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村血证
  1938年10月6日,太行山东麓的王家村,这个仅有32户的小村,因为地处偏僻,在这战乱年代却颇象世外桃源,一群纯朴实在的农民在这里过着清贫而又满足的生活。
  但是在这个华夏大地沉沦,百姓水深火热的时代,谁又能不受影响,独善其身,置身事外呢!
  现在这个世外桃源就变成了人间地狱,腥风血雨笼罩着这个小小的山村。
  上午,十五里地外任家村的日军第十一混成旅的两名日军窜入王家村,闯入了村长王和的家里,见到王和的两个女儿,便兽性发作,一边喊着“花姑娘!”,一边向姑娘们扑去。
  人往往会为了心爱的东西爆发出超人的力量,王和便是如此,平素老实巴交的他手提镰刀疯狂地向两个日军猛劈过去。两个日军胆战心怯,抱头鼠窜逃回了任家村。
  王和把发生的事情急忙告诉村民们,大家迅速离村躲藏起来,但村内还剩下了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这些纯朴的村民对鬼子的灭绝人性和残忍还是估计不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中午,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日军又来到王家村,进了村子,见人就杀,见屋就烧,霎时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整个村子变成一片火海。枪声、人们的哭喊声、牲畜的惨叫声和日军的吆喝声狂笑声混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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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他妈的到底是哪呀?真是见鬼了。”吴铭一边走着,一边疑惑地咒骂起来。
  周围虽然也是树木丛生,但生长的绝对不是热带雨林的植物,也没有热带雨林那样闷热潮湿,而且极目望去,群山环绕,山峦重迭,奇峰突兀,台壁交错,青山流水。明明是一个山区吗!搞什么呢?哥伦比亚哪来的这么雄伟的山峦。而且山风吹来,微微地带着一丝寒意。
  吴铭看了眼手表,从山洞里出来已经走了三个多小时,表没停啊,可看这太阳,时间好象不对呀。前面已经看不到山了,应该快遇到村镇和人了吧,到时好好打听打听,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枪声,吴铭身子一震,停下脚步。没错,是枪声,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枪声,吴铭侧耳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做出了判断。离这应该不算太远,吴铭将狙击步枪从肩上摘下,开始小心翼翼地向枪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等吴铭赶到王家村时,丧心病狂的日本鬼子已经离开了,村子里的火还在烧着,一股难闻的焦臭味不时飘来。
  “这是干什么呢?拍电影吗?”在村外的小山坡的树丛里居高临下可以对整个村子一览无遗,吴铭透过狙击步枪上的全天候望远镜,远远地望着冒着火光的王家村。这象是上个世纪内地的房子,还有茅草屋呢,拍的应该是历史片吧?
  吴铭正胡乱猜测的时候,二、三十米外的树丛中突然发出悉悉嗦嗦的响声,端起枪,他慢慢地靠了过去。
  “娘,鬼子走了吗?我饿。”树丛里发出了低低的话语。
  中文,他们说的是中文,还有什么鬼子,吴铭觉得很诧异。
  “凤妞,再等一会儿,咱们就回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小妹,听话啊!再忍一会儿,等哥给你打兔子吃。”
  吴铭猛地用枪管拔开了草丛,三双惊恐的眼睛同时射了过来。
  一个穿着古代衣服(在吴铭眼中是这样)的中年妇女紧紧搂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旁边还蹲着一个半大小子。
  吴铭用惊异的目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三个人,而这三个人也用恐惧的目光瞅着穿得花里胡哨(丛林伪装服),破破烂烂衣服的吴铭。
  那个半大小子见吴铭在发愣,暗暗咬了咬牙,偷偷去抓放在脚下的火铳猎枪。
  “别动,”低沉的警告让半大小子停止了轻举妄动。
  “中国人?”吴铭试探性地问道。
  那个中年妇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里是什么地方?”吴铭继续问道。
  “王…王家村。”中年妇女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王家村,老子哪知道王家村是什么地方?吴铭皱了皱眉,决定换一种方式提问,“这座大山叫什么山?”
  “太行山。”半大小子接口道,用疑惑的目光瞅了吴铭一眼。
  太行山?内地河北省的太行山,吴铭眯起了眼睛,知道这个地方,是个旅游胜地。我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吴铭慢慢地将枪收了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用怕,我也是中国人。”
  三个人见吴铭说汉语,又把枪收了起来,都松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穿成这样?拍戏吗?”吴铭疑惑地问道。
  三个人互相瞅了瞅,穿得是破了点,可也没什么奇怪的呀,穷人家不都是这样吗。
  “今天是几月几日?”吴铭见三个人不答话,看了眼手表,问道。
  “今天是,是民国二十六年八月一日。”中年妇女略想了想,答道。
  “什么?民国?还二十六年?”吴铭瞪大了眼睛,追问道。
  “是,是民国二十六年。”中年妇女吓得身子向后缩了缩,结巴地重复道。
  民国二十六年,那是哪一年啊?虽然不知道应该是公元几几年,但吴铭知道这肯定是很早很早的年分。难道真有时空穿越,象电影里的那样?吴铭苦苦思索着,转过身指着坡下余火未熄的村庄,“那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不是在拍电影吗?”
  “是日本鬼子干的,他们杀人放火,可坏了。”半大小子也站了起来,恨恨地说道。
  骗我,一定是在骗我。吴铭心里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得下去看看,什么民国,什么日本鬼子,肯定都是在骗人。
  吴铭回头瞅了三个人一眼,回身大步向村子走去。
  烟味、血腥味、焦糊味弥漫在王家村,越往里走,吴铭的心情越沉重,到处是血迹斑斑,村里被日军屠杀的多是一些老人。村民王培荣被捆在一棵树上,他周围的地上有令人心颤的血泊,身上的血迹染红的衣衫,直坠到地。怀有七个月身孕的王小恋死状极惨,下身血肉模糊,肚子被刺刀挑破,血流一地,腹中的胎儿亦是死于非命。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浑身赤裸地躺在地上,两个干瘪的**被割下胡乱扔在一边。不断出现在眼睛里的残肢断臂、死不瞑目的头颅、人的内脏和肠子、烧得象焦炭似的尸体,让吴铭感到这里就是一个人间地狱。
  吴铭的眉头越皱越紧,心情越来越差。老天真是够意思,不仅把自己莫名其妙地弄到了这个血腥和痛苦的年代,还让自己见证了这样血淋淋的活地狱。
  作为一个出色的的杀手,被吴铭杀死的没有一百人也总有七、八十个,但这种对于老人和孕妇都不放过,畜生发泄式的屠杀,或者说是丧尽天良的虐杀,他没有做过,更没有见过。这种为了杀人而杀人,把杀人当成取乐的行为让他出离的愤怒,令人作呕、屠宰场式的村子更让他饱受刺激。
  在村外躲藏的人们心急如焚地陆续赶了回来,在村子里有亲人逗留的尤其着急。
  “啊!”村子里突然发出一声大叫,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汉子飞速地跑了出来,直奔村外的小树林,吓了村民们一大跳。
  “娘,是刚才那个人?”小女孩指着消失在树林里的背影说道。
  “凤妞,别管他了,鬼子走了,咱们也回家看看吧!”中年妇女摇了摇头,说道。
  “娘,那个人真的很奇怪,我看不是土匪,就是国军的逃兵。”半大小子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