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好。”
  “学长,”司谣环顾一圈,“你的打火机放在哪里了?”
  简言辞:“去那边抽屉找找看。”
  司谣闻言摸去了不远处的茶几,拉开下面的抽屉翻了翻,没找到打火机,刚想说话。
  “——要是没有,”简言辞说,“应该是扔了。”
  她懵:“啊?”
  简言辞又拆出生日帽,抬了抬眼:“不是让我戒烟吗?”
  “……我也,也没有说要你戒烟。”司谣想起之前的事,讷讷挪过去,“我是说,你可以少抽一点。”
  “你不喜欢,那就不抽了。”简言辞看她,勾了点儿笑,“过来。”
  司谣过去,见他也走近,弯下点腰,将做好的生日帽戴在了自己头上。
  “生日快乐。”简言辞替她绑好松紧绳,语调哄人一样,“今天又长大一岁。”
  司谣一瞬不瞬地盯住了面前的人。
  这人——这个样子。
  就好像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放在了心上。
  这感觉就像,上瘾一样。让她想一直这么赖下去。
  简言辞拿蜡烛去厨房点了火。
  关了灯,客厅里只剩下蛋糕上的烛光。
  简言辞问:“许个生日愿望?”
  “……不。”司谣拿起手机拍了一张,趴下来,就想看蜡烛燃掉,表情清心寡欲,“我没有什么想许的。”
  顿了一顿。简言辞好笑:“以前过生日也不许愿望?”
  “以前是……以前,我现在都这么大了,早就不迷信这个了。”司谣下意识回,“反正,许了也不一定能实现。”
  “什么愿望这么难实现?”简言辞开了口,“都让你难过成这样。”
  司谣顿时直起身:“……我没有难过。”
  “那以前许过什么愿?”简言辞又问,“说给我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实现下。”
  她磕磕巴巴:“忘,忘记了。”
  司谣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许过的那三个愿望。
  ——家人身体健康。
  ——年级排名前30。
  以及。
  ——简言辞。
  当时都没有实现,就好像诅咒一样。所以后来的生日,她再也没许过愿。
  见燃得差不多,司谣吹灭了蜡烛,屋子里又陷入了黑暗。
  简言辞去开了灯。接着,径直走了过来。
  “谣谣。”
  司谣的生日帽才摘了一半,被叫得瞬间抬头:“啊?”
  “以后你有什么愿望,都可以给我提。”眼前,简言辞弯下来和她对视,伸手替她摘帽子,“不能保证一定实现,尽量做到。这样行吗?”
  司谣愣愣看着他,屏住了呼吸。
  以前最想要的那个愿望,现在就站在面前,触手可及。
  “你就当做,每天都在过生日。”他摘了她下巴的绑绳,屈指在她下颌勾了一勾,“开心一点。”
  好半天,司谣才小小“哦”了句,反应过来:“每,每天都过生日,那我不是会很老。”
  简言辞悠悠含了点笑:“你几岁我都不觉得你老。”
  “……”
  简言辞放回帽子,拔了蜡烛,要切蛋糕。
  “水果要多一点还是少点?”
  “少,少一点好了。”
  司谣接过来,慢慢腾腾吃蛋糕。舔了下嘴角的奶油,发现简言辞还在看她,没走。
  她使劲压了压嘴角:“你不吃——”
  “吗”字还没说出口。
  简言辞已经凑近了,伸手,直接扣起她的下巴。
  气息欺近,他伸舌舔干净她唇上的奶油。
  随后,稍稍偏了头,抵开她的唇缝。深深吻了过来。
  .
  毕业礼这天,延清一早就下起了雨。
  很不凑巧,这天早上司谣有一门考试。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她回公寓拿了早就买好的捧花,举着伞往学校礼堂赶。
  路上,司谣给简言辞发了条消息。
  可能是太忙,他一时没有回复。
  司谣正要把手机塞回口袋,忽然进来一个电话。
  对方是一家电视台的人事经理,询问她今天方不方便来面试。
  司谣才想起很早之前,自己给对方投过简历。
  当时是在朋友圈看到,有个学姐在发这家电视台的实习招募。她尝试着投了份简历,结果一直没有消息。
  女人的语气干脆又利落,说某个栏目组临时需要招实习生,希望尽快面试。
  最后定了下午三点的时间。
  挂了电话,司谣算了算时间,还是打算先去找简言辞。
  还在下着雨,此时大礼堂外的草坪上人潮汹涌,挤着不少家长。司谣也进不去,就一并在外边等。
  没有挤多久,简言辞就打来了电话。
  简言辞那边很吵,问得也简短:“考完试了?”
  司谣“嗯”了句:“你们结束了吗?”
  “快了。”简言辞询问,“在哪里?我来接你。”
  “我就在你们门口。”
  简言辞刚从礼堂出来,穿过人群,就在不远处的旗杆下找到了正踩水坑的小同学。
  司谣余光瞅见有人,一抬脑袋,立即缩回踩水坑的脚。
  “简言辞,”她举着伞小跑过去,将捧花塞进了简言辞怀里,“毕业快乐。”
  简言辞接了花,又提过她的背包,略一弯唇:“这么开心?”
  “嗯。”司谣自己收了伞,猫着钻进他的伞下,“我帮你撑吧。”
  毕业礼快要结束,一茬一茬的学生正从礼堂散出来。临近中午,两人打算先去吃饭。
  司谣自告奋勇,试图帮简言辞打伞。
  由于身高的关系,她不得不举高了手臂。
  一开始,只是有点不习惯。
  直到走出一段路,手臂变得越来越酸。
  “这样不累?”简言辞将东西都换到一边,要接伞,“给我吧。”
  仿佛遭到了什么身高歧视,司谣举更高了点。
  “……我不。”她坚定回,“我就喜欢这样。”
  简言辞只好由她。
  可能是这么撑伞太显眼,路上陆续不断有学生回头。
  不少女生的视线定在了旁边这人身上,偷瞄得很明显。
  司谣也跟着扭头,瞅了眼简言辞。
  男人穿着黑色学士服,手里随意扣着捧花和证书,正稍稍矮了身。这个角度,他侧脸轮廓分明,模样散淡。
  ……看久了,不是、也就、这样。
  有什么好看的。
  司谣木着脸,幽幽盯了会儿他。刚想转回去,简言辞恰好偏了头。
  视线对上,他开了口:“怎么突然撒娇?”
  司谣一顿:“我哪里撒,撒撒娇?”
  “一直这么看着我。”简言辞笑,“不是在撒娇?”
  “……”
  司谣想也不想:“那别人不也一直在看你。”
  “谁?”简言辞抬眼瞥了一瞥,注意到旁边的目光,语气不变,“别人这么看我,我不会想亲别人。”
  川流不息的林荫道上。
  司谣差点连人带伞撇开到一边。
  又听他不紧不慢接:“只有你在对我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