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逍遥,星影藏天
  “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云中君恍恍惚惚的,在天河那岛屿上睁开双眼。
  他到现在都有一种亦梦亦醒,如真似幻一般的感觉。
  他的本能和理智,以及天河的回响,都告诉他,他一直都呆在这河心岛上,从来不曾离开过。
  但他的记忆,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的元神,带着三十斗地墨玄珠,往玉京山中走了一遭,换取了一斗天青琉璃和三清道人的一个人情。
  他的衣袖一动,一斗天青琉璃,便是哗啦啦的从他的衣袖当中洒了出来,落在那堆叠成小山一般的地墨玄珠当中,泾渭分明。
  “这就是大罗至尊的伟力吗?”良久之后,云中君才是对自己先前的遭遇,有了猜测——那位大罗至尊觉得他应该带着地墨玄珠,出现在玉京山中,出现在三清道人的面前,于是他便出现在了玉京山中,出现在了三清道人的面前。
  “这样的伟力,着实是太恐怖了!”云中君将那些天青琉璃,一枚一枚的捡起来。
  他看着面前的一斗天青琉璃,那纯粹无比的,如同是气运一般的天青色当中,清晰无比的倒映出他的面孔。
  ……
  “总算是积累够了法力。”又七百年之后,云中君才终于是将法力积攒到了极限,然后,他伸手捻起一枚天青琉璃,食指和拇指,稍稍的一用力,那一枚天青琉璃,便是陡然间粉碎,化作纯粹无比的天之清气,融入到云中君的元神当中。
  元神凝练做法相,有很多种不同的选择,而云中君的选择,便是舍弃一切的变化,只求一个唯精唯纯!
  换而言之,便是他在凝练法相的时候,炼入元神当中的天材地宝,只取这天之清气,除此之外,便什么也不用,以免影响了这天之清气的纯粹,凝练真身的时候,也同样只选择炼化那地之浊气——就如同三清道人所做的那般。
  天青之色在云中君的元神当中流淌着,天河之上的道韵,亦是随之朝着云中君聚拢。
  ‘饥饿’无比的感觉,在云中君的脑海当中弥漫出来。
  一粒又一粒的天青琉璃被道韵碾碎,散作天之清气,萦绕于云中君的元神当中,然后化入他的三魂七魄当中……
  天河上空,天地元气,连同星辰的光芒都在这一刻翻涌了起来。
  那弥天的浪花当中,一个头顶双脚,人身龙尾,出现在这天河当中,其周身上,每一片鳞甲,似乎都倒映出了一枚星辰的影子一般,日月,亦藏于其目光之内。
  那鳞甲之上,天生的纹路,若是细细看去的话,竟是隐隐能从其中感觉到有浪涛声,要将一切都淹没一般。
  云中君屈指一弹,一滴天河之水,便是跳荡起来,朝着前方‘碾’了过去,带着无与伦比的浩浩之势,朝着前方碾了过去。
  明明只是一滴水影,但在其滚动的时候,竟是给人一种星辰翻滚过来的感觉,无可匹敌,无可阻挡!
  云中君伸手再次一捉,穹天之上,无穷无尽的星光便是朝着云中君的手中聚拢过来,倏忽之间,那星光,便又带着无匹的威势激散而去,一头路过的星兽,被那星光一卷,便在顷刻之间,堙灭于无形当中。
  此为,万化星辰玄光针。
  如果说之前的那一滴水影,是云中君但求唯精唯纯所得的浩荡法力的体现,那么这万化星辰玄光针,便是纯粹的,以天之清气成就了法相之后,杀伐之能的体现。
  法相:星影藏天。
  逍遥真仙,便在这一刻成就!
  ……
  将种种手段都试验了一番之后,云中君才是摇身一变,化作一个道人模样——虽然模样,和还是‘云中’的时候,别无二致,但任是谁来,也不可能将两者看作同一人。
  因为彼此的气质,截然不同。
  云中,是从容,万事不动于心,而云中君,则是雍容,万事不碍于心。
  成就了逍遥真仙之后,云中君对面前这一汪浩荡天河的掌控,便是更近了一步。
  天河的底下,乃是无穷星沙铺就而成。
  大地上的生灵,仰望天穹的时候,能够看到穹天之上,无数的星辰,皆是井然有序,独独中间的那一条银汉当中,无穷星辰明灭不定——他们所看到的那银汉,其实就是天河底下的星沙。
  天河玄奇无比,深浅无从揣度。
  就云中君而言,这天河的深浅,不过千丈而已,但在另一头,那些身躯巨大的星兽,被天河吞没的,无论其原身有多大,都会直接的沉没到天河的底下,被天河所吞没。
  按照云中君的猜测,这天河或许已经涉及到了空间的玄妙之处。
  “天河,是不圆满的。”立于那河心岛上,云中君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那天河在流淌的时候,所显露出来的一丝不协调的地方。
  在他踏进这天河,元神化入其中的时候,便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谐,不过那个时候,云中君只以为,那不谐之处,乃是因为祖龙和凤凰的大战,以及其后鸿钧道人与罗的大战,两度破开了天地壁障的原因,但在成就了逍遥之后,对天河的掌控,更上一层,云中君才是陡然发现,天河当中的不谐之处,便是来源于他脚下的这一个河心岛。
  顺着那河心的岛屿,一路往下,明明只得千余丈的深浅,但无论云中君怎么样,却都探不到那河心岛的最底下。
  云中君性子上来,便是不管不顾的,继续一路而下,又数年,他的目光当中,依旧是一片幽深,他这才不甘不愿的,选择了放弃。
  往上的念头才起,云中君便发现,他已经是回到了天河的水面之上——往下数年,却一念而出,这其中的玄妙,委实是不可思议。
  这一个河心岛的所在,给云中君的感觉,就好像是强行的从天河当中,截取出了一片空间,自成一体那般。
  “这河心岛……”云中君端坐在这河心岛上,沉吟着,对于这河心岛的来历,他隐隐的有了猜测。
  “若是如此的话,那可就真的麻烦了,天河想要圆满,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从这河心岛离开之后,云中君便是继续往天河的源头处而去。
  他是天河之神,但又不是天河之神——他对天河的掌控,如同本能一般轻易,而能够淹没一切的天河,在他面前,也只是如同寻常的流水一般,但对于一个神祇而言,最重要的东西,也即是象征着神祇权柄的权柄之印,他却一直没有得到。
  修行者对于权柄的掌控,分为两个层次——上者,便是权柄化作印记,出现于元神当中,不可分割,次者,便是如同神庭当中那般,修行之只能执掌权柄化作印玺,一旦丢了印玺,那么修行者所‘执掌’的权柄,亦是随着跌落。
  作为天河的天生神圣,若是他真的执掌了天河权柄,那么天河的权柄,会化作印记,出现在他的元神之上。
  但现在,不要说天河权柄所化的印记了,便是那代表天河权柄的印玺,云中君都不曾见到。
  “权柄,以及水府。”云中君一路往前。
  在他的感知当中,天河之水府,便在天河的源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