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话音一落,只见沈媚儿微微叉着小蛮腰,一脸骄傲自满。
  话音一落,却见小元氏同范氏二人对视了一眼,久久说不出话来,不多时,只见二人嘴角微微抽搐了片刻。
  这时,范氏忽而瞪了沈媚儿一眼,道:“小薛是个汉子,关起门来在家里头你如何窝里横咱可管不着,可在外头,万万不许将人欺负了去,这男人好脸面,你若不给男人脸面,早晚同你翻脸,这可是夫妻之道——”
  范氏絮絮叨叨的说教着沈媚儿。
  一旁的小元氏急得干瞪眼,良久,终于忍不住冲范氏道:“啧,你舅妈将话题给岔远了,哎呀,好了好了,媚儿,娘就不同你绕弯子了,其实娘同你舅妈是想问,是想问你同小薛相处得如何?可还契合?就是```就是那小薛粗手粗脚的,一个拳头能将那老虎给打死,怕不是个知轻重的,他对你可也曾粗鲁,新婚夜里头我儿可吃苦头了,媚儿,你速速同娘亲舅妈说道说得,这事儿可不是小事,莫要脸皮薄,只管同娘亲说便是!”
  小元氏急得一口气问了出来。
  沈媚儿闻言,脸终于微微一红。
  果然,有些事,装傻是躲不过去的,重生一遭,该来的还是得来。
  第129章 闺房事。
  其实, 早在娘亲同舅妈将她往房间一拉的那一刻,沈媚儿便知这二人要问什么了。
  前世,沈媚儿天真, 不知世事,竟也不会觉得害羞,被问后,只满腔怒火, 劈头盖脸的将打铁匠的粗鄙行径一一控诉着, 她一句接着一句, 压根没有小元氏同范氏插嘴的份。
  那架势, 吓得小元氏同范氏压根不敢再多问了。
  不想, 这一回她态度温和温婉了起来,倒是助长了娘亲和舅妈的“嚣张”气焰了。
  又或许是前世不知者无畏, 而这一生, 到底是经历过一遭了, 便觉得提及这档子事情时,多少有些难为情罢。
  面对娘亲和舅妈的双重围攻, 沈媚儿终究是躲不过了,于是终于双肩微微一塌,又耸了耸肩道:“倒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头。”
  说罢, 见小元氏脸色微微一变,沈媚儿忙将小元氏胳膊一揽,不由抱着小元氏的胳膊撅嘴撒着娇道:“娘,你可不知道, 那晚疼死女儿了,长这么大,就不曾这般疼我, 疼得女儿差点儿在炕上乱滚了起来,不过嘛——”
  沈媚儿说到这里,不由眨了眨眼,又道:“不过那打铁匠还算精心,给女儿煮了面吃,后又给女儿揉了一晚上的肚子,倒是不如先前那般疼了,对了,娘,舅妈,你们不知道,那个打铁的就是个蠢人,他见女儿疼得要命,吓得当即要连夜赶回沈家村将您二老给请来,您说,他是不是个傻的!那可是大半夜啊!媚儿长这么大,就没瞅见过这么呆头呆脑的,就跟木头桩子似的,不过傻归傻,倒也还算是个老实的,守了女儿守了整整一夜,估摸着一整晚都未曾合眼!哼,看着粗手粗脚,一脸粗鄙,心里头倒是有些分寸的!”
  沈媚儿老神在在的诉说的。
  她这话没头没尾的,听得小元氏同范氏一脸迷糊。
  一开始还有些模样,什么疼得死去活来,疼得恨不得在炕上打滚,听得小元氏同范氏脸色纷纷收回了目光,有些不大自在,脸色一连着变了几变,可越听,越觉得后头的说辞怎么朝着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了,越听越不像是那么回事儿啊?
  “女婿他```他竟当真这般不知轻重?”
  小元氏不由定定的看着沈媚儿,犹豫了一下,只一脸疑惑的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话音一落,另外一侧的范氏不由皱着眉头拉着沈媚儿的手,难得一本正经道:“媚儿,您那晚可是身子有碍,快跟你娘说说清楚,瞧把你娘吓的!”
  范氏直接大刀阔斧的单刀直入。
  沈媚儿这才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也没多大的碍,就是```就是那晚不是小日子来了么,许是那日累了一整日了,到夜里腹中忽而绞痛了起来,可把女儿折腾得,疼了足足一宿,差点儿一宿没合眼,这不,今儿个还有些不利索了,平白觉得烦闷得紧,舅妈,娘,你说女人怎的如此倒霉,月月得遭这样一通折磨,我要是个男人便好了。”
  沈媚儿漫不经心的控诉着。
  小元氏一听,先是整个人愣住了,许是没有从沈媚儿这般快速转变的话语中中缓过神来,可一缓过神来后,又瞬间急眼了,只急忙拉着沈媚儿的手道:“你说那日是来了小日子,竟是来了小日子!怎么还提前来了,原不是那日的啊,好端端的,怎么开始腹中绞痛了起来,不成不成,原先也不疼的啊,快与娘好生说说,疼得当真那般厉害么,咱得去请大夫好生瞅瞅,万万不能耽误了去!”
  一听到沈媚儿身子不适,小元氏心里头瞬间警钟大作,恨不得当即将沈媚儿拉到药堂给大夫掌掌眼摸摸脉才好,被沈媚儿安抚了好一阵后,这才松懈下来,不过,下一瞬,便又瞬间泛起了愁容,只一脸忧愁的看着沈媚儿道:“也就是说```也就是说新婚之夜,你与女婿还一直未曾圆房的?”
  于是,接下来半个时辰里,小元氏便忍着臊意,同范氏二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给沈媚儿洗脑解说着,横竖是督促着她尽快将房给圆了,这样,才算是真真切切的将婚事给办牢实了,又偷偷摸摸的传授了一些沈媚儿闺中之术,说的含混,若是前世,沈媚儿定然是听不懂的,可是重来一世,早就成过一回亲了,沈媚儿倒是听懂了几分,只是,有的事情,自己领悟是自己的本事,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倒叫人好生别扭一番。
  听到一半,忽而听到外头传来磊哥儿的欢呼声,屋子里三个脸色发红的女人纷纷朝着外头看了去,沈媚儿趁机从小元氏和范氏手中逃脱了出来,忙道:“外头发生了什么,娘,咱快去瞅瞅!”
  话音一落,沈媚儿忙捏着帕子溜了。
  小元氏同范氏对视了一眼,理了理衣裳,理了理神色,便也缓缓跟了上去。
  半道上,范氏瞅着小元氏一脸操心的愁苦模样,不由冲小元氏安抚道:“你也甭急,我冷眼瞅着,小薛是个极好的,原先还有些担忧媚儿态度悬浮,不过今儿个瞅着她对小薛嘴上虽埋怨,心里头却有维护的成分,这夫妻之间的事情得他们自个处,咱们做长辈的,应当给小辈们一些空间,莫要盯得太紧了些,媚儿虽小,却也总归会长大的,何况,小薛是个沉稳的,咱们就将心放在肚子里罢,横竖啊儿孙自有儿孙福!”
  小元氏同范氏边说着,边走到了外院,一瞧,这才发现原来坐在厅子里的人全都出来了,女婿小薛正在院子里教磊哥儿练箭靶子,元朗,沈老二二人则立在台阶上看着。
  媚儿兴冲冲的挽着元朗,冲着院子里的人叫嚣助威道:“磊儿加油,中个十环,中了十环,阿姐有奖励!”
  顿了顿,又哇哇叫喊道:“打铁的,你好生教着,若是将磊儿教歪了,看我不唯你是问!”
  沈媚儿同一张嘴里吐出两个标准来。
  话音一落,沈老二微微咳了一声,随即微微板着脸,道:“瑶瑶,不得无礼!”
  元朗却在一旁抬了抬下巴,道:“瑶瑶哪里没礼了,人家夫妻二人的事,与你又有何干,应当是你少掺和人家家里头的事才是!哼!”
  元朗毫不客气地回怼着沈老二,毫无保留地对沈媚儿进行维护着。
  沈媚儿听了瞬间挽着元朗地胳膊,瞪了沈老二一眼,随即将脸靠在了元朗肩膀,一脸傲娇道:“果然,还是舅舅疼我!”
  元朗翘起胡子道:“那还用说!”
  这舅甥二人瞬间狼狈为奸,对沈老二展开了围合之势,将他杀得片甲不留。
  小元氏同范氏见了,纷纷无奈摇头。
  那头,原本背对着地薛平山闻言,微微偏头,余光似乎朝着身后方向扫了一眼,然后,他握着磊哥儿地手,在他耳边宣布了一个字:“射!”
  话音一落,磊哥儿手中的箭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嗖地一下朝着箭靶飞射而去!
  正中靶心!‘
  “中了中了!”
  沈媚儿见状只激动的跳了起来。
  周遭所有人也都静默了片刻,随即全都鼓起了掌。
  磊哥儿愣了好一阵,忽而闷头一头跑到箭靶那头,踮起脚尖,围着那支正中靶心地箭看了又看,瞅了又瞅,最终,转身一把冲到了打铁匠跟前,紧紧抱着打铁的大腿道:“姐夫,中了,我射,中靶心了!十环,是十环!”
  磊哥儿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
  磊哥儿一贯懂事听话,也一贯沉稳有礼,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激动。
  薛平山见状,只微微伸手,揪住了磊哥儿地衣领,忽而一把将他举到了头顶。
  磊哥儿立马大叫了一声。
  小元氏见状则一把捂住了心口,其他几个大人亦是脸色微变,却见他轻易易举,毫不费力地单手举着磊哥儿一路朝着众人走了来,最终,在沈媚儿跟前停下,随即将磊哥儿稳稳搁到了沈媚儿跟前。
  沈媚儿:“``````”
  磊哥儿:“``````
  众人:“``````
  这是作甚?
  这是邀功?还是专门打她的脸来了!
  哼,狗男人!给他惯的!
  第130章 教练箭。
  却说待磊哥儿平复心情后, 还眼巴巴的瞅着打铁匠,似乎还想玩,沈媚儿见状, 随即点了点磊哥儿的鼻子道:“你竟玩上瘾了。”
  说完,将下巴一点,忽而冷不丁道:“我也想玩。”
  说着,沈媚儿将目光移到了打铁匠脸上, 一脸傲娇的冲着打铁匠吩咐道:“我也要玩, 你来教我, 我要打败磊儿!”
  说罢, 沈媚儿将小蛮腰一叉, 一脸得瑟的看着磊哥儿。
  磊哥儿听了沈媚儿的话后顿时愣了一下。
  身后小元氏笑着开口道:“磊儿都已经中靶心了,你如何能赢得了他, 最多与他打个平手罢了。”
  范氏亦是笑着附和道:“可不正是!”
  二人倒也不戳破沈媚儿的傲娇张狂, 明里暗里透着打趣。
  沈媚儿却微微撅嘴道:“上回那姓武的不也正中靶心了么。”
  说着, 捏着帕子朝着打铁匠方向甩了甩,道:“从磊哥儿那支箭身上穿插而过不就得了, 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对吧,你能教的罢!”
  沈媚儿毫不在意的说着, 就像是在说些什么十足轻而易举的的事情似的。
  要知道,寻常人甭说射箭,甭说射中靶心,等闲的连把弓都不一定能够拿的起来, 可这会儿这般高难度的举动从沈媚儿嘴里说出去,就跟天要下雨,饿要吃饭, 不过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也是,打铁匠的身手,在场诸位早早便已见识到了。
  说是教,不过是手把手的教,不亚于打铁匠自己出马。
  在沈媚儿的“命令”吩咐下,薛平山自然无权反驳,只见他沉吟片刻,冲沈媚儿微微点了点头,道:“可以一试。”
  沈媚儿便兴冲冲的从石桌上取了一支箭来,又要亲自去接过打铁匠手中的弓,不想,手刚一伸过去,半边肩膀便直接塌了。
  这张弓便是沈媚儿之前在打铁匠那里订购的,是打铁匠的亲自锻造的,看着普普通通,可少说却有几十斤重。
  沈媚儿拿不起,只咬着唇看向打铁匠。
  薛平山低头看着她,似乎微微勾了一下唇角,片刻后,忽而单手将弓缓缓举起,对准了箭靶方向,随即微微偏头看向沈媚儿。
  沈媚儿会意,立马兴冲冲的捏着箭跟了上去,钻到了打铁的跟前,背对着他,随即一脸似模似样的将箭架在了弓身上,还没架稳当,另外一只手便着急忙慌的要去拉弦。
  “捏紧!”
  不想,手刚触碰到弦,头顶便传来一道低低的吩咐声。
  紧接着,只看到一只结实的大掌一把捏住了沈媚儿捏着箭的手,只察觉到另外一条结实的大胳膊从沈媚儿背后环绕到了身前,一把捏紧了她胡乱挥舞的手,随即握着她的手拉起了弦。
  瞬间,沈媚儿便被弓箭及身后那赌铁墙合围包裹住了,掐成了夹心糕点似的,如何都动弹不得。
  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胸膛硬邦邦的,鼓鼓囊囊的,像是一堵铁墙,沈媚儿略有些不大自在,不敢明目张胆的靠上去,可时不时的蹭着,蹭的沈媚儿后背阵阵发热。
  周遭全是他的气息,悉数将她笼罩着,沈媚儿的思绪不由有些走神,无法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到弓箭上。
  偏生这时,身后那道不解风情的,冷不丁就捏紧了沈媚儿的手,再次低低吩咐道:“捏紧了。”
  “抬头!”
  “挺胸!”
  “收背!”
  “眼睛不要乱看,盯紧目标!”
  他那宽大又厚重的大掌,像把大钝刀似的,掰着沈媚儿的肩膀,顶着她的细胳膊细腿,竟难得严肃。