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子出游
  六个格子当中,所珍藏的,便是六件法器。
  每一件法器的来历,都有详细的记载。云中君沉下心神,细细的感应着这六件法器的气机,想要从中找出一件和自己的修行,最为相称的一件来。
  这个时候的法器,和后世传说当中的法器可不一样,若是谁因为‘法器’这两个字,就小看了这法器的威能,那必然会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法器,法着,道也。
  所谓的法器,便是承载修行者所参悟的道的器物。
  对于任何一个修行者而言,观其法器,便能够看得出来,这位修行者的心胸,个性……等等等等。
  唯有成就天仙之后,修行者才能够祭炼出自己的法器来。
  若有修行者能够得到他人的法器,年年月月的参悟那法器当中的奥妙,便无异于是有一个同道,在和自己时时刻刻的论道,相互印证自己的道途,这对于修行者修行的好处,可想而知。
  法器之上,便是法宝,而后,是为灵宝。
  灵宝又有先天后天之分。
  一般而言,修行者所祭炼出来的法器,臻至极限,也只能是后天灵宝,便如传说当中,天柱周山断裂,元始玉清圣人以半截周山祭炼而出的法器,攻伐之能,号称无双无对,但也只是后天灵宝而已,称不得先天。
  在进入琳琅御书阁之前,云中君曾经以为,这天地之间,先天灵宝乃是天地造化而成,也曾经幻想过,自己会不会有朝一日,机缘巧合之下,闯进哪一处密地之内,得到一件先天灵宝。
  但在琳琅御书阁当中,恶补了一番修行相关的知识以后,云中君才是知晓,自己的妄想,是何等的可笑——先天灵宝,根本就不是天地造化而成,而是修行者祭炼出来的。
  修行者在祭炼法器的时候,若是有足够的机缘,能够得到一缕先天灵光,在找到与这先天灵光对应的,天地造化的先天神禁,修行者参悟这先天神禁之后,将这先天神禁铭刻于先天灵光当中。便能够练出先天灵宝的胚胎来,之后,修行者在吞吐无穷元气,参悟无穷造化,如此,方能够将这先天灵宝,彻底的练成。
  而在这祭炼的过程当中,先天灵宝的形态,性质,也都是随着修行者的心意而动,是以,每一件先天灵宝,对于修行者而言,都是百分之百的趁手,是以,又有大神通者,将先天灵宝,称之为伴生灵宝。
  一般而言,就算是有修行者得到了先天灵光以及先天神禁,当那修行者能够参悟这先天神禁,并将那先天神禁与先天灵光合而为一的时候,这修行者的功行,便算是摸到了太乙的门槛——祭炼法器的过程,便是修行者印证自己所修之道,查缺补漏的过程,当那先天神禁与先天灵光合而为一的时候,与修行者言,便是功行圆满,成就太乙的时候。
  ——这些信息,倒不是来自于琳琅御书阁,毕竟,这些信息,涉及太乙之妙,就算是不朽金仙,想要知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云中君之所以能知晓这些讯息,是因为他所修行的残篇功法,《天河藏剑经》。
  在将《天河藏剑经》入门之后,云中君在运转周天,吞吐天地的时候,时常都会陷入到莫名的倥偬恍惚之间,而恍惚之后,云中君的脑海当中,便是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信息。
  ……
  在水宫内库当中,云中君想要以气机的牵引,寻觅一件趁手法器的时候,东海龙宫之内,祖龙的第十子,敖正在收拾自己的行囊。
  “恬和,东西都收拾好了吗?”片刻后,敖转过身,朝着帷幔的后面,问了一声。
  “都收拾好了。”
  “殿下,我们真的要出去吗?”片刻后,那帷幔后面,一个水袖的宫装女子,掀开那帷幔出来,一边走,这女子一边将一个精巧的荷包,系到腰间。
  “龙母陛下知道了,又要责罚你了。”
  “我怎么知道那一部残篇,这么重要。”
  “母后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气。”
  “正好,幕后的寿辰将至,我出去游历一圈,顺便,也给母后准备一番寿辰之礼。”那名为恬和的宫装女子掀开帷幔的时候,敖已经是将自己这一次出门要带的东西,都收进了一个小盒子里面,然后将那盒子,藏进了衣袖当中。
  敖完全不曾注意到,在他提起那一部残篇的时候,他打算带着一起出门的侍女,眉目之间,陡然闪过一抹阴翳。
  “不知道殿下这一次打算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就在各处的水府之间,随处走走,随处看看吧。”敖看了一眼龙宫的外面。
  这洪荒天地虽大,但他能去的地方,却不多——天空,属于凤凰,大地,属于麒麟,他作为祖龙十子,传承祖龙血脉,他对于龙族,对于龙族神庭的意义,可想而知。
  就算麒麟神庭和凤凰神庭,不敢冒着全面开展的风险,伤他性命,但他若是落入了麒麟神庭和凤凰神庭的手上,那龙族神庭想要将他换回来,所付出的代价,绝对是不可估量。
  虽然他生性贪玩,但作为龙族神庭的太子,应该知晓的轻重,他还是知晓的。
  是以,虽然说着是游历洪荒天地,但实际上,他能去的地方,也只有四海汪洋,以及各处的河川水府而已。
  ……
  云中君手上,印记缓缓消散,然后一件法器,便是带着煌煌的威势,化作一道流光,笔直的往外飞去。
  见此,云中君衣袖一兜,便是将那一道流光罩住,然后他浑身的法力,以及气机,都是涌入了衣袖当中,将那一件法器的去路封住。
  那法器的威势,虽然浩大,但无人驾驭,终归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那法器,在云中君的衣袖当中,左冲右突一阵之后,都无法撕裂云中君的衣袖,才终于是无可奈何的,在云中君的衣袖当中安静下来,任由云中君的气机如同流水一般,在自己的身上冲刷。
  初步的在那法器上,留下了印记之后,云中君才是满意的笑了笑,从宝库当中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