔首,道:“姐姐过奖。”
  “哼,”江轻柔冷哼一声,这会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与愤怒,直言骂到,“好你个贱人,竟然敢偷学!”
  江北雁觉得好笑,江北雁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软弱的庶出二小姐了,她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优秀特工的再世,自然不会就这么忍过去。只见她玩味地看了江轻柔一眼,随即反唇相讥,不过语气并无太大波澜,只是淡淡的,很符合她冷冽的性格:“偷学也好,不偷学也罢,今日妹妹抢了姐姐风头,是妹妹不对,皇上的赏赐,若是姐姐喜欢,妹妹给你便是,反正以后说不定皇上又会赏我些什么。”
  这是在嘲笑她江轻柔没有得到赏赐?!
  “哼,笑话,想我唐唐左丞府嫡出大小姐,岂会稀罕这些东西?!也就只有你们这些身份卑微的庶出,才会当宝似的。”江轻柔极力让自己装得满不在乎,不过还是掩盖不住语气里满满的酸味。
  江北雁自然是知道江轻柔所说的“不稀罕”是指皇帝也曾赏赐过她比这还好的东西,所以不稀罕江北雁受的这点赏赐。但是莫非江轻柔不知道一语双关吗?一句话听来会有几种不同的意思,就好像她这句本无他意的话很容易就会被误解为不稀罕皇帝的赏赐的大逆不道之言。啧啧,当真是胸大无脑,说话都没有经过思考的。江北雁不由暗叹。
  “姐姐这意思……莫不是嫌弃皇上的赏赐?”江北雁挑眉,笑问。
  “这……”江轻柔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依旧嘴硬,“才没有!你这贱人不要扯到别的事去!”
  江北雁无谓:“那姐姐你是想说什么事?”
  “还装!”江轻柔怒视江北雁,语气也是恶狠狠的,“你这贱人竟敢偷学!”
  “我没有。”江北雁口中吐出三个字,只是三个字,简单利落。对于江轻柔,江北雁不想多费口舌。还是那句话——不值得。
  “呵,那你到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学的琴艺?”江轻柔问到。
  江北雁答非所问:“莫不是姐姐也想学这《十面埋伏》,好等下次也艳惊四座?”
  “我在问你,你什么时候学的琴艺?”江轻柔强忍着让自己不要爆发,继续追问到。
  面对江轻柔,江北雁从容应对:“我也在问你了,莫不是姐姐也想学了?”
  “哼,不肯说是吧,”江轻柔冷笑,“我会让你说的。”
  江北雁只是笑笑,就一个胸大无脑的江轻柔,她还不放在眼里。
  江轻柔眼珠一转,看着江北雁嘲讽道:“只是不知道若是让别人知道相府一个庶出的贱人偷学技艺,会怎么样。”
  “那一定很精彩,”江北雁亦笑,“不过我之所以‘偷学’技艺,还不是拜姐姐所赐。”
  江轻柔面色一僵,确实是自己不让江北雁学习任何技艺……
  “姐姐,其实呢,我们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互相都相安无事,这样与你而言,对我来说,亦或者对大家都有好处 不过若是……”江北雁勾唇,“若是姐姐闲着无事,妹妹到不介意与姐姐过两招,不过若是伤了姐姐……呵!那时候就只有请姐姐可千万千万莫要怪罪啦。”
  “你!”面对江北雁带着威胁意味的话语,江轻柔竟一时语塞。不过马上便又恢复了方才的嘴脸,狠厉地说到:“哼,我一定会将你个庶出贱人偷学的事昭告天下!”
  “请。”江北雁淡淡地回到。
  “够了!”
  江轻柔还想胡搅蛮缠,可在旁一直默不言语的江家主母忽然开口制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